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就是由陆寒霜与别鹤带队率百名筑基弟子出任务,寻唤火草。
别鹤轻哼,“就你会卖乖!”
陆寒霜躺到床上,盖着被子欲睡。
别鹤却仍不罢休,瞪着眼,板着脸,“别以为师长们被你为师门奉献的勤奋样子骗过就高枕无忧,我虽不知你如此频繁领任务的目的为何?但你每次鬼鬼祟祟脱离队伍我都看在眼里,你最好老老实实别耍什么花样,不然休怪我不顾及同门之情替师父清理门户!”
“随你怎么想。”说罢,陆寒霜闭上眼睛,不再搭理。
夜半,陆寒霜在黑暗中突然睁开眼睛。
隔壁床的鼾声已经消失。
帐篷外正值子时,万籁俱寂,忽而有落叶萧萧而下、草木簌簌而动,厉风携肃杀之气呼啸而至。营地值夜的弟子们却诗情画意地月下切磋琴技,弹兴正浓,一团热闹中还有身为副领队的别鹤格外响亮的畅笑,悠悠乐声掩盖了异动。
陆寒霜重新闭上眼。
监控布置完毕不用再他操心,华夏之事也俱已走上正轨,现下只需安心在异界发展,若想站稳脚跟,恰需要一个契机来显露真实实力。
陆寒霜静静等待……
……再睁开眼,是满鼻血腥味与冲天火光。
吼声、厮杀声、琴声、兵器交接声,声声入耳。
“尔等何人,竟胆敢洗劫我逍遥派!”厉斥声伴随别鹤的七弦琴动,声声震人耳膜。
陆寒霜掀开帐篷,正见一个夜袭者掩饰身形样貌的障眼法被琴音撕裂,既而脸色惊变。别鹤一马当先挡在弟子前,犹在火上浇油吼道:“好啊,原来是长这般模样,人不大胆子倒不小!我且记下你的样貌!等着我逍遥派找你等算账吧!!!”
“闭嘴!”陆寒霜冷眼一瞪别鹤,走出帐篷。
“师兄!”“师叔!”缠斗正热的弟子们一见陆寒霜,脸露喜色,精神大振。
夜袭者拢共十数人,筑基期众多,百名弟子数者围一本不足为惧,偏还有三名金丹者四下煽风点火,应对便艰难起来,火上浇油的是敌方首脑恰还是一位元婴修士,他与金丹修士们互望一眼,似察觉这位才是领队,瞬间放弃别鹤,并一名金丹修士围拢过来。
陆寒霜观几人行动之默契,并非随便集结的散修。
“你便是领队?!”
思索间,元婴修士朝陆寒霜飞来,面露狠色,“我们本来只想劫灵草,不欲杀人结仇,如今面目暴露,料想你们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识趣点,你们挨个上前受死,给你们一个痛快!”
陆寒霜表露的境界还是元婴期,余下一个金丹期副领队,剩下尽是筑基,不怪这些人如此自负。
他环视一圈己方弟子,伤者众多,亡者寥寥无几。
给别鹤等人一个撤退的手势,陆寒霜脚下一点,飘然跃到人前。
抬眸,施施然道:
“若要伤我逍遥派弟子,先过了我这一关。”
“好骨气,纳命来!”元婴修士与金丹修士同时出手,弟子们一惊,别鹤抱琴就要上前。
陆寒霜左手抗住两人合力一击,右手反手挽风把别鹤刮远,余光一瞥,留下一句,“还不带着弟子们滚远点。”
冷言冷语,含着几分不耐厌烦。
往日里必然激得别鹤心头火起,可见白发青年一边硬抗两位高手的袭击,唇齿间隐有血色,一边还不忘拦住两个要袭击弟子的金丹修士,心中百般滋味搅成一团,五味杂陈。
别鹤最终咬咬牙,复杂地看了陆寒霜最后一眼,拦住恋战的弟子,高喊:
“撤退!”
第118章 假天地书
一名元婴并三名金丹被小小一元婴修士缠得分身乏术,愣是眼睁睁看着百余逍遥弟子冲散己方十几名筑基修士的阻拦, 元婴者攻势渐凶, 显然已怒上心头。
陆寒霜等弟子们全部撤出视线, 突然停了手。
元婴者先是一愣,继而猖狂恶笑, “呵!如今服软已晚矣!爷爷非要扒了你的皮教你涨涨教训,小小年纪别随便学人乱逞英雄!!!”
陆寒霜忽而一笑。
笑容古怪, 让几位夜袭者心头发毛,正待出手教训,膝盖突然一弯, “砰!砰!砰!砰!”尽数跪地, 骇得四人猛然抬头,便见原本还能洞视内府的元婴小子突然探不出深浅, 一身威压外放, 磅礴如海竟压得几人脖子硬生生一点点折下,匍匐到泥土上。
赶来援助的筑基弟子竟连身都未近, 十几丈外就被压得半身陷入泥土里。
霎那冷汗津津。
“你、你、你这般年纪竟然已经是化神期?!!!”
夜袭者只能听到白发青年一声轻笑, 与四人面前从容徘徊的脚尖, 以及寒凉的,带着几分百无聊赖的声音, 道:
“说说, 为什么偷袭逍遥派?”
四人不发一言。
突然脖子一重犹若千山压顶, 骤然眼睛充血,头昏脑胀喘不过气, 几人张嘴,唇齿颤动,咯吱咯吱直响,喉咙只能发出不成音调的气声,如破了洞的风箱,粗而重。
恍恍惚惚几要窒息过去,才又忽而一轻,听青年施施然又道:“如今,可想说了?”
“想!想!想!”四人再不敢抵抗,一股脑就说清前因后果。
这批人原是附近一小小药修门派,被人盯上存药丰富的仓库,惨遭修真联盟迫害。掌门不愿交待仓库位置已被联盟斩杀,剩下一门一千零七十八人,一个时辰杀一人,直到愿意供出位置为止。
几位长老不欲让联盟得逞,趁夜带弟子去附近灵谷寻唤火草,想裹于药丸,让食者爆体而亡,好让联盟自食恶果。恰逢逍遥派在旁扎营,便心生一计,想盗了仓库里的唤火草,顺便再嫁祸给联盟,一石二鸟。谁想那一帮子元婴带筑基的弟子里还藏着一只扮猪吃老虎的,才阴沟里了翻船。
四人战战兢兢说完,许久未见动静。
本就是用心险恶,挑拨逍遥派与修真联盟,心里正惴惴不安,突闻青年又道:“你们既然有心嫁祸,必然偷有证物?”
“是。”元婴长老道,“我们当时为了脱身,杀了一队巡夜的联盟修士,顺便偷走了他们的身份牌。”
“我们本也是被逼无奈,还请仙长大量,放我们一条生路。”
其他人纷纷求情。
青年又是一笑,这一次笑声明朗,竟有些清风徐来之意。
“看你们穷途末路不得已而为之,我便饶你们一次。”他道,颇为愉悦的语气,“你们放下联盟的身份牌,即可自行离去。”
十余人死里逃生跑了老远,还有些恍惚难以置信感,“他……就这样放过我们了?”
唯有阅历深的元婴长老眸中闪过异光,似是明了青年用意。
等兮渊携师侄别鹭赶去灵谷,见到的便是满野草木灰,仿佛烈火烧遍,又似雷过焦痕。
白发的青年歪倒于一片黑灰里,半身染血。
“是修真联盟干的。”别鹭寻了疑似几处尸骨烧毁的灰丘,挖出几块铁牌均带联盟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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