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韬也皱起眉头:“再者,皇上一直待在椒房殿里,传出去同样惹人生疑。这两年,皇上可是一直在福宁殿里养病。”
琳琅也忧心忡忡地张口:“阿娇公主和几位殿下,都听娘娘的话。只怕太后娘娘心中牵挂皇上,一直避让不见,太后娘娘必会不满生疑。”
“这不是长久之计。”陈月娘也道。
顾莞宁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们的顾虑,我早已都想过。只是,这已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再无其他选择。”
……
小贵子满心沉重,穆韬和徐沧又何尝轻松?
眼下他们所做之事,堪称惊世骇俗。若被人察觉,便是犯上作乱,只有一个死字。
只是,正如顾莞宁所言。他们已别无选择。
门开了。
顾莞宁迈步而入,随之一同前来的,正是琳琅玲珑陈月娘三人。
顾莞宁走到床榻边,目光落在熟悉的俊脸上,心中百味杂陈,面上毫不动容:“从今日起,皇上便留在此处。我会对外宣称皇上病重不起,不能露面。”
“你们几人,务必严守秘密,绝不能将真相透露出去。以免传出任何不利皇上的谣言。”
顾莞宁这是下定决心,要维护天子的尊严体面。宁愿让他一直“生病静养”,也绝不肯让他手握权势,兴风作浪。
不能传出任何对皇上不利的谣言!
皇后娘娘的声名又该怎么办?
想及此,众人心神一阵激荡,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顾莞宁。
顾莞宁神色冷漠,面上平静无波。谁都无法从她的脸上窥破她的真实心绪。
顾莞宁沉声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徐沧,你和穆韬先守在这里。夫子守在寝室外,不让任何人靠近。琳琅去慈宁宫送信。玲珑,你负责封锁消息。”
“小贵子,你去金銮殿传本宫凤旨。”
“皇上病情反复,龙体有恙,今日罢朝。朝堂之事,照例由几位阁老和一众尚书们先行处置。若有悬而不绝之事,暂且搁置。”
众人齐声应下。
……
金銮殿。
众臣正在等候天子上朝。
在等待的时间里,众臣少不得要低声闲话数句。
“这几日来,皇上每日都上朝,精神一日好过一日。看来,此次皇上的病症很快能痊愈了。”
“是啊!我等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
哪怕萧诩一声不吭,只端坐在龙椅上,于众臣而言,也如有了主心骨一般。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当小贵子出现在金銮殿时,众人都是一愣。
“贵公公,为何皇上今日不临朝?”王阁老率先发问。
小贵子一脸愁容,歉然说道:“皇上昨夜饮酒几杯,兼之受凉,寒气入体,旧疾发作,不能下榻。今日不能临朝。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奴才来送信,今日皇上不上朝,还请诸位大人先商议朝事。”
众臣:“……”
得,又病倒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众人也没放在心上,各自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照常议事。
便连魏王世子韩王世子,也未生疑心。只在心里嘀咕几句。
萧诩还没好几天,这又病倒在塌。龙体这般虚弱,该不会撑不过几年了吧……当最后这一句,只在心头打了个转,又被两人各自按捺下去。
……
天子再次昏迷病倒,此事迅速在宫中内外传开。
不出顾莞宁所料,众人都未起疑。
这两年多来,萧诩的病症时好时坏。有一段时间,甚至几个月未曾上朝。众人早已见怪不怪了。
阿娇姐弟听闻此事后,本想来探望,被顾莞宁阻止。姐弟四人倒也听话。
倒是闵太后,执意要亲自看上一眼。
看就看吧!反正“萧诩”还在昏迷,折腾不出风浪来。
闵太后看了昏厥不醒的“萧诩”后,少不得又哭了一回。顾莞宁耐心地劝慰许久,才将闵太后劝走。
皇上病重,本该在福宁殿里静养。不过,既在椒房殿里昏迷,又不宜挪动龙体,也只得留在椒房殿里养病。
一众朝臣进福宁殿是等闲事,进后宫却多有不便。这么一来,自然无从“探病”。
闵太后一日不落,每天都来。
“不巧”的是,每次“萧诩”都昏睡不醒。
闵太后忧虑之下,召来徐沧相询。
徐沧无奈答道:“皇上每日都会醒来两三回,只是,时间不定。时常在半夜醒来。微臣自不敢惊扰太后娘娘。”
闵太后又问起了最忧心牵挂之事:“皇上的病,什么时候能治好?”
徐沧避重就轻地应道:“皇上需静心养病,请太后娘娘隐忍克制,不必每日到椒房殿来。”
闵太后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徐沧看在眼里,心中也觉恻然。
欺骗一个爱子心切的可怜妇人,他实在于心不忍。不过,眼下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闵太后实在没什么城府,又无承受力。若将实情相告,只怕闵太后会第一个倒下。顾莞宁也是出于这一点考虑,一力将此事瞒下。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软禁(二)
“萧诩”每日都会醒来两到三回,每次一个时辰左右。
这一个时辰里,小贵子要伺候“萧诩”梳洗更衣吃饭喝药。
众人都对“萧诩”的存在恨之入骨,却舍不得折腾这具身体。依旧像往日那样,照顾得十分妥帖。
“萧诩”不甘被这般摆弄,在小贵子喂饭的时候,冷笑以对,不肯入口:“去叫顾莞宁来伺候我用饭,否则,我便绝食。”
小贵子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大喊一声抒出心口的恶气。
你想死就去死!没人在乎!
……小贵子满心忿忿地去禀报。他们不在乎“萧诩”是否饥肠辘辘,却担心会饿坏了这具身体。
过了片刻,顾莞宁便来了。
当看见顾莞宁的刹那,“萧诩”的目中射出憎恨的光芒,冷笑连连:“顾莞宁,来伺候朕用膳。”
顾莞宁目光一扫,淡淡吩咐:“徐沧,给他施针,记得找准穴位。疼痒俱可,不伤身体就好!”
“萧诩”:“……”
“萧诩”不敢置信地怒瞪过来:“你这个毒妇,竟这般虐待朕的龙体!朕这就下旨,废了你的后位,再灭定北侯府满门……”
顾莞宁同样冷笑一声:“只有丧家之犬,才会狗急跳墙四处乱吠!”
“萧诩”再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徐沧憋了一肚子闷气,在顾莞宁的授意下,毫不客气地对“萧诩”施针。刁钻之极,专找令人疼痛难忍的穴位动手。
“萧诩”虽是个硬骨头,也难以抵挡。很快涕泪交加,狼狈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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