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为齐王伤药包扎之后,便退了出去。
齐王妃坐在床榻边守着齐王,看着俊脸被揍得青肿一片看不出原来模样的齐王,既心疼又害怕,忍不住哭了起来。
魏王韩王下手也太狠了,联手将齐王伤成这样。顶着这样一张脸,齐王还怎么出去见人……
想到元佑帝的口谕,齐王妃又是一阵悲从中来。
元佑帝十分震怒。齐王被这一盆污水泼到身上,是洗也洗不清了。
话说回来,此事,到底是不是齐王手笔?
齐王妃一边哭一边暗暗盘算,越想越觉得此事说不准就是齐王所为。不然,魏王怎么会一口咬定了是他,韩王也对他下黑手?
齐王昏睡一个下午,到了傍晚时分才醒转。一睁眼,全身的疼痛毫不客气地袭来,不由得闷哼几声,满脸痛苦之色。
“殿下,”一双哭得红肿不堪的眼睛出现在眼前:“你总算是醒了。”
齐王憋了一肚子火气闷气,见齐王妃哭成这副德行,半点都不领情:“本王还没死,你哭什么丧。”
齐王妃顿时不敢再哭。
齐王全身是伤,依旧坚持要坐起来。
待照了镜子,看到被揍得像猪头一样的自己时,齐王气得鼻子都快歪了:“老四老六下手太阴狠了!打人不打脸,他们两个倒好,专门冲我的脸来!我饶不了他们!”
齐王妃用复杂难言的目光看了过来:“殿下,给淑妃娘娘下毒一事,真的不是你所为吗?”
齐王:“……”
齐王脸如黑布,怒喝道:“当然不是我!”
可是,不是你还会是谁?
齐王妃见齐王脸色实在难看,到了嘴边的话,不自觉地又咽了回去。
齐王又岂能看不出来?怄得吐血的心都有了。
做过也就罢了。明明就没做过,偏偏众人都认定了是他。这种含冤莫白的滋味,实在是懊恼又憋闷……
为什么大家都认定了是他所为?
齐王越想越怄,张口问齐王妃:“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所为?”
齐王妃看了看他的脸,没敢说实话,含糊地应道:“妾身刚才就是随口胡说罢了。殿下不用放在心上。”
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妾身当然相信殿下。可魏王韩王都不信,父皇也不信,殿下该如何自白?”
齐王受伤的俊脸忽红忽白,十分精彩,咬牙切齿地说道:“清者自清,本王清清白白,绝不容人污蔑。”
到底是不是污蔑?
齐王妃没敢将这句话说出口。
齐王当然还是看出来了,气得破口怒骂:“给本王滚!”
齐王妃被骂得泪水涟涟,可怜兮兮哭哭啼啼地出去了。
齐王独自坐在床榻上,越想越气。
这件事背后,究竟是谁在捣鬼?
齐王目光一扫,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更是怒从心头起。猛地下了床榻,用力将镜子踹碎……铜镜光滑结实,用力踹过去,没踹碎镜子,脚趾倒是咔嚓一声响。
齐王脸快成黑锅底了,扭曲着脸喊了一声太医。
……
第七百九十八章 余波
“诶哟!”
韩王世子痛呼一声,一张略有些阴柔的俊俏脸孔皱成了包子一般:“轻些,轻些。”
为韩王世子敷药的林茹雪,蹙着弯弯的柳眉,轻声薄嗔:“上药哪有不痛的,世子忍着一些。”
韩王世子冲动易怒,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
不过,一物降一物。
成亲娶妻之后,韩王世子在娴雅温柔的娇妻面前,便成了绕指柔,发不出半点脾气来。
林茹雪一绷着俏脸,韩王世子便心虚了,挤出笑容道:“阿雪,你别生气。今日上午在宫中,父王和三皇伯四皇伯动了手,打成了一团。我这个做儿子的,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林茹雪没吭声,只默默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韩王世子:“……”
韩王世子忍住诶哟痛呼的冲动,陪笑道:“我知道是我冲动了。你别再生气了!”
这几年来,韩王世子和人动手的次数锐减。像这般浑身带伤回来的,还是第一回。也怪不得外柔内刚的林茹雪生气。
“我不是生气,是心疼你。”林茹雪没发脾气,反而微微红了眼眶:“瞧瞧你脸上受的伤,也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以后要怎么出去见人?到底是谁,下这样的狠手?”
韩王世子听了十分感动,伸手握住林茹雪温软的纤纤玉手,深情款款地说道:“阿雪,你待我真好。娶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没等林茹雪一诉衷肠柔情,又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脸上受的伤哪里算重。你去看看三皇伯,父王和四皇伯专门揍他的脸。我和凛堂兄也抽冷子招呼他。你去瞧瞧他的脸,都快肿成猪头了。”
林茹雪:“……”
林茹雪抽了抽嘴角,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轻声低语道:“怎么就闹到动手的地步了?皇祖父焉能不生气?”
刚才还洋洋自得的韩王世子,犹如被戳破的皮球,瞬间泄了气,没精打采地应道:“怎么不生气。皇祖父都被气晕了。”
“那个钱公公,身手莫测,实在可怕。我们叔侄几个都被他点中昏穴,一睁眼,已是大半日过去了。我学武也有十年,连钱公公一只手都敌不过。”
钱公公愤怒之下全力出手,全面碾压,给韩王世子的心头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林茹雪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赞同:“淑妃娘娘被下毒一事,来龙去脉还没查清楚。你和父王行事未免太过冲动了。”
先是和魏王父子反目,现在又和齐王闹翻脸。原本打算好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注定是要落空了。
韩王世子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敢对淑妃娘娘下毒,没将我们父子放在眼底,不揍他们,实难消心头只恨。”
所以……
“到底是谁暗中在陷害淑妃娘娘?”林茹雪追问。
韩王世子冷笑着应道:“不是三皇伯,就是四皇伯。总之,是他们中的一个!”
林茹雪:“……”
林茹雪深深呼出心头的郁气,力持平静:“还没弄清到底是谁,为什么就急着动手?父王按捺不住脾气,你没劝着父王一些也就罢了。怎么还跟着父王一起动手了!”
韩王世子挑了挑眉,傲然道:“父王天生暴脾气,谁能劝得动!我的性子,也和父王一般无二。”
……这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吗?
林茹雪看着自家夫婿欠抽的俊脸,一时无语。
一个人天性如此,真是改也改不了。平日她的劝说,他也能听进一些。一到了关键时候,就会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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