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重生]_夕夕里【完结】(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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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恒之,你当真有心么……”

  第98章 翻车

  罗家在京里算是有些脸面的, 又有晟王妃做媒,这婚事自然妥当,柳夫人让冰人相看了二人的八字属相, 各个合得来,亲事便就此定下。

  柳家虽然门第不高, 但家风不错。

  柳知周共有两子一女, 大儿子柳洛在地方任职,二儿子柳毅今年不过十三、四岁,尚在私塾读书, 这唯一的闺女柳如玉, 也是出了名的秀外慧中。

  如今柳小姐要出嫁,最舍不得的要数她弟弟,柳家二公子。

  儒文书斋。

  几位少年翻阅典籍, 其中一人道:“柳兄,听说你姐姐要嫁入尚书府了?”

  柳毅道:“是又如何。”

  “你难道不曾听说过, 那位罗家二公子的名声不大好的。”

  柳毅放下手里的书册,皱眉问:“怎么不好了。”

  有人小声道:“听人说,他时常流连在烟花柳巷之地,很是风流多情。而且, 我娘也说过, 他曾赐给安成郡主做夫婿,后来安成郡主逃婚, 他被人笑话了好久, 所以他家世虽好, 却至今未娶。”

  柳毅握着拳头,有些恼火。

  他道:“你们休要胡言,若当真如此,我爹娘怎会答应这门亲事,一定是传言有误。”

  “若只有一两个人如此说,或许有误,但人人都说,十有八九是真的。”

  柳毅拎起书袋,转身要往外走,道:“我要告诉爹娘,他们一定是被人蒙蔽了。”

  “嗤……”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几人看过去,原来,在书斋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白衣少年,一身轻薄锦衣,眉目精致如画,嘴角噙着笑,很是动人。

  柳毅涨红了脸,问:“这位兄台,你方才何故发笑。”

  那白衣少年歪着脑袋看他,道:“我在笑,你真是傻。”

  “我,我怎么傻了?”

  “你爹娘自然有他们的苦衷,哪有爹娘不疼自己的女儿,可人生在世,本就有诸多为难之处,谁又能一直顺心遂意?答应这门亲事,他们已然不痛快,你再去质问,岂不是往他们心上再扎一刀。”

  “另外,罗家公子的传言虽说大多是真的,但他品性不差,为人豁达,一定会善待你姐姐,大可不必多虑。”

  言罢,他理了理衣袖,走出了书斋。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巷口出来,将他接走。

  柳毅尚在怔愣,却听有人惊道:“那是叶家的马车。”

  “果真是叶家!”

  “难道是叶家二公子,怎么与传闻中不大一样……”

  “虚有其表罢了,要不怎么说他是锦绣包袱,纵然外面金镶玉裹,内里却是个草包废物,让他提笔,一准露馅。”

  柳毅问:“为何说他是锦绣包袱?”

  那人道:“柳兄,你来京城半年多,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名门叶氏,各个有经天纬地之才,唯有这二公子是个驽钝的,整日只知玩乐,还在院子里养了只大老虎,前些年,那老虎从院子里跑出来,吓了不少人。”

  柳毅皱起眉,回想方才那人所言,却觉得传言未必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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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重锦窝在马车里,轻咳了两声,夏荷忙从怀中掏出一瓶碧玉药丸,递到他唇边。

  他张口服下,然后嘱咐道:“不许跟爹娘还有哥哥说。”

  夏荷道:“主子,真就这般热么,明知身子不好,偏要去书斋里蹭一会冰盆,陛下不在的这几年,您好不容易乖顺些。”

  叶重锦笑道:“反正有他在,阎王也不敢收我。”

  夏荷真真拿他没有办法,斟了一杯温养的药茶,放在他手里。

  叶重锦嫌它热,蹙眉道:“拿远些。”

  “主子若是不喝,奴婢可就要跟夫人告状了。”

  “……”

  叶重锦伸手接住,抿了一口,哼道:“翅膀硬了,敢威胁主子,改日找个丑男人把你嫁了。”

  夏荷知道他在说笑,只赔笑两声,并不在意。

  说起婚事,叶重锦又想到罗家与柳家的联姻,柳知周不是喜好权势之人,一向以做实事为基准,所以,他会同意这门亲事,让叶重锦有些意外。

  到金光寺,叶重锦下了马车,对夏荷道:“我去找师父,你在寺庙里逛逛,若是实在无聊,就去抽签问问姻缘,金光寺的签文很准的。”

  夏荷闹了个大红脸,目送他离去。

  入了后院禅房,一个小沙弥朝叶重锦微微颔首,道:“长生师弟,你可是来寻师父的。”

  “忘忧师兄,”叶重锦回以一礼,道:“我先前从师父这里借了一本古籍,此行正是为了归还。”

  忘忧道:“师父昨日已经云游去了,他临行前,嘱托贫僧转告你一句话。”

  叶重锦道:“师兄请说。”

  忘忧道:“师父说,你所困惑之事,乃是因尚未发生,亦有变数,故而无法测知。坚守正道,方为解决之法。”

  言罢,双手合十,又是微微颔首,洒脱离去。

  叶重锦轻轻一笑,无奈叹道:“坚守正道,只是……何为正道?”

  前世,他上为社稷下为黎民,问心无愧,难道是邪道?今生,他独善其身,远离庙堂,又是否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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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上旬,相府在宴客厅设立讲堂,叶老爷子开始为期十日的讲学,大邱的名仕几乎齐聚京城,堪称史无前例之盛况。

  被文人雅称为“十日学”,载入史册。

  老先生虽然久未授课,但其学识非常人所能及,引经据典,字字句句发人深省。但因只设了百余席位,许多没有邀请函的文士,甚至在相府门前幕天席地而眠,只盼抢到一个旁听的机会。

  朝中不少官员,甚至托病不上朝,只为在相府聆听教诲。

  叶家人,“传道授业”,似乎早已成为融入血脉中的本能,老爷子隐退这么些年,再次坐在先生的席座上,与学生谈论诗词文章,日益衰颓的身体,竟渐渐焕发生机。

  叶岩柏立在屏风后,望着老父神采奕奕的模样,心中很是感慨。

  叶重锦小声道:“爷爷想回津州。”

  叶岩柏轻叹一声,抚着儿子的脑袋,道:“就快了。”

  当初他与先皇约定,辅佐新帝稳固江山,其后可自行决定去留,如今桓元帝有经世之才,朝中又人才济济,只需稍加辅佐,至多两三年,便能心安理得离开京城。

  只盼父亲再等他这两三年。

  “十日学”结束后,京城再次恢复了风平浪静,但也只是表面上,内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其一,老爷子主张将即将绝迹的古籍,古文字,多留下抄本,供后世阅览,因此许多原本不为人知晓的古籍,得以重见天日,一些古文字,外来文字,也渐渐有人开设学堂传授。

  其二,老爷子主张文武双修,他以为武学并不粗鲁,反而可以强身健体,文人与武人,本不该为仇敌,而该相互学习,互补共进。朝中叶氏门人弟子颇多,将弘文先生的话,视为圣人之言,朝中重文轻武之风有极大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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