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但凡是用心待过的地方，离开的时候都会有些舍不得。
为了庆祝杀青，张言最后大方了一次，买了十几只回来宰了顿了汤，又从老乡家里买了酒，炒上几个野味请了大家来吃杀青宴。
陆笙不喝酒，也没人勉强。
张言给自己满了白酒敬大家，一口下去眼泪就呛出来了。
等到开始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拉着自己处得好的朋友说话。
张言也不例外，拉着陆笙的手一直说谢谢。
张言看起来就是喝醉了，喝了酒的她比着平时话要多，拉着陆笙一直说啊说。
“笙笙，真的谢谢你……”
“言姐你不用客气的，这部戏我很喜欢。”
“我也喜欢！”张言靠着座位仰头看着房梁，嘴里喃喃道，“笙笙，你说我能做到吗？”
陆笙开始不懂：“做到什么？”
“拿奖。”张言忽然就笑了，“他说女人做不出什么好电影，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我之前信了，可是后来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我就是想证明自己，我肯定能做出好的电影来……”
张言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陆笙开始还没搞清楚张言嘴里的那个“他”是谁。直到后面张言提到孩子，陆笙才搞清楚张言原来说的是她的前夫。
关于张言的事情，网上的报道都有。
艺人没什么隐私，哪怕你已经过气，只要有人感兴趣，那也会被扒出来写的事无巨细。
严格来说，张言的前半生算是相当顺遂。
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她出道就红了，简直是家喻户晓。
就连当年的陆笙家里那台熊猫黑白电视机上，也曾经定点播放过张言的洗发水广告。
之后张言为爱息影，回家相夫教子，过上了传统女人眼里的幸福日子。
最开始的时候张言的丈夫确实对她很好，只是人总是会变的。
后来的不堪张言已经不想再提。
离婚是她人生最黑暗的阶段，但是却是她思想涅槃的阶段。
初回娱乐圈的时候，张言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利。
前夫不止一次回来说后悔了，还说只要她回来还是可以像从前一样。
他说一辈子只爱自己，但是他却做了背叛婚姻的事情。
他说女人做不好电影，张言就偏想证明自己。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过去了，张言在自己五十岁之际拿到了影后这个头衔，又在五十岁这年完成了一部自己独立制作的电影。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看着陆笙年轻的脸，张言不免羡慕：“要是我现在像你这么大，我肯定会坚持把电影做下去。可是我现在已经五十岁了，都不知道拍完这部戏我要干嘛。”
人都是会累的，张言也不列外。
她答应过儿子拼到五十就跟他们去国外生活，含饴弄孙应该也不错。
可是张言其实有点迷茫，一方面她是真的觉得五十岁不小了，想拿到的都拿到了，可以休息了。
另一方面她又隐约觉得不甘心，难道五十就是自己事情的终点？
陆笙握住张言的手，抿抿嘴对她笑道：“言姐你已经很厉害了，你做到了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至于你说的退休，我觉得你先不要考虑儿子的想法，更重要的是听下你的心是怎么说的。没人能替我们活，我们也不能一直为别人活……”
没人能替我们活……
我们也不能一直为别人活……
陆笙的话让张言动容，可不是，她年轻的时候听的是丈夫的话。
相夫教子，她为家庭为家人付出，没法说值不值，但是那些年在张言的记忆里已经是很淡很淡了。
离婚后的日子虽然艰难，可是张言觉得自己是开心的。
那些经历过的风风雨雨，被胶片记录下来，那些作品承载着她的记忆 ——
为梦想而活的时候，她是真的快乐。
张言心中郁积的东西慢慢散去，只是笑着自嘲一句：“我都五十岁了，现在想做导演会不会来不及？”
陆笙握着她的手，目光柔和：“才五十岁而已，花一样的年纪。”
想想当初她们老年团去跳舞，八十来岁的羡慕六七十的，六七十岁的羡慕五十的好年纪。
五十岁，还真是好年纪。
张言看着陷入回忆的陆笙不免有些疑惑——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刚才她居然从陆笙眼里看到了祥和跟慈爱。
二十岁的小姑娘，风花雪月的年纪，想来是自己看错了吧。
第121章 人模狗样
《逃离青马山》的宣传经费实在是有限，开机的时候没什么关注，杀青以后也没什么水花。
杀青宴结束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
张言在网上写了一封感谢信，真诚感谢了这段时间每一个为《逃离青马山》付出心血的人。
张言的粉丝本来就不多，平时的互动更是少的可怜。
这封信发出来之后，开始只有一百多条评论，根本没什么阅读量可言。
直到陆笙转发了这封信，并且情真意切的感谢了张言对于自己的照顾之后，粉丝们才突然发现——
哎，这部电影不是刚开拍吗？居然已经杀青了？
因为陆笙最近热度上升，这封信才跟着陆笙的名字一起，在热搜微博露了个脸。
跑去给张言留评的基本都是陆笙的粉丝，说的话也是感谢之类的。
就在张言这封信刚掉出热搜的时候，沈亦然忽然也转发了这封信——
@沈亦然V：非常感谢言姐这段时间里对我家笙笙的照顾，也预祝《逃离青马山》大麦！！！@张言V：致家人的一封信……
沈亦然这个微博一发出来，网友立刻就炸了。
@好困但是不想睡：天啦，我家笙笙？是我家笙笙对吗？
@圆乎乎：哎呀妈呀，齁甜！
@与愿：刚爬上微博就是一顿狗粮暴击，@沈亦然V@@陆笙V请让狗粮，来的更猛烈一些吧。【开心】
@想瘦的美少女：嘤嘤嘤，我前男友跟我现女友秀恩爱，我居然还觉得很开心怎么破233
……
自打公开恋情，准确地说是自打跟陆笙在一起之后，沈亦然整个人的画风都变了。
从前的沈亦然的微博常年长草，除了配合通告宣传很少上线。
从前的沈亦然从来不跟女艺人有什么互动，高冷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粉丝们眼看着沈亦然从十九岁到了二十五岁，期间一个暧昧对象都没有。
虽然不是很想偶像恋爱，但是至少你也应该表现出对于一点爱情的向往才正常吧。
从来没有粉丝像沈亦然家的这么操心自己偶像的终身大事。
沈亦然跟女艺人合作的时候从来不会暧昧，绅士有余但是一看就是万年单身狗的感觉。
甚至有人都给宇宙直男沈亦然出教程，希望他能对的起自己的长相像个会谈恋爱的人。但是沈亦然从来不会把这些往心里去，依旧我行我素。除了演戏的时候，沈亦然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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