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慢_冬天的柳叶【完结+番外】(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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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只要守住必要的底线,便无伤大雅。

  不多时冰绿拿了个火盆过来,笑盈盈道:“之前是霜红收起来的,险些忘了放在哪儿。”

  阿珠默不作声去了东稍间捧了烛台回来。

  冰绿撇嘴:“大白天的你拿这个做什么?”

  阿珠一副老实巴jiāo的模样:“姑娘需要。”

  “姑娘——”冰绿扭头去看乔昭。

  乔昭颇意外阿珠的细心,笑道:“我确实需要。”

  此时是chūn日,她用到火盆,那么必然是需要烛火的。

  冰绿一听,警惕瞪了阿珠一眼。

  这外来的心眼忒多,真是讨厌!

  阿珠淡定移开眼。

  乔昭点燃蜡烛,把那叠纸凑到火舌上。

  冰绿骇了一跳,扑过去抢救:“哎呀,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呀?”

  奈何火舌太厉害,一叠纸转瞬烧起来,乔昭随手丢进火盆里,很快就燃成了灰。

  冰绿心疼不已:“姑娘,您怎么把好不容易抄写的佛经烧啦?”

  “写的不满意。”乔昭温和解释。

  冰绿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这还不满意?姑娘,婢子觉得您写得好极了。”

  她想了想道:“比老爷的字还好看!”

  “光好看是不成的。”乔昭冷眼瞧着火盆里连火星都没了,只剩下一堆灰烬,这才吩咐两个丫鬟,“你们收拾一下就出去吧,我在这里抄几篇佛经。”

  “是。”

  两个丫鬟把书房收拾gān净退出去,乔昭铺纸研磨,出了一会儿神,提笔写起来。

  一个个潇洒飘逸的字如耀眼的花,依次在她笔下款款绽放,是与先前被烧掉的佛经全然不同的字体。

  不知过了多久,乔昭放下笔,目光落在纸上,神qíng怔然。

  这是极像祖父的字呢,这样一来,无论中途有什么阻碍,她一定会如愿见到那位大长公主的。

  街上人声喧嚣,临街的五福茶楼的雅间里却很清净。

  池灿叫了一壶茶,临窗而坐,自斟自饮。

  不多时走廊里响起脚步声,片刻后杨厚承推门而入,大大咧咧在池灿对面坐下来,伸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灌下。

  “牛饮!”池灿嗤笑。

  杨厚承全然不在意,把茶杯一放,叹道:“又没逮到姓邵的那家伙,他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

  池灿一听就不乐意了,绷着脸道:“真是贵人事忙。”

  杨厚承心中偷笑,没约到人池公子生气了。

  不想见好友发飙,他忙解释道:“可不是嘛,我问了侯府的下人,说他要去接亡妻的棺椁,这一去说不好要几天才能回呢。哼,说走就走,也不知道给咱们传个信儿!”

  “嗯……这也是正事。”池灿听了原因,别别扭扭道。

  “是呢,我也这么想。对了,怎么不见子哲?”

  提起这个池灿便笑了:“今天他妹妹生辰,他要留在府里招待表兄弟们。”

  杨厚承一听,挤挤眼:“我看是表姐妹吧。”

  三人是自小玩到大的朋友,当然知道朱五公子的烦恼,固昌伯府的那位表妹一直缠朱彦缠得紧。

  想到朱彦此刻的处境,两位损友毫无同qíng心,喝着茶水闲聊了一会儿便散了。

  池灿一回到长容长公主府,小厮桃生就禀告道:“公子,冬瑜姑姑传话说,长公主请您去一趟书房。”

  “知道了。”

  池灿换了一身家常衣裳,这才不紧不慢去了书房。

  “母亲唤儿子何事?”他说完,目光下移,落在长公主面前书案上摊开的那副画上。

  长容长公主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面前的画。

  她的手指修长饱满,涂着鲜红的丹蔻,晃得池灿心头烦闷。

  长容长公主目光缓缓落在儿子面上,把他极力忍耐的神色尽收眼底,反而愉快地笑了:“灿儿,原来那日你没有说谎,这幅画果然是找人临摹的。”

  池灿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当日他带着怒火说出那番话,母亲明显是不信的,今日又为何——

  长容长公主手指轻点画卷:“是作画的纸。”

  池灿瞬间明白过来。

  是了,鸭戏图是乔先生早年作品,若是真迹,收藏之人再爱惜纸张也不会如此新。

  长容长公主再次开口:“我很好奇,临摹此画的是何人?”

  第40章 毁坏

  池灿当然不会提及乔昭,懒洋洋道:“不知道,萍水相逢而已。”

  长容长公主显然不信儿子的话,涂得鲜艳的唇弯起冷笑:“萍水相逢,你会找他帮忙?”

  儿子的xing格她了解,不是真正可信之人,他是不会开口相求的。

  迎上长容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眼神,池灿忽然有些恼,甩下一句“母亲不信就算了”,掉头就走。

  他才没有求人帮忙,是那丫头上赶着才是。

  盯着儿子消失在书房门口的衣角,长容长公主唇畔笑意收了起来,忽然扬手,刺啦一声把面前的鸭戏图撕了。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女官冬瑜饶是见惯了长容长公主yīn晴不定的xing子,此刻亦忍不住惊呼:“殿下——”

  书房外的长廊上,池灿脚步一顿,猛然回身重新走进书房。

  他站在门口处,面罩寒冰盯着长容长公主手中断了半截的画,冷气由内向外冒出来。

  紧跟在后的小厮桃生默默往后退了几步装死。

  池灿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直直望着长容长公主。

  他眉眼jīng致如画,盛怒时依然风采绝伦。

  长容长公主见了只觉刺心,把那已经毁了的画往他脚边一丢,凉凉道:“既然是赝品,画得再bī真我也不稀罕,灿儿应该明白。”

  池灿站了一会儿,气得雪白的脸渐渐有了些红晕,弯腰捡起脚边的画,淡淡道:“是,儿子明白了。”

  他捏紧了画转身便走,大力关门的声音咣当一声传来,震得屋内书案上的紫檀木雕花笔筒都颤了颤。

  室内气氛死寂,许久,女官冬瑜小心翼翼开口:“殿下,您这是何必呢?”

  偌大的长公主府,这样的话只有冬瑜敢说。

  长容长公主沉默良久,低垂的睫毛颤了颤,问道:“怎么,你替他抱不平了?”

  “奴婢不敢。只是您明明很疼公子的——”又何必把母子关系弄得如此剑拔弩张?

  后面的话冬瑜没敢说出口。

  长容长公主意味索然摆摆手:“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冬瑜欠身行礼,出门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池灿大步流星回到自己住处,抬手扫飞了边几上的一只描金美人斛。

  跟在后面的小厮桃生飞起把价值不菲的美人斛抱在怀里,暗暗松了口气,轻手轻脚把抢救下来的宝贝放到离池灿最远处,这才走回来,腆着脸笑道:“公子,您喝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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