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是死了吗,尸体横陈在她面前,她又哭又打的,都没有一点活着的迹象。
他会回来吗?颜浅墨问自己,以什么样的形式回来呢?索命鬼、复仇者、还是为了和她上演人鬼情未了?
但颜浅墨心里还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管是哪个,他都不可能回来了,他已经死了,尸体曾横陈在她面前过。
“娘娘,皇上曾在灵秀峰修习过几年,内功深厚,一般人伤不了他的。”顾正则叹气,他也只能提点她到这里了,毕竟这一切也都只是他的猜测。
所以呢?他的意思是?
自己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可那是尸体,容良的尸体,她甚至扒开衣服验证过,他的腰后有块胎记她怎么可能认错,她怎么可能认错呢?
“娘娘,听老臣的,回凤阳宫,皇上会回来去找你的。”顾正则再次劝阻。
颜浅墨眸色定了定,“不,我不能回去,我要去揭穿他!”
“娘娘!”顾正则在后面大声喊住他,“难道你想让大景落入外姓人的手中吗?”
颜浅墨已经走到金銮殿后门的身影停了下来,转身,“顾大人,大景是姓容的,永远都是姓容的,怎么可能落入外姓人手中呢?”
顾正则沉了沉气,才开口,“若是娘娘此刻冲出去宣布有了身孕,使荣王不能登基,那几个月后呢,娘娘从哪儿弄出来一个新生儿?学那些先人一样,去宫外找一个根本不知名不知姓的吗?”
颜浅墨承认,她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此刻冲出去了,给容良报仇了,可是大景只剩下容乾一个姓容的人了,容乾是绝对不能死的,死了大景就后继无人,可是他不死,难解她心头之恨,难诉容良之冤。
颜浅墨停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是好,一时间,进去也不是,出来也不是,真可谓进退两难。
正冥想着,殿内发出声音,嗓音细长幽远,已经不复年轻太监的尖细,是李德福。
“醉仙楼送来贺礼,一幅画,上官先生的万寿无疆。”
这还是第一次皇上登基,有商民送来贺礼。
朝臣在下面窃窃私语,猜解着这醉仙楼的目的何在,是曲意逢迎新主,还是拿万寿无疆来嘲讽过去和将来?
况且这上官先生的遗画,可是有价也难求,老先生早已在几百年前故去,仅留的几幅名画,早就流落江湖,不知去处。
不说其他的,这醉仙楼出手也是够大的,就是一直不知道背后的金主是谁。
还没等他们商议完,又一条消息炸了他们。
“醉香斋送来贺礼,上古静音玉琴。”
静音玉琴?可是上古神器中的兵器,最著名的是琴中剑这个绝招,人间真的有这把武器?
后门颜浅墨如遭雷劈,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醉仙楼、醉香斋,幕后老板皆都是容良,只有几个心腹知道,如果不是他,谁敢送,谁又能送出这么贵重的贺礼?
而且每个都特别有含义。
颜浅墨看着顾正则,顾正则回眼坚定的看着她,其中不言而喻。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六岁前的记忆
颜浅墨觉得,她要出去一趟,必须得出去一趟,要亲自确认一遍,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心下定了,就往外跑去。
揽月在后面追着她,“娘娘,你等等我啊,娘娘!”
守宫门的人持刀站成一排,颜浅墨看这架势,是不打算让自己出宫了?
颜浅墨慢下脚步,一身红衣摇曳飞华,“让开!”
“回禀娘娘,娘娘请回。”
颜浅墨看着中间站出来回自己话的人,眼眸凝起,朱唇轻启,“你拿什么拦着本宫?”
“皇上有旨,除朝臣官员以外,其他人员一律不得出入!”
颜浅墨嗤笑一声,往前走了一步,“你觉得你们拦得住本宫了吗?”
“娘娘大可一试。”
那人态度也很倨傲,说完门前一排人都把刀拉出刀鞘来。
颜浅墨冷笑,他们觉得她会怕?
莲步轻移,颜浅墨脚步缓慢的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那一排人的身体上,逼得他们节节后退。
“娘娘,不要逼属下出手!”
颜浅墨冷笑,继续往前走,从长长的宫门里,走到了长长的宫门外,一排人已经变成包围住颜浅墨的姿态,“本宫也不想逼你,本宫只是想出宫,你们为何不让本宫出宫去?还是说,宫外有什么你们不想让本宫看到的东西?”
“娘娘!是你逼卑职的。”
那人一声怒吼,颜浅墨一步迈出去还没有落地,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就往旁边倒。
再次醒来,是在凤阳宫的寝宫里。
羽睫微动,颜浅墨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脖子后面,嘶~
妈的下手真狠,不知道肿了没有。
“揽月,揽月。”
叫了几声无人应答,颜浅墨坐起来,准备去找她。
还没下床,就看到容乾目光灼灼的坐在桌子前看着自己。
颜浅墨动作顿了下来,和他对视片刻忽的笑了起来,收回腿盘坐着,“荣王今日这么忙,竟然还有时间来看我?真是稀奇啊,难道这时候不应该举行宫宴,拉拢朝臣吗?”
容乾也没因为她的称呼而恼,也不计较她话里的冷嘲热讽,声音似吟喃一般,“你不该出宫的。”
烛火摇晃,颜浅墨声音悲凉,反问他,“你以为你挡得了我一天,挡得了我一世?只要我人还活着一天,我就会去找他。”
荣王眼眸忽的有了感情,“那我就把你永远的囚禁在这里,此生此世,生生世世!”
颜浅墨抓住了他话语里未说出的重点,脸盘微斜,目光还是看着他,“他在哪?他是不是还活着?”
容乾看着她不说话,眼中是她读不懂的深情。
颜浅墨有些狰狞的喊,“你说啊!”
容乾终于阴沉着连走过来,带着寒风,欺压到床边,“你就这么想他?眼里心里全是他?那我呢?”
颜浅墨此刻心里只想知道容良是不是活着,哪管现在形势什么样,容乾有多阴郁,看着他已经不足三十公分的眼睛,“对,我就是想他,心里眼里全是他,你又能怎样。”
容乾起身,有些自嘲,“好,很好,你总是能轻易激怒我。”
颜浅墨不语,容乾负手站在床边,“颜浅墨你知不知道,十多年前我就在想,那么可爱的人,为什么不会对我笑呢?为什么就只能对那个面目不一的人笑呢?”
颜浅墨我呸,“容乾你拍着你的心说,你爱我吗?你只是不平衡罢了!不平衡为何同为皇家子弟,容良有的你没有!”
他若是爱她,早在听闻她醒来的时候就去找她了,而不是等到宫中举办宫宴,才去和她偶遇,然后把她劫持走!
“是啊。”容乾面目渺茫,恍惚陷入了回忆中,“是啊,他出身富贵,一生下来便是太子,而我呢,我的母亲只是一个婢女,一个外族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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