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金良知道这是风雨欲来之兆,立马说:“咱们队伍里头有奸细!您不知道,我今晚行动之前见到了谁!”
面具人阴晴不定地看着孙金良,直盯得他心里发毛,才吐出一个字来:“谁?”
“刑冬邢夏两兄弟!”孙金良说,“而且,他们就在我雅间的隔壁,还曾点了点心送过来……”孙金良本就生性多疑,此时又急于将责任推脱开去,自然是将当时的情景好一番添油加醋!
“而且,最后白公子竟不是白公子!”孙金良说,“主子,是萧煜祁的人装扮而成的!您想想看,若不是刑冬邢夏两兄弟出卖了咱们,他们能一举将我们那么多弟兄歼灭吗?既然他们能易容成白公子,说不定,白公子他……凶多吉……”
“休得胡说!绪宁他做事一向极为有度,怎么会轻易被人拿下?这么多年了,他潜藏在云慕城不都安安稳稳过来了?”面具人说。
“是是!属下这是过虑了。”孙金良立马说。
白绪宁毕竟是面具人的义子,虽然孙金良话外之意了点到了这事儿白绪宁说不定也有份,但是在他的一力维护之下,孙金良哪敢再多说?
但是那刑冬邢夏两兄弟却不同了!面具人阴森森道:“看来是时候找刑冬邢夏谈谈了。”
平安这一昏迷真正是大病一场。毫无缘由,连郎中都查不出为什么她就会突然昏迷不醒。云慕城的名医们来了又走了,像是流水一般,到第二天中午,也不知是第几个了。
那郎中须发早已经全白,尤其那一把白胡子,又长又有光泽,可见平时保养十分得当。只是,却仅仅因为耿直的一句话,那胡子上就沾染上了嫣红的鲜血!
只因他捋着胡子说了句:“姑娘气息已经微弱到了这般地步,老朽也无能无力了,唉……药石无医了!”
慕钦扬从昨天晚上她昏迷起就一直隐忍着,无能的郎中,和他争着要守在床边的萧煜祁,都是那样可恶可憎!
“你再说一遍?”他咬着牙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萧煜祁,阴森森地问。那郎中打了个寒颤,依旧不肯改口:“公子,姑娘现在就一口气吊着了,真非人力可为啊……”
他竟然还是无动于衷!郎中的话他没听到吗?!慕钦扬看着萧煜祁的手,可恨!他还抓着自己未婚妻的手!叫他如何能忍?如何能忍?!
刷!宝剑出鞘!
鲜血!
老郎中立时毙命!
温热的鲜血溅在萧煜祁的侧脸,他依然一动不动!慕钦扬阴戾地说:“谁要再敢说顾平安救不回来,杀无赦!把尸体给我拖下去!”
手下人面色平静上来收拾,周成还是那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仿佛这样的场景已经是见惯了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到了这天正午,萧煜祁也开始沉不住气了,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平安的手在变凉……他颤抖着手在她脖子边探了探,已经没了脉搏!
怎么会?!
慕钦扬见他这个动作,心里一惊,厉声喝:“萧煜祁!你做什么!”他情绪激动地上前去探平安的鼻息,发现原本那仅存的一丝若有若无也没有了,肩膀突然间一垮,两眼茫然:“怎么会?怎么会……她昨晚上明明都好好的……没病没伤的,就这么离奇地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萧煜祁,你给我滚开!”
周成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主子情绪这样激动过,他不该是郁闷到了极点都会笑眯眯的人吗?他不该是在拿捏人家的生死的时候都笑眯眯的人吗?为什么,现在却如此失控?仿佛,就像是个疯子!一个他从来就不认识的疯子!
慕钦扬拼命拉扯着萧煜祁,可他却像是一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仿佛用尽了全力在和他抗衡,又仿佛是生了根一般。
“你给我滚开!”慕钦扬嘶吼,“都是因为你!萧煜祁!要不是你,她不会死!她不会死!!”
慕钦扬目眦欲裂,表情极为可怖:“萧煜祁,是你害死了她!”
死?萧煜祁愣愣地看着平安平静的容颜,怎么会呢?她怎么会死?慕钦扬疯了吧?她可是满眼都是银子的顾平安,她可是走起路来衣袂生风的顾平安,她可是想要什么就会努力去争取的顾平安!
她怎么会死……
487悲痛欲绝
慕钦扬……真是个疯子!竟然会认为平安死了?他才死了呢!
萧煜祁紧紧地握住平安的手,使劲搓了搓,一定是因为天气太冷了,她的手才会这么冰冷的。萧云舒上前想要来拉他:“门主……就让平安姑娘安安静静地走吧?”
走?让她走?怎么可能!
她这一生注定了就是他萧煜祁的女人,他是不会放她走的!她要走到哪儿去?!
萧煜祁的头突然间像是要炸开般的疼痛!顾平安!你有种将我从小溪中捞起来,这一辈子你就要对我负责!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就算上天入地也要跟着你!
“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她!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们!!”这个声音那么遥远……是谁这么聒噪?一遍一遍地在自己耳边重复着她死了的话?胆大包天!真该把那人的舌头给割了!萧煜祁昏昏沉沉地想。
“她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你,她用得着受这么多苦吗?”那人的声音那么缥缈,然而,似乎说的都是真实?
“萧煜祁!你好狠的心呐!你这个自私的魔鬼!为了你们萧家,你明明知道她心里只有你,却能将她拱手让给我,你明明知道她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却那么狠心决绝地将她推开!呵呵,萧煜祁,你就是个人渣!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在和她划清界限之后,感觉到她渐渐对你冷淡了下来,又偷偷潜入她的房间撩拨她,想要她时时刻刻都忘不了你!”
“你真够狠的!又想要萧家,又想要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脚伤是怎么来的!都说我做事狠绝,与你萧煜祁比起来,我算得了什么?真正狠辣的人,是你!现在好了,以后她再也不用受煎熬了,再也不用在我们俩之间摇摆不定了!也再也不用对我愧疚,对你抱有无谓的希望了……”
“但是,她是我下了聘礼的妻子,生是我安亲王府的人,死是我安亲王府的鬼!这辈子你也休想夺走了,哈哈哈……”
那样凄凉凄惨的笑声,是慕钦扬的吗?真是奇怪呢,他那样的人也会受伤?
萧煜祁恍恍惚惚地看着平安,喃喃道:“是不是很冷?我叫人给你加床被子。”
萧云舒心下一惊!自家主子这是失了心智了?!怎么办?一巴掌打醒他?不敢!一盆水兜头而下?自然也不敢。他拉了拉萧煜祁的手臂,才发觉他全身已经僵硬得像是石块一样!
“门主……”萧云舒在他耳边叹了一口气,“你把平安姑娘捏疼了,你看看,她的手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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