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青发泄了一番,总算平静了一些。他将长剑杵在地上,仰起头来,闭着眼睛,苍老的眉宇间掠过丝丝疼痛。
他的失败,归结到底就在韩芸汐和龙非夜。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可以联手?而且,他们并非普通的联手,那亲密的动作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旧情未了!
凭什么,他们可以忘却彼此肩上的责任?凭什么,他们可以忘记国仇家恨?
为什么……为什么他心爱的女人却办不到?为什么他告诉了她真相,告诉了她东西秦之间只有误会,只是被人挑拨离间了,她却依旧不相信?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女儿却可以顶着西秦公主的身份,和东秦的太子勾搭在一起?为什么她就接受不了他这个风族之后?
想起往事,原本冷静下来的白彦青救像是疯了一样,挥剑乱砍,疯狂地喊着那个名字,“沐心”!
“沐心,你负了我!是你负了我!”
“沐心,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即便你死了!我一样不会原谅你!”
“沐心,你睁开眼睛看看,看看你的女儿!”
“沐心,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沐心,我竟输给了你的女儿……”
……
当整片竹林都被劈尽,白彦青丢掉了长剑,整个人仰倒下去,重重倒在地上。他虽然睁着眼睛,可那一直犀利的眼却像是失去了焦距,空洞无比。
白彦青隐身在腾龙谷中,不明真相的君亦邪却至今还四处寻找他的下落。而这个时候,白玉乔和黑楼毒卫奇哥已经将宁承和苏小玉送到北历的天河城。
白玉乔让奇哥带上苏小玉,先去军营找她师兄,她自己则有话要跟宁承说。
宁承戴着一个镂空的面具,遮挡了右侧脸上半部分,将那只瞎掉的眼睛遮掩住了。这面具为银质,十分精致,是半边展开的翅膀,凤羽。
白玉乔一路劫持宁承过来,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但是,宁承压根就走不开,因为白玉乔解了他眼睛里的毒之后,就给他下了另一种奇毒,如果一天不服用解药,宁承浑身就会像被灼烧一样难受,直到死亡。
当然,被毒限制并非宁承不走的真正原因,他一直跟着白玉乔的另一个原因是,白玉乔要带他去见君亦邪。
白玉乔说了,白彦青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君亦邪其实都不知道。白玉乔害怕君亦邪不相信她的话,所以请宁承去做个证。
她承诺,只要宁承作证之后,她立马就给宁承解药。
此时,两人就在天河城城区的茶楼包厢里,凭栏而坐。
宁承喜酒,喝不惯茶,至今没动,白玉乔却细细地品茶,自得其乐。
见宁承望着窗外发现,她偷偷地打量起宁承那个凤羽面具来,那面具是宁承亲手画下来,让她派人去打造的。
“喂,韩芸汐背后的凤羽胎记,就是这样子的吧?你是不是看过呀?”白玉乔已经好奇很久了。
宁承没回头,眸光却阴沉了下来,“你打算何时带我去见君亦邪?”
不得不说,白彦青和君亦邪之间的关系,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如果这师徒两有间隙的话,对狄族来说或许是极大的机会!
“宁承,你真喜欢韩芸汐呀!她都把你打瞎了,你喜欢她什么呢?”白玉乔好奇地问。
宁承按在桌上的手缓缓抓握了起来,握成了拳头。
白玉乔以前怕他,现在可不怕,毕竟宁承还被她的毒限制着,她料定了宁承不会回去求韩芸汐帮他解毒,也来不及回去,而且,她也料定了宁承会有兴趣和她师哥合作的!
白玉乔瞥了那紧握的拳头一眼,继续笑道,“你不会是惦记上西秦皇族驸马爷的位置了吧?呵呵,哪天韩芸汐登基为女皇,你这狄族族长,宁大将军倒和她很般配。宁承……”
白玉乔话还未说完,宁承忽然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白玉乔整个人都摔趴在桌上,扫落了一桌茶具。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我面前再提起‘韩芸汐’这三个字,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瞎子!”宁承冷声警告。
“宁承,你再不放开我,我今日绝不会给你解药!”白玉乔怒声说。
宁承冷哼,“呵呵,本族长相信君亦邪会很乐意帮我解毒的!”
他说完就甩开白玉乔,起身要离开。白玉乔连忙拦下,“宁承,你不了解我师哥和我师父的感情!”
“你了解?”宁承反问道。
“当然,如果我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全都告诉你!”白玉乔连忙说。
宁承大笑起来,“我凭什么相信你?”
“兑现你之前的承诺,我一定告诉你实话。”白玉乔笑了起来,她可一直惦记着宁承承诺的那一笔钱呀!她还有余款没拿到了,如果拿到了,师哥一定会更惊喜的。
宁承冷笑起来,“痴人说梦!
白玉乔怒了,“宁承,你骗了我我都不跟你计较,你还像赖账不成?”
“白彦青是韩芸汐引来的,不是你!本族长没让你还款,你该谢天谢地了!”宁承实在不想跟这种小丫头多废话,都到了天河城,与其在这里跟白玉乔废话,倒不如去找君亦邪。
无奈,白玉乔又一次拦下他,“成,那笔钱我不要了,你且听一听我师哥和我师父的事,再走也不迟。”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宁承是真的好奇。
“因为我想我师哥摆脱我师父,不要再上当受骗!不要再像个傻瓜一样被我师父耍得团团转,还把他当父亲一样敬重!”白玉乔认真说,“宁承,只要你能说服我师哥和你合作,你们联手,不管是抗衡北历皇族,还是对抗龙非夜,都有胜算。你对韩芸汐死心吧!”
白玉乔眼底了声音,认真道,“你这么卖力效忠于她,倒不如自己打下江山,让她臣服!韩芸汐那种女人,只瞧得上龙非夜那样的男人,怎么会瞧得上你这等奴才呢?”
宁承缓缓拉开了白玉乔的距离,他深深地看了白玉乔一眼,特意味深长。
“我不妨告诉你,我师哥之所以一直受制于北历皇帝,没有反抗,不过是因为他一直都在等我师父。”
白玉乔一路上躲躲藏藏,可到了北历境内,她就到处打听北历的局势,对君亦邪的处境,对北历如今的形势了解得很透彻,也猜得到龙非夜和宁承都在北历皇帝那动了不少挑拨离间的心思。
她冷笑道,“呵呵,我师哥按兵不定,龙非夜必定会低估我师哥在北历的势力。”
听了这话,宁承眸光一亮。白玉乔分析的极对,龙非夜必定也想不到君亦邪和白彦青师徒之间为妙的关系,如此看来,君亦邪倒真有可能是按兵不定,而非真正受制于北历皇帝了。
宁承瞎了一眼,他的左眼似乎更加漆黑深邃,也更加深藏不露。对于此事,他到底如何看,对于白玉乔的劝说,他又是什么态度,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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