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一边晃悠着脑袋,一边撩拨那虚掩着的幂篱,“小心肝,你笑一下。就一下。”
“无缘无故为何要笑?”卿子甘直视前方。
萧玦不解,“无缘无故为何不能笑?”
“那你无缘无故给我笑一个?”卿子甘将笑未笑,问了回去。
萧玦撇撇嘴,无缘无故笑,想必不是傻子也是个半呆子。
眼角余光扫到了个水果摊,恰好口渴,走到摊前,“老婆婆,这菠萝酸不酸?”
老婆婆甚为慈祥,笑咪咪道:“不酸不酸的,公子要来一块?”
萧玦兴致大为跌落,“不酸啊?那还是要西瓜吧。”
老婆婆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尴尬地挤出一抹笑,随即将切成块的西瓜装好袋子,拿给了萧玦。
卿子甘已经懒地理萧玦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吃酸的还是想吃甜的,再看看一旁摊手的萧玦,便知晓其意思,替他付了钱,二人离去。
萧玦:“多谢小心肝了,让你替我破费了。”
卿子甘冷声道:“你这一路来,骗吃骗喝打的都是我的名号,倒也不差个瓜钱。”
萧玦不服,“怎么能说骗吃骗喝呢?我替你送丧信,这难道不是公务吗?是公务不是你就说!”
卿子甘默默点头。
“这才对嘛,既然是公务,那我花些也不算什么。再说,卿公子您的名号一向好使得很,我骗吃骗喝也容易些。”
卿子甘神色略微难看,萧玦并非一般寻常人,自然看得出幂篱后的那张脸脸色有多难看。
于是好言相劝道,“没关系,没关系,卿家名声也好得很,我败不光的。”
卿子甘勾唇,清眉微挑,“是,反正你在双溪楼的花销没算在我头上,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接下来,好好替我干活挣钱还债吧。”
说罢,扬长而去。
萧玦一人呆呆地停止了对西瓜的咀嚼,“喂!小心肝,你这样有些不仗义啊,你家松枝也吃了不少好吗?好歹我们相识这么些年……情分何在?”
……
二人一路吵吵闹闹,准确地说是,二人在萧玦一人的吵吵闹闹下来到了栖霞的城中心,重华楼,皇甫家的老窝。
萧玦道:“你可能不信,这样家的家主居然会经常去一个叫什么代云荟的男风场所闲逛,我上次来栖霞还见他来着,不知弟媳知道该将他如何?”
“你早就同我说过此事了。”卿子甘挑眉,“而且,他喜好男色,天下人人尽知,嫂夫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你何事?”
卿子甘甩甩衣袖,对着楼门口两个小修士道:“烦请通报楼主一声,卿子甘求见。”
一个小修士一听是卿子甘,再看看眼前人的气度打扮,连忙跑应了声进了内院。
萧玦无语地看着卿子甘,斜倚着楼门前的柱子,道:“是不稀奇,不过说起稀奇,我那天倒真遇见个稀奇事。在代云荟有位公子竟和你长相一般无二样,好在你常年幂篱加身,没人识得你真面目,否则那公子估计要是头牌……你说稀奇不稀奇?”
卿子甘身子略微一震,倒也看不出来有何异常,只冷冷道:“皮相这东西人尽有之,难免不了重样的。”
萧玦憋笑,“是是是,难免不了。”
卿子甘看他一脸得意的神情,便追问:“那与我相像的公子后来去哪里了?我倒想同他会一会。”
“后来?后来?后来我就喝醉了晕了过去,好像还做梦他抱住我了,真是糊里糊涂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卿子甘看着一旁大笑的萧玦,笑而不语。
正巧,门口的小修士回话来,很是有礼貌地拱手作揖道:“夫人说不知卿公子前来,有失远迎,还请公子快快到大厅入座。”
卿公子笑笑:“无妨,我也是顺路来探望皇甫公子和夫人。”
萧卿二人跟着小修士进了殿,重华楼有百丈之高,百层之楼,远远望去地便已经是栖霞的标志。
上次有松枝和陆无霜,又急着赶去宜花谷,也没多在这里停留,只在空中略过了这栋大楼。
这次近看了这么半天,萧玦也不得不佩服这栋楼着实雄伟,这栋楼主人家的灵石和金宝更雄伟。
穿过小花园,仅仅一个小花园,萧玦随随便便扫上一眼,鹅卵石路是纯质灵石铺垫,栅栏刷着金粉,鱼塘里的鱼都是珍惜贵品,有些灵鱼不仅口味鲜美,而且吃了大补修为,花草树木不用说都是各地搜罗来的珍品,经由大师雕琢,风景这边独好。
楼高百丈,内里金碧辉煌,外表紫檀装身,散发着古典与雍容的柔和。
楼中陈设铺张,井井有条,古今名人字画,收藏一应如是。
萧玦挑挑眉:总结起来,就是哪哪都写着老子很有钱。
皇甫夫人打扮地不素不妖,恰到好处,映衬皇甫家的家风,也是一身闪闪发光的金色,来自北海的她,长相既有北的豪放英气,也有海的雍容水灵。
萧玦暗中赞叹,皇甫大哥一生不娶,可他给弟弟挑媳妇的能力还真的是到家了。
皇甫夫人丹唇柔起:“卿公子和萧公子稍等片刻,夫君不巧出门去,我已差人去叫他了,片刻便回。”
卿公子还手揖礼道:“夫人这里奇珍异宝无数,一花一木皆是悉心照料之珍品,赏来心旷神怡,我们等着倒也不觉得乏味。”
萧玦笑道抽搐着身体,小声在卿子甘耳畔道:“喂,他该不会偷油去了吧。”
卿子甘从容淡定,品一口茗茶,茶杯是千百年前有名的铸瓷大师手笔,茗茶更是西域极寒之地的温地所生之良品,真可谓一事一物无不精雕细琢,讲究备至。
难能可贵,皇甫姚那小子还能出清水而得污,濯淤泥而妖魅。
第17章 重华楼里交相怼,暗夜双人对灯谈
“哎呀,真是稀客啊!”皇甫姚摇着把破扇子十分张扬地进了殿,“二位的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萧玦抬眼看看这皇甫姚,神清气爽,肆意昂扬的模样,随口嘟囔道:你这“寒舍”没有我俩也是蓬荜生辉的。
皇甫姚似听懂未听懂,漫不在意道:“看来寒舍是盛不下萧公子,招待不周了。”
萧玦双手交叉于胸前,一手缠着狗绳子,只道:“皇甫公子不要见怪,我这手里的狗不安分,乱叫几声,我骂骂他而已。”
皇甫姚嗤之以鼻,“我倒不曾听到狗叫。”
“你自然听不到。”萧玦不怀好意地笑笑。
皇甫姚这才反应过来,萧玦骂地自然是刚刚叫唤的,刚刚叫唤的好像就是他自己。
“你…”皇甫姚方要发作,皇甫夫人迎面而上道:“夫君今日得缘与卿公子交谈正事,妾身不便打扰,先行告退了。”
皇甫姚此刻目光立刻柔和下来,道:“你早点回去歇着吧,你身体既然不太好,我也不便勉强你。”
52书库推荐浏览: 湘蕪湘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