想要让钱大人重视钱雪并不难,她只要稍作安排就可以达成她的愿望。
空气中茶香氤氲着空气,淡淡的苦涩和清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钱雪手心紧握,布满汗水,一双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江采苓,似乎想看穿她的内心,看一看她的答案。
“琴棋书画骑射,你有精通的吗?”
钱雪不知道江采苓为何会忽然发问,但还是谨慎回答道,“我娘亲是名动一时的舞姬,虽然娘亲生我时候难产,但是我自幼被娘亲的教习嬷嬷带大,偷偷跟着她学过舞蹈,教习嬷嬷说我的舞技比起娘亲还要出色一些。”
略做沉思,江采苓淡淡开口,“半月之后便是端午节,会重新选出京城十二贵女。届时我会帮你夺得前三,钱大人自然能看到你的价值。”
作为庶女,根本没有机会参加端午节贵女选拔,去年她是做钱兰的枪手,钱兰才能名列十二贵女的。
若是今年能参加端午节选拔,她有信心能赢!
钱雪一双眼睛满是喜悦,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大喜道,“多谢贺姑娘!多谢贺姑娘!”
“你起来吧,我们只是等价交换,无需言谢。”江采苓将她扶到椅子上,直直地看着她,严肃地开口,“你口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钱雪压低声音凑近到江采苓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三年前偷偷出府给母亲拜祭,恰逢大雨滂沱,我躲在屋檐下躲雨,无疑中听到了这个秘密。一个有着外地口音的男子说着什么,当时雨声很大,我听得断断续续,但是大概的意思就是……姑娘您不是贺家的亲生女儿,而是楚国贵族之女。”
……
钱雪离开之后,江采苓便坐在桌案前一言不发,白荷端着热茶进去,见到自己姑娘一脸愁容不禁担心问道,“姑娘,刚才来的是谁啊?是他惹你不开心了吗?”
然而江采苓像是听不到一样,依旧沉默不语。
白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采苓,心中察觉出不对劲,便找贺潇潇商量,然而贺潇潇却没有半分担心,只让白荷暂时不要去打扰江采苓。
日薄西山,天色渐晚,初夏的晚上带着些许的凉意,窗户不知道何时被风吹开了,微凉的晚风钻进了衣领,江采苓这才回过神。
钱雪的话萦绕在她耳边,不断回响着——姑娘您不是贺家的亲生女儿,而是楚国贵族之女。
江采苓她隐约听人说起,当初孟云怀孕之时洛阳正是乱事之秋,于是贺鸣山就带着孟云南下养胎。
她并非出生在洛阳,而是出生在距离楚国较近的江南。
想到这里,江采苓走到铜镜前,揽镜自顾……半晌,江采苓叹了一口气,她的眉眼的确和孟云或是贺鸣山没有半点相像。
这件事情孟云和贺鸣山知不知道?
贺翎儿的亲身父母是谁?
既然他们身为楚国贵族,又为何将孩子生在了大周,然后又遗弃了她?
所有的疑问涌上了心头,几乎将江采苓吞没在这些疑问当中。
她原本以为可以岁月静好地度过此生,但是没有想到一个接着一个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走到窗边,看着明朗的夜空,群星闪烁,明月琅琅,江采苓总觉得有大事将要发生。
此时,苏宅。
府医诊脉过后,笑着对苏清城说道,“公子最近身体调养的不错,很快就能恢复身体的正常机能。”
闻言,一侧的杜念玉露出了笑容,给府医打赏了银子之后,亲自坐在床边给苏清城喂药。
苏清城喜欢红色,本就白皙的肤色配上大红色的映衬更加显得风流俊美,上挑的眼尾将眼睛勾勒成桃花瓣的形状。大周受唐风影响很浓重,推崇桃花眼,这桃花眼长在女子脸上显得柔媚撩人,长在男子脸上则显得慵懒艳丽。
烛火的映照下,给苏清城本就动人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朦胧光影,即使与这个男子相处了三年,杜念玉还是会沉浸在这美好的俊颜中。
苏清城眉眼带着狭促,伸手揉了揉杜念玉的柔顺的头发,“看呆了?”
杜念玉脸一红,惹得苏清城哈哈大笑。
此时有探子走了进来,杜念玉自觉地走出了房间。每当苏清城处理事情的时候,都会借口让她回避,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偏偏这次,杜念玉却在门外站住,细细地听着屋里面的谈话。
只听到探子沉沉开口,“少主,那边传来消息,让您赶紧处理这边的事情,您的未婚妻子找到了!”
正文 第93章 阴差阳错的命运
苏清城眸中聚起冷光,面色冷漠仿佛冰封千里的周楚天堑,手中握着的药碗应声而碎。
暗卫额头布满冷汗,硬着头皮说道,“少主,那位似乎已经等着急了,我们要回去吗?”
苏清城冷冷开口,“她是在哪被找回来的?”
暗卫知道苏清城问的是她未婚妻子的事情,无奈地摇摇头,“那边并没有说,只是通知您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即刻返程,举行大礼。”
门外偷听的杜念玉闻言脸色大变,她虽然一直不知道苏清城的真实身份,但是也能猜到其背景不容小觑。
杜念玉眸中凝聚一抹复杂神色,她现在有很多疑问想要破口而出,苏清城要处理的事情是什么?
暗卫口中说的那边又是指什么?
他……的未婚妻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杜念玉本欲往下听下去,却听到里面传来苏清城冷漠的声音,似乎藏着天大的愤恨与怒意,但是又不能发泄出来,声音中充满了冷漠和隐忍,“你告诉那边,我会尽早回去的。”
听出来苏清城的心情低落到极点,杜念玉摇摇头,知道应该留给他自己冷静的时间。
每个人都有一个不能揭开的伤疤,她不会强求苏清城告诉她。
……
此时苏清城的房间仅有他一人,蜡烛燃烧的声音混着窗外蝉鸣的声音,越发显得房中空气安静得可怕。
月光琅琅,被晚风吹开的木窗飘来阵阵凉意,但是也比不上苏清城此时心中的悲凉。
他坐在靠墙的床角,双臂环抱着双膝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团,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动作,自我保护,防止别人攻击。
向来充满慵懒姿态的桃花眸此时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深深在埋在手臂中。
十七年前,他五岁。
他是楚宫中最不受宠的皇子,是一个下贱宫人勾引威威天子的罪证。
所有人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再看一坨狗屎……不,还不如狗屎,毕竟人们看向狗屎的时候,眼中并没有嘲讽。
深宫庭前燕,谢家衔春泥。
当年北郡侯爷谢澄因为贤名在外,楚皇震怒,为了削减谢澄的实力,命国师通过天象辨别北郡侯夫人五个月大的孩子是男儿还是女儿。
国师测出北郡侯夫人肚子里是个女儿后,楚皇特将谢澄等三品近臣以品酒的名义尚招进宫中,酒宴上他假意醉酒,笑着走到谢澄面前,失态地开口:“范卿,听说你夫人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哈哈,朕同你打一个赌,若是你生的是儿子,朕就准许他承袭侯位,一世荣华;若是是女儿……就嫁给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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