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娇宠(重生)_Miang【完结】(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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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殿下不愿?”陆麒阳微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并无温度的笑。

  “……”陆子响微微一怔,温和道,“世子误会了。子响愿一听世子有何见教。”

  “我镇南王府手中有什么,想必二殿下十分清楚。若与镇南王府交好,二殿下便离心中愿景,只差一步之遥了。”陆麒阳道。

  他说这话时,声音不疾不徐,未染任何情绪,仿若一口无波古井。

  陆子响的眸光微动。

  镇南王府手中有什么?自然是兵权。

  这陆麒阳藏拙遮锋二十年,才换来了镇南王府安居一隅,依旧手握重兵。若陆麒阳从不知收敛,恐怕这镇南王也早丢了手中虎符,和宋家那几位一个下场——调回京中,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守着禁军一千人马,做个束手束脚的小将军。

  思绪兜转间,陆子响心底拿好了主意。

  “世子想要什么?”他问。

  “我要的东西,二殿下一定给的起。”陆麒阳直直望着陆子响,道,“我要二殿下,伸手保住沈家大房。”

  闻言,陆子响陡然失笑。

  “这算什么?”他喃喃道,“我还以为你会要高官厚禄,要一方封地。没料到,却要保住那栋将倾大厦。……那沈家二小姐也算是救我一命,我本就欠她一个恩情。就算你不说,聪慧精明如她,也定会挟恩相求。你这又是何必?”

  陆麒阳微垂了眼帘,道:“她来求是一回事,我帮不帮她,则是另一回事。”顿了顿,他道,“二殿下大可慢慢思虑,时间还长,不必着急。”

  说罢,他就要走。

  陆子响望着他的背影,扬声问道:“世子,你心悦沈家二小姐?”

  陆子响实在是按捺不住这个疑问。

  若非心悦于沈兰池,又怎会出手相助?

  虽他陆子响对沈兰池志在必得,可得知陆麒阳也对那人有念头,心底到底有几分不是滋味。

  但见那世子微侧了头,低声说了些什么。仔细一听,原来是“你猜”。

  陆子响无言。半晌后,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终究是个不正经的。”

  ***

  沈兰池出了宫门,坐上安国公府的马车,紧绷的身子才渐渐松懈了下来。

  在乾福宫时,她一直紧紧盯着陆子响,挑准时机,从野兽口中救了陆子响一命,所耗精力甚多。一旦归于安逸,便如断了的弦似的,浑身瘫软下来。

  靠着沈大夫人的肩,她才察觉自己早已出了一身涔涔冷汗,将里衣都给浸透了。

  身旁的沈大夫人微白着脸,一副劫后余生面色。她紧握着兰池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你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那二殿下身旁自然有人护卫,你一介弱女子,便是坐得近,也不该扑上去……若是倒霉些,和那桐丫头落得一个下场,又该如何是好?”

  说着说着,险些哭了起来。

  想到那沈桐映破了相,现在还留在慈恩宫里请太医仔细医治,沈大夫人心中又惊又怕。一会儿,她又道:“还好世子爷又救了你一回……改日必定要好好登门道谢。也不知你是攒了几辈子的霉运,才能换来世子的救命之恩……”

  沈大夫人刚说完,便听到兰池插嘴道:“两辈子的霉运。”

  沈大夫人怕自己听错了,问道:“几辈子?”

  “两辈子。”沈兰池信誓旦旦。

  “……你这丫头!”沈大夫人微定了神,道,“刚缓过神来,就贫嘴!”

  沈兰池合了眼,并不说话,心底嘟嘟囔囔的。

  确实是两辈子呀。

  她半寐着,忽然想到那圣兽扑向沈桐映时,先扯出了一支发簪。好巧不巧,那发簪正是先前她赠给沈苒的那一支。

  想到此处,她忽然惊立起,眼前陡然一片亮堂。

  “发簪……发簪……”她喃喃了几句,忽然扯着沈大夫人的衣袖,直截了当道,“娘,有人害我。”

  闻言,坐在前侧的沈大老爷亦投来了目光,问道:“怎么了?”

  “那圣兽嗅味而动,先伤大堂姐,再觅二殿下。扑着大堂姐时,只咬大堂姐身上藏着的发簪。可那发簪,原本是搁在女儿桌案上,等着由女儿来戴的。只不过恰好苒妹妹来讨要,女儿便给了出去。也不知怎的,就到了大堂姐身上……”沈兰池额间冷汗微动,扯着沈大夫人的手极是僵硬。

  前世,可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闻言,沈大老爷与沈大夫人面色俱是巨变。

  圣兽只咬发簪,说明那发簪定然有异。保不准,便是熏了什么气味,以引诱圣兽发狂。若不是沈苒来讨要发簪,只怕那毁容破相的命运,原本是落在沈兰池头上的!

  沈大夫人想到沈桐映的惨状,面色煞白。她将女儿搂紧在怀中,咬牙切齿道:“查!此事一定要查!是哪个贱婢胆大包天,敢将那发簪偷偷放到你梳妆匣里来?!绿竹是在干些什么?!”

  饶是沈兰池与绿竹情如姐妹,也没法子替绿竹开脱了。这妆奁是由绿竹管的;竟让别人偷偷摸摸混了东西进来,那就是绿竹之过。

  沈大老爷沉着面孔,缓缓道:“夫人,不用查了,为夫知道是何人所为。”

  沈大夫人愣了下,迟疑问:“老、老爷……?”

  “……这家,是不得不分了。”沈大老爷合上双目,长长一叹,道,“罢了,罢了。都是命数。”

  沈大夫人还欲在问,她身旁的沈兰池却脑袋一沉,昏睡了过去,口中嚷了一句:“娘,我头疼。”这下,沈大夫人也无暇追问夫君口中话是何意了,只顾着照看女儿。

  ***

  沈兰池受了惊,神思浑噩。待回到家中,便发起烧来,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沈大夫人连忙找了大夫来,又叮嘱几个丫鬟日夜守着,自己也心急如焚地坐在床边。凡有换衣擦洗,皆亲力而为。

  她这次病来势汹汹,烧了一天一夜,竟仍不见好转,人也迷迷糊糊的。

  沈大夫人慌了神,轮着请了几个大夫,各自开了几幅不同的药。可那药虽是灌下去了,人也养着,烧却一丁点都不见得退。好好的人躺在床上,面颊红通通的,偶尔睁开水润的眼,像是哭了似的,瞧着旁人说一声“难受”,便再不说话了。

  沈大夫人极是心疼,却毫无办法。

  她不知道,沈兰池在昏睡的这些时日里,做了个绵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前世。只不过,那时的她已经死了,只能飘飘悠悠地看着身下的重重宫城,飞檐朱阙。

  陆兆业登上帝位,终究是将天下网入袖中。只不过,他却未立皇后。来来回回纳了几轮宫妃,却不见得有几个喜欢的。那本该住着皇后的慈恩宫,空空荡荡。

  终有一天,他像是终于开窍了,封了一名贵妃,对这贵妃宠爱非常。这贵妃的样貌,模模糊糊的,如隔云端,兰池看不清楚;只能听得旁人窃窃私语里,口口声声称她为“沈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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