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_乡村原野【完结+番外】(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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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地方很好,死在这很好!
  她轻笑,脸上滚下一滴泪。
  她没有林馨儿的能力。
  她身份暴露了,即便想挣扎苟活,也来不及施展任何手段,但她不会任人操控、苟活于世,她要轰轰烈烈地死去,向天下人宣告:她为什么而死!
  她仰望天空,在心中对那个人道:
  梁心铭,我将成为你为官生涯中最大的污点!
  你利用一个无辜的女子对你的信任,踩着她的鲜血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撕下伪装的面皮,你与那些唯利是图的男人并没什么两样,甚至比他们更阴险!
  梅林深处,搭了一高台。
  高台四周,梅花环绕。
  高台下,站满了少年俊彦。
  他们眼看着悠悠郡主踏雪而来,再迈上高台,高贵、端庄、优雅、美丽,步步生莲。
  这是少年们心中完美的佳人形象。
  就像少女们憧憬的英俊才子一样。
  高台上有座木质亭子,正面敞开,里面悬着几层大红锦幔,当中安放一紫檀透雕的贵妃榻,榻旁摆着两个三足瑞兽铜质熏炉。前面是几案,案上设笔墨文具,又有精致紫檀框架嵌梅花刺绣的桌屏,果盘、茶具等。
  郡主在榻上坐了,侍女们伫立两旁。
  上上下下的人便都屏息等待。
  悠悠郡主笑了——
  都等不及了呢!
  她也等不急了。
  可梁心铭出的题目不在她手上,她朝誉王世子——她曾经的哥哥伸出手去,“拿来。”
  誉王世子将一封封了口的信拿出来,放在几案上,对妹妹挤挤眼。他并不知道内情,以为父王真替妹妹选婿,也太隆重了些,明里暗里派了好些禁军。
  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悠悠郡主撕开了封口,不抱希望地、甚至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冷笑,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笺,展开一看,清冷的神情僵住了,久久不语。
  誉王世子忙问:“写的什么?”
  悠悠郡主不出声。
  誉王世子抢步上前看,一看之下也愣住了。
  台下,简繁将这几日所想的方方面面都回顾了一遍,只等郡主宣告题目,便要以最快的速度抢先答题,免得落后他人,然一看郡主那神情,没来由地心沉。
  有人心急地喊起来。
  悠悠郡主原计划被扰乱,又想不出应对之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神色木然地将信笺递给世子。
  誉王世子站在高台上,向下大声宣告:“今天选婿的题目是:若郡主是林啸天之女,你将如何救她?”
  下面一静,跟着有人问:
  “林啸天是谁?”
  “听着耳熟。”
  “我想想,是谁?”
  简繁心头震动,脑子晕了。
  像白虎王这种身份的人,真正的名讳很少人叫,都尊称王爷,或者白虎王。一般人都知道原白虎王姓林,却少有人知道林啸天是谁,但这不包括简繁,他对朝堂下了功夫的;还有些人是通过这次谋反知道林啸天。
  等所有人都知道林啸天是谁后,现场安静了,一个个都在心里大骂梁心铭:若郡主是反贼之女,还救什么救,不该被杀头吗?九族都要诛灭,如何救?
  这题目出的,太刁钻了!
  这是要郡主嫁不出去啊!
  这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能救郡主,那就是皇上,除了皇上赦免,谁有能力、有权力救她?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憋屈又愤怒,最后实在忍不住指责道:“梁青云怎敢拿郡主终身当儿戏?”
  是啊,怎敢拿郡主终身当儿戏?
  皇上怎么许?
  誉亲王怎么许?
  简繁幽幽地看着高台上的郡主,仿佛读懂了她眼底的清冷和落寞,也领会了梁心铭出题的用心。
  可是,他没有办法。
  走,还是留?


第801章 梁心铭的题无人能解
  像简繁这样猜到真相的,没有第二个,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只是个假设,是梁心铭故意刁难他们的,否则誉亲王怎能帮反贼养女儿?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是假设,一定有破解之法。
  只要解开关键处便可以了。
  大家便各自走开,在梅园中慢步,在梅树下驻足;或仰面看天,或凝视眼前红梅,都穷尽神思思考。
  少有人互相议论,因这不比其他事,若是解开了,算谁的功劳?难不成还能与别人分享郡主?
  简繁暗想:这题不仅考较人的智慧,还有勇气和品格。智慧不足,便想不出两全之策;有了智慧,还需有勇气,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替郡主出头;这个勇气,要靠人品支撑,因郡主是无辜的,不惧艰难维护她。
  简繁问自己,可能三者俱全?
  答案是:不能!
  他智慧不足,想不出好办法;他人品和勇气也不够,不敢拿十年寒窗做赌注,换取这毫无结果的英雄救美。正义之举会得到赞誉,然救反贼的女儿,置十年寒窗于不顾,这算正义之举吗?这是为人臣者该做的事吗?空有热血,不能冷静地处理问题,怎能入得了皇帝的眼!
  简繁颓丧万分,又不甘退缩。
  梁心铭出这题,绝非刁难他们,一定有破解之法和破解之人,到底是谁呢?难道是皇帝?
  简繁想,若是上书谏言皇帝赦免悠悠郡主,说她是无辜的,不免要牵扯出郡主的身世隐秘。想想那情形,他便心底发寒。这简直是自寻死路,万万不行!
  他无意间抬头,正和漫无目的看着下方的悠悠郡主目光相撞,心一动,不忍直视,躲闪开来。
  悠悠郡主眼看着众少年听了题目后,如被浇了一盆冷水,霎时间热情熄灭,目光不复热切,变得烦躁不平,甚至愤愤咒骂梁心铭,心中也煎熬不已。
  她一时认为,梁心铭出这题是为了救她;一时又觉得,梁心铭是通过这方式告诉她残酷的现实:以她的身份,天下谁都救不了她,只怪她投错了胎。
  当她和简繁目光相触,他躲闪的眼神提醒她:他清楚她的处境。她楞了下,心头的不平和怨念忽然烟消云散,如冰雪中的梅花,对红尘纷争无知无觉了。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顺应天意自生自灭吧。
  既是顺应天意,便无需自裁。
  等时候到了,自然有结果。
  她不再看人,转而赏花。
  淡化情绪的她,清冷如雪。
  简繁捕捉到她的变化,怔怔的。
  其他文人士子们耐不住了。
  有些人想,既然没那个能耐破解这题,何必掺和?倘若行差踏错一步,影响前程得不偿失,悄悄离开了。
  还有些人被这题给套住,一心想破解,也不怕被别人分功劳了——看样子这功劳是水中月镜中花——转而两个一对,或三五一群,激烈争辩和分析起来。
  还有些人抱怨、指责梁心铭:
  “出这题分明是刁难。她只顾显示她的本领,却半点不为郡主考虑。难道要郡主终身不嫁?”
  “莫不是她为了出风头,故意打压我等,最后自己出面破解?那郡主怎办?嫁给她吗?”
  “有可能。她女子身份未暴露时,就到处留情,惹了许多桃花债,家里美婢成群,个个钟情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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