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松二人一人手中提着坛子酒,借着酒兴,略施灵力,奔在路上,不到一日,已经离开了栖霞城,翻过了姑射之山。
二人没有绕路云梦泽,河林,豫州那条线,走了栖霞,姑射神都这条线。
“还好有你的导路,我自己怕是一辈子也找不去宜花谷。”萧玦提起坛子,喝完最后一口千杯醉,将酒坛子远远丢开。
松枝笑咪咪道:“嗯!松枝的看家本领不能差的!”
萧玦望向松枝手中的酒坛子,道:“松枝妹妹啊,坛子沉不沉,要不要哥哥帮你提着?”
松枝微笑着摇头道:“不沉。”
萧玦不由自主弯了腰,侧着脑袋,扮着可爱的样子,“那哥哥喝一口如何?”
松枝看着有些为难,“可是…”
萧玦摇摇头,这姑娘跟谁学的,这么爱喝酒!
“可是什么啊?”
“卿主人说不能叫我们和你共用器皿,男女授受不亲…”松枝凝眉。
萧玦暗骂,卿子甘卿子甘,怎么哪里都有你。
萧玦笑道:“没关系,我喝完酒你不喝不就行了?”
松枝黑线,想骗酒你就直说。
无奈之下,一坛子甩给萧玦,“我们快要到神都了,应该会有很多好吃的吧?”
松枝眼中放射着无穷无尽,如狼似虎般的光芒。
喝着喝着酒的萧玦差点呛死,“你怎么这么好吃!简直和我一样!”
松枝微笑:“天生的。”
萧玦笑笑,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道相同狼狈为奸。
可以的。
两个人为了美食如狼似虎奔进了神都孟诸。
孟诸,孟诸。
这个他出生之地,恩怨是非之场。
想想初入修仙江湖的他,第一次被人带来孟诸时,正是来的双溪楼。
不知不觉,物是人非。
这座双溪楼还是屹立不倒,接待着来来往往的过客。
恍惚间,萧玦却再次来到了这座楼。
“哥哥,这里看似很好吃的样子!”松枝伸出了爪爪跃跃欲试。
萧玦揉揉眉心,这姑娘,跟当年的自己一样,见到美食就沦陷。
“哟,公子姑娘里面请。”小二脸上堆着笑,很是客气的迎了上来,“不知两位想吃些什么?本店有百合酥板栗,烧野鸡,鲍鱼燕窝粥,冰水银耳,冰糖百合马蹄羹,冰糖燕窝羹,叉烧鹿脯,赤枣乌鸡汤,翠玉豆糕,笋玉兰片 ,桂花鱼条,红烧黄鱼…”
松枝听得直流口水,欲仙欲醉。
萧玦听得生生想笑,只怕他们不打断小二,这小二能在他们跟前背一天菜谱。
萧玦过意不去,便转头问松枝道:“你想吃什么?我方才喝了你的千杯醉,这顿我请,你随便吃。”
小二见缝插针,“公子好雅兴,我们小店恰也有千杯醉呢。要不开一坛?”
萧玦未来得及回答,松枝抢点头:“要要要!全要,好吃的都弄上来!”
萧玦望向屁颠屁颠跑开的小二,怕是要欠账了…
自己夸下的海口,跪着也要…
这双溪楼坐落于两个小溪之间,高达十八层,威武雄壮,神都一景。
两条小溪乃护城河水分支,名字倒是有几分韵味,一条名作疏影,一条名作清浅。
暗香疏影,清浅凉泉。
两岸风帘翠幕,烟柳画屏。
其景色相当迷人。
其格调相当宏伟。
其消费简直壕无人性。
想当年,身无分文的自己能来这里吃喝玩乐,还要多亏栖霞城那位皇甫公子。
那可真是个腰缠万贯的主。
想着想着,不禁感慨起来,“松枝啊,你说皇甫家怎么那么有钱?”
松枝等菜怕是等的不耐烦,见萧玦问她话,也不耐烦道:“皇甫家不就打铁铸剑的吗?铸出来的剑,到处买卖,坑蒙拐骗,随随便便就赚了钱啊。”
萧玦:…
“其实他家铸剑还是挺厉害的吧,不至于到坑蒙拐骗的程度吧,毕竟他们还是有自家牌子的。”萧玦想想道。
松枝拄着脑袋,“菜怎么还不来?我都馋死了…”
“小丫头,就知道吃。”萧玦笑她,“你可听说过他们家的三把镇店宝剑?”
“含光,承影,宵练。”松枝翻了白眼,“我真的快馋死了,好哥哥,你去催一催。”
萧玦摇摇头,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一刻也等不了么,不知道好事多磨嘛?”
“不知道。”松枝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望天空。
“好,我去帮你催一催。”萧玦正要去催,方起身,却见小二远远端了道菜朝他笑笑。
萧玦又坐了回来,“你看,来了。”
松枝立马打了鸡血一般,夺过小二手中的美味,狼吞虎咽!!
萧玦惊了,他在松枝身上恍若看到了自己。
那个初来京城双溪楼的自己。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菜陆陆续续上来,几盘子过后,松枝撑的起不来身,只叹道:“可恨我,生不在京都。”
萧玦细嚼慢咽还在吃着,也摇摇头道:“可恨我,没钱付账。”
小二似是捕捉到了些什么,忙过来搭讪,“公子,我们小店支持分期还款的,可以欠费并且慢慢还。”
还分期还款…
还真是可以…
萧玦点头应声,问道,“我们花了多少?”
小二拿起算盘,拨弄一番,“公子大抵修仙人士,若是换作普通灵石,大约是三十万块。”
松枝无所畏惧,“给卿公子打杂,一年五千块,六十年就还清了呢,没关系的。”
萧玦哑着嗓子,“知…知道了。”
松枝对这顿美食真的是赞了又赞。
萧玦则是叹了又叹。
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可知皇甫家家训是什么?”萧玦别有深意地问道。
“维邪天地,无所不得。”松枝一字一句背了出来。
萧玦品着不知何时从栖霞传来京都双溪楼的千杯醉,不服气地笑道:“只要有钱,确实天地万物,无所不得。”
再看松枝,酒饱饭足,睡了过去。
萧玦望向窗外,乱红飞过,清风扶柳,京都一派和平之象,谁还记得当年血流成河海,尸骨堆如山?
千杯醉,千杯醉,千杯方得醉。
前尘绝,前尘绝,几时才能绝?
想当年,一把七绝别师父,从此天涯两相绝。
那个绝,是真的绝。
邓林七贤,从不现世。
他的师父便是邓林七贤。
“你走了,便永远不得回来。”
“殊琛,留下来吧。外面世界很凶险。”
“走吧走吧,终归留不住。”
众位师父摇头的摇头,掩面的掩面,可留不住恋尘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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