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朕要严惩王家,不得不废了你的后位。在朕心里,无人能取代你的位置。朕已经这把年纪了,不会再另立新后。你且放宽心,安心地将身子养好。”
天子一诺,重于泰山!
王皇后目中闪着感动的水光,哽咽着喊了声皇上,然后泣不成声。
心里却是冷冷一笑。
不管如何,孙贤妃是休想坐上凤位了。
至于窦淑妃,有太子一日,元佑帝绝不会让韩王生母成为大秦皇后,免得惹来嫡庶之争。
她的后位,哪怕她坐不了,也绝不容他人染指。
……
宫中出了这等大事,自然瞒不过有心人,很快便传了开来。
太子妃得了消息后,立刻来了梧桐居,将此事告诉顾莞宁。既为太子忧心,又觉得颇为解气。
顾莞宁对太子妃矛盾的心思了然于心,原本不想说穿。转念一想,有些事也得该让太子妃知晓,总不能一直将她满在鼓里。
“其实,孙武上奏折一事,是殿下借着父王的名义授意为之。”顾莞宁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
太子妃:“……”
太子妃头脑一懵,怔怔地看了过去。
顾莞宁俏脸平静,目中闪着令她心慌的光芒:“父王想让贤妃娘娘坐上后位,我和殿下却以为此事绝无可能。”
“母妃,有些事,你也该心中有数。父王视我如眼中钉,对殿下也生了隔阂嫌隙。此时皇祖父健在,矛盾都被压了下来。他日总有冲突之日……”
太子妃越听越是心惊肉跳,下意识地打断顾莞宁:“你不要再说了!”
声音急促而嘶厉。
在皇家,父子相争意味着什么?稍微一深想,便令人不寒而栗。
顾莞宁抿了抿唇,放柔了声音,轻声道:“我不想一直瞒着母妃,所以才据实以告。我也不是要逼着母妃做什么。只希望母妃有些心理准备。”
她不想要这样的心理准备!
她再怨恨自己的丈夫,也绝不愿看到父子相残的一幕!
太子妃嘴唇哆嗦了几下,想说什么,头脑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我先回雪梅院。”
然后,匆匆起身走了。
顾莞宁看着太子妃近乎仓皇而逃的身影,溢出一声轻叹。
第七百三十七章 对立
太子妃回了雪梅院后,将自己独自关在屋子里。
顾莞宁说的那几句话,在脑海中不停地盘恒回旋。
父子反目……父子相残……你死我活……
太子妃全身打了个寒颤。那股寒意从心底迅速蔓延,全身僵硬冰冷,毫无温度。
她该怎么办?
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儿子。都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太子纵然再多不好,也是她的丈夫她的天。他倒下,她的天也就垮了。她的儿子,更是她此生最大的骄傲,也是她最大的依靠。
如果他们相争……她要怎么办?她要站在哪一边?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多想,她的脑海中早已有了答案。
她必然是要站在儿子这一边的!
这个念头一掠过脑海,原本僵硬不能动弹的身子,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些许热气,手指动了一动,紧接着整个人也能动了。
她站了起来,用力地深深地呼出胸口的闷气。
丈夫薄情冷血,根本靠不住。她要靠自己的儿子,她也只能靠自己的儿子!如果他们父子反目相争,她也一定毫不犹豫地站在儿子这一边。
想通想明白了,她激烈跳动的心也缓缓平稳下来。
……
傍晚时分,太子早早回府,先来了雪梅院。
看到太子的刹那,太子妃身体有些僵硬,想挤出笑容却挤不出来,神色显得有些怪异,语气也有些生硬:“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太子阴沉着一张脸,目中满是怒气,也因此忽略了太子妃的异样:“阿诩回府没有?这个混账东西!竟敢暗中出手对付他的祖母!”
祖母?
太子妃反射性地问道:“殿下说的祖母是何人?莫非是指贤妃娘娘?”
按着礼法来说,孙贤妃可没有做太孙祖母的资格。
太子显然听出了太子妃的言外之意,犹如被扇了一记耳光,脸上火辣辣地,羞恼成怒地说道:“贤妃娘娘是孤的生母,当然是阿诩的祖母!”
太子妃心里一凉,看着大发雷霆的太子,忽然觉得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有些异样的陌生。
太子还在发脾气:“王皇后已经被废,后位虚悬。有资格坐上凤位的,除了孤的生母,还能有何人?”
“阿诩竟在暗中捣鬼,坏了孤和母妃的大事。孤此次饶不了他!”
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太子妃心中更凉了。
这就是太子!
需要儿子的时候,对儿子满口夸赞。一旦生了嫌隙,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当年对萧启是这样,对自己的长子依然如此!
太子妃沉默不语。
太子发了一通火,犹自不满,见太子妃一声不吭,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找茬:“你怎么一声都没吭?阿诩做了错事,你这个做母亲的也有过错。你素来惯着他,从未好好管束他。惯得他不敬长辈,惯得他胆大妄为……”
太子妃忍无可忍,张口打断了太子:“臣妾以为,阿诩并未做错任何事。”
太子气得面色一变,怒瞪着太子妃:“你说什么?”
“臣妾说,阿诩没有做错。”太子妃的新仇旧恨也被勾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朝堂之事,臣妾不太懂,也不想去多管。臣妾只知道,阿诩做什么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太子气得七窍生烟:“你……你是非不辨!真是荒唐!”
“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一心向着他。不管他做什么,臣妾都站在他的身后。”太子妃定定地看着太子,一语双关地说道。
可惜,太子没有听出太子妃的话中之意,一怒之下,便拂袖而去。
太子妃站在原地,目送着太子的身影远去。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渐行渐远。
其实,从很早之前,他们夫妻之间就已经没什么情分可言了。她低声下气,隐忍退让,忍气吞声,却从未换来他的怜惜。
如今她挺直了腰杆,说话行事都比往日硬气多了。常被气得含怒而去的人,变成了太子。她也没了往日动辄落泪哭泣的习惯。
或许,她该试着让自己更坚强一些,早些适应没有丈夫的生活才对。
……
太孙一回府,不出意料地被召到了书房,面对的是太子铁青的脸孔和一连串的指责。
太孙也不动气,待太子发完火,才不疾不徐地说道:“父王不是一心盼着贤妃娘娘能坐上凤位吗?儿臣这么做,也是想为父王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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