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不负,吾亦逍遥_湘蕪/湘芜【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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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松二人一人手中提着坛子酒,借着酒兴,略施灵力,奔在路上,不到一日,已经离开了栖霞城,翻过了姑射之山。

  二人没有绕路云梦泽,河林,豫州那条线,走了栖霞,姑射神都这条线。

  “还好有你的导路,我自己怕是一辈子也找不去宜花谷。”萧玦提起坛子,喝完最后一口千杯醉,将酒坛子远远丢开。

  松枝笑咪咪道:“嗯!松枝的看家本领不能差的!”

  萧玦望向松枝手中的酒坛子,道:“松枝妹妹啊,坛子沉不沉,要不要哥哥帮你提着?”

  松枝微笑着摇头道:“不沉。”

  萧玦不由自主弯了腰,侧着脑袋,扮着可爱的样子,“那哥哥喝一口如何?”

  松枝看着有些为难,“可是…”

  萧玦摇摇头,这姑娘跟谁学的,这么爱喝酒!

  “可是什么啊?”

  “卿主人说不能叫我们和你共用器皿,男女授受不亲…”松枝凝眉。

  萧玦暗骂,卿子甘卿子甘,怎么哪里都有你。

  萧玦笑道:“没关系,我喝完酒你不喝不就行了?”

  松枝黑线,想骗酒你就直说。

  无奈之下,一坛子甩给萧玦,“我们快要到神都了,应该会有很多好吃的吧?”

  松枝眼中放射着无穷无尽,如狼似虎般的光芒。

  喝着喝着酒的萧玦差点呛死,“你怎么这么好吃!简直和我一样!”

  松枝微笑:“天生的。”

  萧玦笑笑,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道相同狼狈为奸。

  可以的。

  两个人为了美食如狼似虎奔进了神都孟诸。

  孟诸,孟诸。

  这个他出生之地,恩怨是非之场。

  想想初入修仙江湖的他,第一次被人带来孟诸时,正是来的双溪楼。

  不知不觉,物是人非。

  这座双溪楼还是屹立不倒,接待着来来往往的过客。

  恍惚间,萧玦却再次来到了这座楼。

  “哥哥,这里看似很好吃的样子!”松枝伸出了爪爪跃跃欲试。

  萧玦揉揉眉心,这姑娘,跟当年的自己一样,见到美食就沦陷。

  “哟,公子姑娘里面请。”小二脸上堆着笑,很是客气的迎了上来,“不知两位想吃些什么?本店有百合酥板栗,烧野鸡,鲍鱼燕窝粥,冰水银耳,冰糖百合马蹄羹,冰糖燕窝羹,叉烧鹿脯,赤枣乌鸡汤,翠玉豆糕,笋玉兰片 ,桂花鱼条,红烧黄鱼…”

  松枝听得直流口水,欲仙欲醉。

  萧玦听得生生想笑,只怕他们不打断小二,这小二能在他们跟前背一天菜谱。

  萧玦过意不去,便转头问松枝道:“你想吃什么?我方才喝了你的千杯醉,这顿我请,你随便吃。”

  小二见缝插针,“公子好雅兴,我们小店恰也有千杯醉呢。要不开一坛?”

  萧玦未来得及回答,松枝抢点头:“要要要!全要,好吃的都弄上来!”

  萧玦望向屁颠屁颠跑开的小二,怕是要欠账了…

  自己夸下的海口,跪着也要…

  这双溪楼坐落于两个小溪之间,高达十八层,威武雄壮,神都一景。

  两条小溪乃护城河水分支,名字倒是有几分韵味,一条名作疏影,一条名作清浅。

  暗香疏影,清浅凉泉。

  两岸风帘翠幕,烟柳画屏。

  其景色相当迷人。

  其格调相当宏伟。

  其消费简直壕无人性。

  想当年,身无分文的自己能来这里吃喝玩乐,还要多亏栖霞城那位皇甫公子。

  那可真是个腰缠万贯的主。

  想着想着,不禁感慨起来,“松枝啊,你说皇甫家怎么那么有钱?”

  松枝等菜怕是等的不耐烦,见萧玦问她话,也不耐烦道:“皇甫家不就打铁铸剑的吗?铸出来的剑,到处买卖,坑蒙拐骗,随随便便就赚了钱啊。”

  萧玦:…

  “其实他家铸剑还是挺厉害的吧,不至于到坑蒙拐骗的程度吧,毕竟他们还是有自家牌子的。”萧玦想想道。

  松枝拄着脑袋,“菜怎么还不来?我都馋死了…”

  “小丫头,就知道吃。”萧玦笑她,“你可听说过他们家的三把镇店宝剑?”

  “含光,承影,宵练。”松枝翻了白眼,“我真的快馋死了,好哥哥,你去催一催。”

  萧玦摇摇头,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一刻也等不了么,不知道好事多磨嘛?”

  “不知道。”松枝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望天空。

  “好,我去帮你催一催。”萧玦正要去催,方起身,却见小二远远端了道菜朝他笑笑。

  萧玦又坐了回来,“你看,来了。”

  松枝立马打了鸡血一般,夺过小二手中的美味,狼吞虎咽!!

  萧玦惊了,他在松枝身上恍若看到了自己。

  那个初来京城双溪楼的自己。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菜陆陆续续上来,几盘子过后,松枝撑的起不来身,只叹道:“可恨我,生不在京都。”

  萧玦细嚼慢咽还在吃着,也摇摇头道:“可恨我,没钱付账。”

  小二似是捕捉到了些什么,忙过来搭讪,“公子,我们小店支持分期还款的,可以欠费并且慢慢还。”

  还分期还款…

  还真是可以…

  萧玦点头应声,问道,“我们花了多少?”

  小二拿起算盘,拨弄一番,“公子大抵修仙人士,若是换作普通灵石,大约是三十万块。”

  松枝无所畏惧,“给卿公子打杂,一年五千块,六十年就还清了呢,没关系的。”

  萧玦哑着嗓子,“知…知道了。”

  松枝对这顿美食真的是赞了又赞。

  萧玦则是叹了又叹。

  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可知皇甫家家训是什么?”萧玦别有深意地问道。

  “维邪天地,无所不得。”松枝一字一句背了出来。

  萧玦品着不知何时从栖霞传来京都双溪楼的千杯醉,不服气地笑道:“只要有钱,确实天地万物,无所不得。”

  再看松枝,酒饱饭足,睡了过去。

  萧玦望向窗外,乱红飞过,清风扶柳,京都一派和平之象,谁还记得当年血流成河海,尸骨堆如山?

  千杯醉,千杯醉,千杯方得醉。

  前尘绝,前尘绝,几时才能绝?

  想当年,一把七绝别师父,从此天涯两相绝。

  那个绝,是真的绝。

  邓林七贤,从不现世。

  他的师父便是邓林七贤。

  “你走了,便永远不得回来。”

  “殊琛,留下来吧。外面世界很凶险。”

  “走吧走吧,终归留不住。”

  众位师父摇头的摇头,掩面的掩面,可留不住恋尘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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