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抄家的本领大涨,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无论对手将财物埋在地下,还是藏在密室,他都能很快找到。
湖州官员都快被他逼疯了。
这就是一个不讲理的主!
但是,这样风险也大。
他查到高淳的一个亲信,姓邓,证据显示这人参与了高淳许多勾当,然这邓大人家里却清贫的很,他翻遍了邓宅,也没找到几十两银子。
王亨急了,若是不能将这人定罪,他不好收场。
王亨听说,邓大人是个孝子,父母住在乡下,他每到年节就买些米粮、布匹和吃的送去,每次都好几马车呢。
这是很平常的事。
王亨却起了疑心。
他便带人去邓大人父母住处,发现他们住的就和普通农家一样,还养鸡喂猪,也就比普通农家殷实一点。
王亨在邓家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转了几圈,发现猪圈砌得不错,然后从猪圈下面挖出了二十多箱金银珠宝。
看着邓大人青白交加的脸,王亨乐了。
他笑道:“邓大人,你这是装过头了!跟着高淳混的人,怎会如此清贫呢?但凡你露一点儿财出来,本官还真叫你给瞒过去了。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邓母眼看家底被抄,心肝脾胃拧成一团。
她疯了一样扑向前,喊道:“那是我祖宗留下的!”
王亨道:“邓家祖上八辈子都穷得叮当响,好容易这辈子出了个官,你说这些银子是他祖上留下的,谁信?”
邓父眼睛都红了,纠结了壮丁要和王亨拼命。他可是听儿子说了,这个钦差在湖州府得罪了许多大官,人人都想杀之后快。若是今天杀了王亨,也许能保住儿子。
姚褀见状,大喝一声,飞身而起,飞毛腿踢向邓家后墙,然后等“轰隆”一声地震,好震慑这些泥腿子。
“轰隆”一声确实响了。
也震慑在场所有人,包括王亨。
不过,不是被姚褀的武功震慑。
是被那金光灿烂的光芒震慑!
墙壁坍塌后,从里面滚出无数金元宝,没坍塌的墙壁中间是空心的——也不是空心,现在塞满了金子!
邓家这土墙是金墙。
屋子是金屋啊!
王亨眼睛都看直了。
“全部拆掉!”他命令。
……
王亨判高淳等一批官员斩立决。
他不是不知道左端阳护短,可是一来高淳的罪行无法饶恕;二来,他已经开了杀戒,就算放过高淳,左端阳依然会记恨王家,他又何必示弱呢?索性杀了干净。
行刑那天,湖州府万人空巷,百姓欢呼一片,躲过一劫的官员们则噤若寒蝉,而孟远翔才刚刚赶到湖州。
孟远翔想阻拦也无能为力,当着人,王亨把所有证据摆出来,笑着问他怎么判,很尊重他的意见。
孟远翔如何敢徇私?
证据确凿,若他敢徇私,传到皇上耳朵里,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他生生被王亨拖下了水!
他便委婉道,这些人罪有应得,但不该由王亨来执行,王亨和他只是奉命追查拐卖女童案。
王亨怎会听他的?何况现在又多了圣旨,他更加肆无忌惮了,说“拔出萝卜带出泥”,他怎能推卸责任呢。
左端阳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竖子狂妄!”
他询问整件案子,得知焦点竟在吴嫣身上,而吴嫣也不是王亨发飙的关键,关键是潜县县令、今科状元梁心铭。
就为了一个吴嫣,就为了一个梁心铭,就跑到湖州来,杀了几十位官员,抄没家产,简直是疯了!
孟远翔悄悄命人送信给左端阳,陈述王亨和梁心铭的渊源,左端阳从此把王亨和梁心铭给恨上了。
“别犯在老夫手上,否则定不饶你!”
第248章 让其他男人绝望
左相发怒,即便没有明示,那会看眼色的也知道怎么做,他们拿王亨没办法,还不敢碰梁心铭吗?
于是,一批刺客便朝潜县奔来。
潜县,梁心铭的“严打”如火如荼。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杜府,欢喜、乔婆婆、樱桃都在厨房里忙碌着,香飘满院;惠娘和也忙进忙出,今晚大伙儿在一处过节呢。
梁心铭的书房,东方倾墨将几个小瓷瓶摆在圆桌上,一一指给梁心铭认识,并解释:“这是软筋散,撒在人身上可令那人神志迷糊、浑身无力,但药效很短,只有片刻。这是勾魂露,一滴可致命。这是……”
梁心铭认真听着,不住点头。
东方倾墨全部说完,见她宝贝一样都收了起来,忍不住顺着痣毛——他的痣毛又长起来了——谴责道:“我说大人,你乃当朝状元、孔门弟子、读圣贤书的人,弄这些下九流的毒药来对付人,是不是有损你君子形象?”
梁心铭道:“不会。圣人也说要因人而异,对好人要像阳光般温暖,对那些为非作歹之辈,就该用毒药!”
东方倾墨忙问:“这是哪个圣人说的?”
梁心铭道:“忘记了。”
东方倾墨无奈摇头苦笑。
他想起那日梁心铭叫他来,让他研究些药物给她,什么内服的、外用的,迷药、春药、毒药,统统都要给她备一份,把他惊得当场扯掉了一根痣毛。
他嚷道:“老夫是大夫,只救人性命,不害人性命。”
梁心铭断然道:“眼下本官就要你救命!没你的毒药防身,本官很可能会没命。你要见死不救吗?”
东方倾墨道:“不是有赵护卫嘛。”
梁心铭道:“都指望别人能行吗?”
东方倾墨总不肯,无法接受她的意见。
梁心铭道:“你号称‘阎王愁’,不仅要从阎王手上把人抢回来,也要把为非作歹的人送去阎王那,这才名副其实。”
东方倾墨最后答应了,说到底,他也怕她出事。
他捣鼓了数日,才弄了这些东西来,都交给了梁心铭。
“爹爹,东爷爷,吃饭了。”
朝云跑进来,甜甜地叫二人。
两人忙起身,出去吃饭。
赵子仪站在门外,见他们出来,忙叫:“大人。”
梁心铭道:“走,赏月去。”
外面,月亮已经升上来了,又大又圆,照得庭院如同白昼一般,反将廊下各色灯笼光芒压了下去。一棵桂树静静伫立在院中,散发馥郁的芳香;台阶下、墙角边,菊花盛开。惠娘已命人将桌椅搬了出来,就摆在桂树边,桌上除了碗筷酒杯,还有三套银制蟹八件。
樱桃和思思正往上端菜,第一样便是清蒸螃蟹。
梁心铭在正北位置站定,请东方倾墨和赵子仪就坐。东方倾墨在她右手边,赵子仪则坐在了她对面,将她整个笼罩在自己视野内,包括她背后进进出出的人。
东方倾墨不让朝云走,要喂她螃蟹。
梁心铭怕打搅他,便将朝云搂在自己身前,银针顶了一根夹子肉,沾了姜醋喂她吃。
东方倾墨笑问:“朝云,爷爷教你的草药,可都记得了?都会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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