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吴莲香的身影,顾莞华顿时松了口气。
亲疏有别。舅舅舅母再亲,也不及长嫂亲。以后她出嫁后,依仗娘家的地方多的是,更应该和长嫂相处和睦。
偏偏吴家从不肯消停安分,还打着让吴莲香嫁进来做妾的念头,着实让人头痛。
“舅舅,舅母。”顾莞华起身行礼。
其余人也一一行了晚辈礼。
顾莞宁不想在大喜的日子里让顾莞华难堪,也行了一回晚辈礼。
一见到顾莞宁就发憷的吴舅爷吴舅母,颜面大增,也颇有些意外之喜。
顾莞华看在眼中,心知这是顾莞宁给自己颜面,颇为感激地看了顾莞宁一眼。顾莞宁冲顾莞华微微一笑。
好在今日吴舅爷吴舅母没抽风,送了添妆礼,像模像样地说了些煽情不舍的话,便离开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
前来添妆的亲朋好友,午宴后才一一散去。
吴氏精神抖擞地替顾莞华清点厚厚的一摞礼单,整整用了一个时辰,才整理清楚。不由得喜上眉梢:“今日的添妆礼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一些。”
顾莞华笑着应道:“我们长房今非昔比,前来添妆的人出手也都大方慷慨的很。”
可不是么?
二房早已没落,子嗣丰盛的长房如今才是定北侯府的中流砥柱。
吴氏不无傲然地想着,就听顾莞华又说道:“自从大嫂嫁给大哥之后,我们长房在府中的地位也愈发不同了。”
崔珺瑶出身名门望族,本人又极优秀出众,掌家之后,也从无错处,处事圆滑公正,令人称道。
吴氏笑容一顿,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就是没有崔氏,我们长房也是蒸蒸日上。”
顾莞华没有辩驳,只长长地叹了口气,秀气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吴氏说完大话之后,也有些不自在,低声咕哝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你皱着眉头做什么。”
“母亲,女儿就要出嫁了。以后想时时提醒母亲几句也不可能了。”
顾莞华缓缓说道:“家和万事兴。一家人一条心,才能越过越好。母亲若总是对大嫂心存芥蒂,处处刁难。让大嫂寒了心,大哥也会心中不喜。时间久了,他们都会和母亲离心。”
“舅舅和舅母存着什么心思,母亲心里也很清楚。我劝母亲一句,绝不能被他们挑唆怂恿,生出扶持吴表妹对付大嫂的念头来。”
被顾莞华说穿了心思,吴氏难得有几分心虚,目光也有些漂移不定:“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念头了,你别胡说。”
顾莞华正色说道:“没有最好。这些话,也只有做女儿的,才敢和母亲细说明白。大哥如今有了妻子,一颗心未必全部向着母亲。母亲若是行事不妥,只怕大哥会不高兴。”
“可不是么?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吴氏酸溜溜地来了一句,见顾莞华又蹙了眉头,只得不太情愿地说道:“行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顾莞华轻声道:“母亲知道亲疏之别就好。以后母亲老了,奉养母亲的,是大哥大嫂。”
……
吴氏顾莞华母女两个说着知心话。
正和堂里,太夫人也在和顾莞宁低声说着私房话:“宁姐儿,你和殿下已经圆房了。可得早日怀上身孕才好。”
“再过两三个月,齐王世子妃就要临盆了。这一胎若是女儿,也就罢了。若是儿子,就占去了长曾孙的位置。”
“皇上最重嫡长,又最喜欢孩子。这些日子,齐王世子妃凭着肚中的孩子,出尽了风头。你也不能落于人后。”
顾莞宁脸颊微热,知道祖母是全心为自己考虑着想,点点头应下了:“祖母放心,其中利害,我都明白。”
太孙和她有卓然的地位和身份,都是因为元佑帝的圣眷。
只有维持这份恩宠,才能稳稳地立于不败之地。就算是太子,也不敢过于“管教”儿子儿媳。
太夫人见顾莞宁温驯听话,心中颇觉得欣慰:“你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就好。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天子之眷顾,谁也无法保证能维持多久。只有早日生下子嗣,才能稳稳地在皇家立足。”
“好在太孙殿下对你情深义重,一颗心都在你的身上。至少在这几年内,是不用为你担心了。”
现在是新婚夫妻,情深意浓,一心一意。
三年五年无妨,十年八年呢?
日后太孙做了储君,坐上龙椅之后呢?谁能保证太孙永不变心?退一步说,就算太孙不愿沾惹别的女子,日后为了子嗣丰盛,也不得不为之。
丈夫总是不及儿子可靠的。
太夫人的尊尊教诲,顾莞宁没反驳半个字,一律乖乖应了下来。
她和萧诩之间的纠葛和情意,无法告诉任何人。太夫人心中忧虑也是难免的。
太夫人话锋一转,又问起了乐阳郡主的事:“皇上忽然下旨赐婚,让乐阳郡主远嫁吐蕃和亲。此事你之前可知情?”
乐阳郡主是齐王夫妇的长女,也是齐王世子嫡亲的胞妹,是太夫人嫡亲的外孙女。这几年来一直在藩地,并不亲近。
不过,到底多了一份血缘的羁绊,太夫人少不得惦记一二。
第五百二十八章 出嫁
顾莞宁没有隐瞒,坦然道:“殿下让人送了口信给我,我早就知情。原本皇祖父相中的人选是衡阳,我问过衡阳,她不愿意远嫁。我便让她装病,躲过了赐婚。”
太夫人哑然。
所以,此事确实和太孙夫妇大大相关。
对太夫人来说,乐阳郡主自是要比衡阳郡主亲近的多。听了这番话,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便说什么。
毕竟,衡阳郡主才是太孙的亲妹妹。太孙向着衡阳郡主也是难免的。
亲疏有别,在关键时候,总能彰显出来。
顾莞宁看出了太夫人的心思,低声道:“祖母是不是心中不太痛快?”
太夫人轻叹一声:“不痛快,倒也谈不上。你姑母是齐王妃,我们顾家和齐王府在朝堂上划清界限,私底下这份血缘牵扯,却是扯也扯不清。乐阳到底是你姑母的长女,也是我的外孙女。一想到她小小年纪要被远嫁和亲,我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过了片刻,又道:“今日我们祖孙两个说话,你就不必告诉太孙了。免得他心生芥蒂。”
顾莞宁点点头,嗯了一声。
太夫人沉默片刻,才道:“赐婚的圣旨既是下了,乐阳郡主很快就要回京城来发嫁了。”
和亲关系重大,为了表示大秦的慎重,乐阳郡主会从京城发嫁。
顾莞宁应道:“皇祖父已经命人去齐王藩地宣旨,一来一回,总要一个多月。和亲一事,关乎着两国,不能随意轻忽。婚期定在明年年初,乐阳郡主也会被召进宫里,重新学习宫中礼仪。”
太夫人打起精神道:“等乐阳郡主回京,我打算去齐王府一趟,见一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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