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乔昭断然拒绝,抬手一指,“我的丫鬟雇来了马车,就不麻烦江大哥了。江大哥再见。”
少女说完,提着裙摆款款走向等在路边的冰绿,伸手拍拍小丫鬟的肩,上了马车。
江远朝弯唇笑了笑,迈着大长腿走过去,挨着车夫坐下来。
还没来得及放下马车帘的乔昭:“……”这人脸皮够厚的!
江远朝泰然自若接过车夫手中的马鞭,轻轻一扫马腿,马车缓缓动起来。
冰绿如梦初醒,急道:“等等,我还没上去呢!”
小丫鬟飞奔过去跳上马车,叉着腰问:“你是谁啊?”
见江远朝笑而不语,一派悠闲随意的样子,冰绿大怒,伸手便去推他:“哎呀,你快下去,哪有你这样的人啊!”
江远朝岿然不动,看向挑着车帘的少女:“黎姑娘,你的丫鬟脾气不小。”
“她只是尽她的本分。倒是江大哥让我有些糊涂了,您这样实属多此一举。”
江远朝面色不变,淡淡道:“怎么会是多此一举?你们小姑娘涉世未深,以为雇了车子就是安全的吗?”
他轻睨车夫一眼:“万一车夫是坏人呢?把你们两个小姑娘拉到背人的地方去,到时候就是想哭都来不及了。”
一脸无辜的车夫:“……”不带这样的啊,你们小qíng人打qíng骂俏,关他什么事啊?他就是一个车夫,连马鞭都给你了,还想怎么样?
“那就麻烦江大哥了。冰绿,进来。”乔昭放下了帘子。
“嗳。”冰绿瞪江远朝一眼,弯腰钻进车厢。
朴素的竹青色布帘微微晃动着,江远朝收回视线,轻轻扬起手中马鞭。
那奉邵明渊回来暗中护送乔昭的亲卫见到这qíng景,不由瞪大了眼。
什么qíng况啊?
那位姑娘不是他们将军一见倾心的心上人吗?怎么会跟着锦鳞卫里那位十三爷走了?
亲卫琢磨了一下,回过味来,不由替将军大人开始着急:哎呦,将军,瞧瞧人家,都亲自当车夫了,您就派一个小小亲卫过来,还是暗中保护,这不是明显输惨了吗?
不行,他这个小小亲卫要发挥大作用!
亲卫忙追了上去。
车厢里,冰绿小声嘀咕:“姑娘,那是什么人啊?瞧着就讨厌!”
哪有不等她这个大丫鬟上车就催动马车的?
乔昭压低了声音,弯唇笑着:“是很讨厌,他是锦鳞卫。”
“啊!”冰绿急促惊叫一声,忙死死捂住了嘴,好一会儿才把手放下来,小心翼翼问,“锦鳞卫?就是动不动把人抄家灭族的锦鳞卫?”
“对,就是那个锦鳞卫。”
“老天,姑娘,您怎么招惹上锦鳞卫了呀?”冰绿眼珠一转,脸色发白,“难道是老爷犯事了?”
“没有。”
父亲大人其实一直在犯事,只是没人跟一个在翰林院呆了十几年的修撰计较而已。
冰绿松了口气:“不是老爷就没事了。”
想想府中别人也不可能招惹上锦鳞卫吧。
小丫鬟悄悄掀开门帘一角,打量着背影挺拔的赶车人,福至心灵,放下车帘转头对乔昭笑道:“那婢子就明白了,一定是因为姑娘长得美,那人想追求姑娘咧——”
锦鳞卫总不可能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咳咳咳——”车外响起剧烈的咳嗽声。
被抢了活计的车夫冷眼瞧着咳嗽得脸微红的年轻人,鄙视撇了撇嘴:就说是年轻人为了追求小姑娘故意凑上来吧?还拿他作伐子,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第127章 娇宠(Glsdead的灵shòu蛋)
“黎姑娘,到了。”江远朝在黎府门前停下来,跳下马车,把马鞭塞回给车夫。
车夫一声不吭。
只要不少了他车钱,他还是很乐意助人为乐的。
马车帘子掀起,冰绿先出来,随后伸手扶着乔昭下了马车。
“有劳江大哥了。”乔昭欠了欠身,示意冰绿给车钱。
冰绿从荷包里摸出几枚铜板塞给车夫,又翻了翻,再摸出几枚铜板,放到了江远朝手里。
江远朝:“……”
乔昭没想到冰绿会有此举,忍笑冲江远朝道别:“江大哥,那我就进去了。”
江远朝也做不出来把几枚铜钱还回去的事,眼巴巴看着主仆二人进了黎府大门,垂眸盯着手心铜钱,哑然失笑。
他自愿给人家赶车,于是真被人家的小丫鬟当成车夫,还给了车钱,那丫鬟是有多嫌弃他啊?
车夫站在一旁冷眼瞧着,很不高兴。
果然被这小子抢了活计,不然这些铜板都该是他的!
车夫眼中的怨念太明显,江远朝把铜板往车夫手里一塞,转身大步走了。
罢了,以后讨人嫌的事还是不做吧,只要那小姑娘别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暗暗跟着来的亲卫见乔昭主仆安全回了家,于是回去复命。
“将军,那位姑娘已经到家了。”
“那就好,辛苦了。”把乔墨送到寇尚书府后才回到家的邵明渊听完回禀,点了点头。
“下去吧,到饭点了。”见亲卫不动,邵明渊摆了摆手。
亲卫依然没动:“将军,属下还有一事要禀告。”
“说吧。”
“那位姑娘是锦鳞卫的十三爷送回去的。”
十三爷?
邵明渊诧异扬眉。
接替了江五的新任指挥佥事?那个和他年纪仿佛的年轻人?
今天那人就出现在了人群中,还跟着他们上了山,对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上面那位对他这个征北将军有了忌惮,有必要在他妻子出殡的日子派人来碍眼吗?
江远朝跟着黎姑娘做什么?
邵明渊略一琢磨,有了答案:难道是因为神医的缘故?不然堂堂锦鳞卫的正四品指挥佥事,好端端盯上一个小姑娘gān什么?
看来对于那位黎姑娘,他也该上心些,不然真的出了事,却不好对神医jiāo代了。
于是邵明渊吩咐亲卫:“以后多留意着黎姑娘的动静,有事就来禀报我。”
亲卫腰杆一挺腿一正,大声道:“将军放心,属下定然不rǔ使命!”
将军的幸福可就靠他了,别说锦鳞卫指挥佥事,就是那位指挥使,他也不怕!
邵明渊颇有些莫名其妙。
亲卫这表现,怎么好像要去暗杀鞑子首领似的?
“也不要太靠近了,黎姑娘毕竟是位姑娘家,和以前的qíng况不一样。”
“是,是,属下明白。”他当然会有分寸的,免得将军大人不高兴。
直到亲卫打jī血一样出去,邵明渊依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出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一天下来他身心俱疲,晚饭也没吃,糙糙冲了个澡便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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