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宁的无力感消失了些,他的话自然让她心里很舒服,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被人误会,尤其是被自己的爱人误会,怀疑。这恐怕是天底下最让人难受最让人无力的事情了。
“你真的……相信我?咱们前脚回府,后脚皇帝……赏赐的东西就到了,暗示的是……”她有些艰难的道。
韩耀庭道:“皇帝想暗示什么我很清楚。我不可能那么糊涂,不听你的解释,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你的反应,反而去相信皇帝的暗示。”
他也和刚刚楚恪宁一样,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你是我的妻子,天底下我最亲近的人。而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怎么会舍亲人的话不听,却去听一个仇人的话?”
要说韩耀庭这话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
只是这么平常的道理,很多人却并不明白,不但不明白,钻了牛角尖还出不来,一定要做出来伤害亲人的事情,最后追悔莫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了。
楚恪宁都有些无措起来,鼻子都有点酸,看着他吃吃的道:“相公……你实在是太,太体贴了,体贴的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韩耀庭终于被她逗笑了,搂住了她,低头看了一会儿,唇才落在了她的唇上,一开始很温柔,像是安抚她,却又带着些歉意,他没有保护好她的歉意,他说不出口的一些话……
过了一会儿,热烈了起来,唇舌热烈的纠缠在一起,将她搂的紧紧的。楚恪宁同样希望他搂紧些,仿佛这样才能感觉到心安,今天一天的慌乱彷徨,现在终于慢慢的消失了。
她也不是铁打的,在宫里的那一阵,特别的彷徨无助,很心酸。能感觉到他的歉意,他想说的话,她终于好多了。
第101章
终于松开了,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好像头一次一样的没调整好气息。经过这一番无声的交流,两人想说的话,对方都领会了,韩耀庭脸上露出了笑容,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道:“继续说。”
楚恪宁这会儿依然全身无力,只是现在的全身无力和刚才当然不同,现在是被亲的身子发软,被他搂着缓了好半天,才定了神,便将赵月儿来了之后的事情说了。
韩耀庭脸上的笑容只是昙花一现而已,这会儿早已经沉了脸,道:“皇帝会如此,也是一贯的手段,他自然不能胡来,更不能如你担心的会来硬的,现在又不是占山为王,他当的是皇帝不是山大王,不可能不顾礼义廉耻。”
楚恪宁点头:“之前和之后其实都想过,应该不至于。但事到临头还是很担心,当时最怕的就是这个……”
身子又被他搂住了,韩耀庭将她搂得紧紧的,楚恪宁也抱住了他的腰,觉着自己密密实实贴在他身上,感觉到他结实的肌肉,才有种安心的感觉。
很久很久,两人才松开,楚恪宁靠在他身上,听他轻声的说着:“我不是个好丈夫,保护不好你……”
楚恪宁惊讶的坐直了身子正要说话,听见他还继续说着:“也不是个好儿子……”
慌得她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王爷,千万别这样说,忍字头上一把刀,这谁都知道,但真正做得到的人不多,非但做不到,还要嘲讽那些能做的人。当然,有些人忍是因为怂,只能忍。但王爷不是,王爷隐忍不是因为软弱害怕,也不是要永远忍下去,我知道你在做的事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做大事要有勇有谋,这才是大丈夫真男人,只一味好勇斗狠,报不了仇也保不住自身,那才是蠢材。”
韩耀庭原本想把她的手拿下来,因为他想说话。
但是却被她如此滔滔不绝的倒是吸引住了,看她说的眼睛都亮起来了,不由的又莞尔,便由着她捂着自己的嘴。
“谋大事者布大局,藏于心而行于事,这些我都懂,所以,王爷你起码在你老婆面前不用有任何的愧疚,也不用为不能解释而烦躁,怕我伤心,误会了你。我绝对不会。”
楚恪宁说完了。放下了手,她感觉到了刚刚韩耀庭想说话,于是等着他说。
不过韩耀庭不说了,将她身子搂住放倒在了自己腿上,俯身唇便落了下来……
又是很久很久的安静。
刚开始的气氛很严肃,现在却静寂安宁,带着一丝甜蜜,恢复了往常那种新婚燕尔,静寂中带着只有两人才懂的甜丝丝。
说开了,两人都轻松了一些,楚恪宁这会儿才觉着口渴的很,今天着实的说了不少的话。于是起身去叫甜豆沏茶。
她自己也去里屋换衣裳,笨重的朝服还穿着呢。也没有唤丫鬟进来,韩耀庭进来帮她换下来衣裳,换了件家常穿的月白色棉长裙,这才出来。
甜豆已经沏好了一壶茶,楚恪宁叫她出去不用在屋里服侍,她亲手将茶倒出来,给韩耀庭一杯,自己一杯,捧着热乎乎的茶杯,闻着茶香,倚在他怀里喝着,胃里都舒服了很多。
韩耀庭看样子也渴了,喝完了一杯茶,长舒了口气,这才问她道:“你不问问我昨晚上出城的情况?”
楚恪宁忙道:“是什么情况?谁要见你?”她扭头看他:“我还担心了很久。”
“太子。”韩耀庭很轻的说出来两个字。
惊得楚恪宁眼睛都睁大了,道:“他已经……”
韩耀庭点点头:“对,他已经到了城外,是十几个侍卫护着他来的,兵马其实还在后面,保定附近。”
“为什么太子要独自涉险先来京城?他跟着兵马不是更安全?兵马在后面,他本人倒先跑来了,这是什么战术啊?”楚恪宁皱眉问。
韩耀庭好笑道:“战术?哪算什么战术。”说着详细跟她解释:“太子的兵马实在太少,没到保定府的时候,这种少倒是有一个好处,就是往京城移动的时候到底好隐藏。但到了保定府,需要现身的时候,自然就只要坏处。兵马少赢面就少,太子来京城也是实在不得已,他想策反一些人,尤其是几个卫所的都指挥使,京城周边三个卫所,策反了一个,那就意味着多了一万兵马,而京城这边就是已经失守了一个方向。”
楚恪宁恍然明白了,道:“找王爷是……你能策反谁?”又担心:“太子这样见你,是不是也见了其他的人?这样安全吗?会不会有人表面上被他拉拢,但背地里去告诉了皇上。”
韩耀庭摇头:“太子自然会谨慎,目前只见过我,也只有我知道他在城外。至于叫我策反谁……”
他摇了摇头:“卫所的都指挥使我都不熟。论身份我是藩王,怎么可能跟掌管兵权的都指挥使来往?这是非常犯忌讳的。但我认识一些侯门公子,而这些人其中一部分在侍卫营,有些是和侍卫关系好。”
“宫廷侍卫?”
韩耀庭点头:“宫廷侍卫一部分是考武举上来的,一部分是一些武将家族出来的。之前京畿处侍卫营的那个梁教官,他是教练这些人的,但他没什么根基,能服他的基本上都是考武举出来的那些老百姓出身的人,在京城没有背景的。而另一部分习武世家出身的公子少爷,这些人很少有能服他的,但这些人在宫廷侍卫中也是很大一部分,所以能拉拢自然是拉拢才好。而这些人我认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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