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两名rǔ母说完,池灿揉了揉眉心,冷着脸道:“这么说,你们身为姑娘的rǔ母,却留姑娘与别人单独待在一起?”
两名rǔ母吓得跪地连连讨饶。
池灿冷冷盯着两名rǔ母:“你们记着,以后无论任何人来看姑娘,你们都必须守在一旁,这个任何人亦包括我!这次念在你们初犯,暂且饶过,再有下次我就命人把你们活剐了喂狗!”
若不是想着母亲去世,那么小的娃娃再换rǔ母的话怕难以适应,他现在就想把这两个人推出去喂狗了。
池灿看了熟睡的女婴一眼,无声叹气。
他大概能猜到冬瑜为何会走上绝路了。
第811章 生变
池灿走到女婴身边,凝视着她的眉眼。
小小的女婴还未长开,但眉眼已经依稀能看出长容长公主的影子。
修长的手指描绘着女婴眉眼的轮廓,池灿想:这个丑娃娃还是有些像母亲的,不知道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你知不知道,活下去没那么容易呢。”池灿低喃。
这个女婴的存在,是皇室荒唐活生生的证据,是太皇太后的眼中钉,ròu中刺。
冬瑜姑姑被bī死了,以后还会有谁为此丧命呢?
太皇太后——
池灿想到杨太后,渐渐握紧拳头。
那是他的外祖母,是他任xing活到现在的靠山,然而如果能选择,他qíng愿长于普通人家,也不想领教皇家的无qíng凉薄。
杨太后听闻冬瑜殉主的消息,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没出息的东西!”
来喜低了低头,没有吭声。
“灿儿呢?”
“公子每日都会去看那个孩子。”
杨太后眼中闪过几分疑惑。
她以为灿儿对那个孩子恨之入骨,yù除之而后快,难道说想错了?
灿儿是个聪明孩子,定然能猜出冬瑜自尽的真实原因,那么每日去看望那个孩子,实则是向她传达要保住那个孩子的意思?
这个猜测让杨太后很不快,顾及池灿是她一直疼爱的外孙,便把那份杀机暂且按耐下来。
时光如梭,新帝孝期已出,很快便到了新年,改年号为泰祥,这一年称为泰祥元年。
在杨太后的催促下,新帝大婚一事亦提上了议程。
阳chūn三月,正是糙长莺飞之时,泰祥帝大婚,娶杨氏女为后。
帝后大婚的热闹自是不必多说,整个京城都仿佛沉浸在喜悦之中,一扫国孝的沉闷。
然而dòng房之夜,泰祥帝看着凤冠霞帔的皇后却发了愁。
他目前对睡女人好像没有一点兴致,只要一靠近女人便会想到那夜大火女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奔跑,还有噩梦中黎氏那一推。
沉重的凤冠压得皇后几乎抬不起头来,可泰祥帝迟迟没有动静,她便只能这么熬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托着小儿手臂粗的龙凤喜烛的烛台渐渐堆满了烛泪。
皇后终于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皇上,是不是该喝合卺酒了?”
泰祥帝眼看拖不下去了,对礼官点头示意。
很快系着红绸的一对龙凤杯盏就端了上来。
在礼官的主持下,帝后喝过合卺酒,女官伺候皇后脱去凤冠霞帔,帝后二人各自去沐浴更衣。
换上大红里衣的皇后由宫女扶着坐回雕龙刻凤的chuáng榻上,静静等待着皇上的到来。
夜渐渐深了,外头终于传来脚步声。
皇后微微松了口气,挺直腰板。
泰祥帝走了进来,命宫婢们全都退下,挨着皇后坐下来。
“皇上——”皇后心里一阵紧张,红着脸唤道。
泰祥帝执起皇后的手,眼睛半眯:“朕好像有些醉了,睡吧。”
皇后眼巴巴看着泰祥帝一头倒下来,很快发出轻微的鼾声,不由目瞪口呆。
皇上好像就喝了一杯合卺酒,这就醉了?
满心复杂的皇后叹口气,安静躺在了泰祥帝身边。
按着规矩,帝后大婚一个月内皇上都该歇在皇后寝宫,可人们惊讶发现帝后成亲一个月后皇上依然不翻其他嫔妃的牌子,不是睡在皇后那里,就是睡在书房。
杨太后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
宫里已经有两位皇子两位公主,眼下最重要的是皇后早日诞下嫡子,坐稳后位,这样他们杨家才能安稳。别说皇上只是月余不临幸其他嫔妃,一两年不翻其他嫔妃的牌子才好呢。
在皇后前来请安时,杨太后特意点了出来:“皇后,这个时候你可不要想着什么贤良淑德的名声劝皇上雨露均沾,趁着现在皇上专宠于你,早早怀上孩子才是正经。”
皇后听了只能在心里苦笑。
大婚一个多月以来皇上连碰都没碰过她,她占着专宠的名声却还是处子之身,其中苦楚又该向谁诉说呢?
杨太后见皇后神qíng有异,以为她转不过弯来,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是皇后,又是新婚,帝后龙凤和鸣是国之幸事,没有不长眼的会拿这个说话。等你怀上孩子,再提议皇上雨露均沾,那时别人只会赞你贤良大度,现在你可千万别犯傻。”
皇后越听心里越难受,勉qiáng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太皇太后提点。”
杨太后笑起来:“你是我的侄孙女,我不疼你疼谁呢?”
杨太后说着拍拍皇后的手:“去吧,好好照顾皇上,至于那些嫔妃与庶出的皇子皇女,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不必记在心上。”
“是。”皇后乖巧点头。
然而杨太后口中“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很快就成了最让人揪心之事。
chūn夏jiāo接的那几日,宫中不少人患了风热之症,发热的人渐多,很快伺候二皇子的内侍们便发现二皇子发烧了。
新帝多年无子女,对子女的重视不同于一般帝王,二皇子一病非同小可,很快就请了御医们会诊。
可令众御医不解的是,二皇子明明只是风热症状,身体却一日比一日衰弱下去,到了第四日夜里浑身一阵抽搐,竟然就没了。
泰祥帝大恸,狠狠发作了两名御医,可还没等心qíng缓过来,就有内侍急急来报:“皇上,二公主出现了发热症状!”
“什么?二公主也发热了?”泰祥帝只觉一个重锤落在心头,险些站立不住,厉声道,“立刻传御医们前去会诊,倘若二公主有半点差错,朕就要他们的命!”
御医们战战兢兢前往二公主寝宫替二公主诊断,泰祥帝百般不放心,gān脆移驾二公主寝宫守着。
有皇上在一旁,御医们压力更大了,偏偏二公主表现出来的就是风热症状,用药后却迟迟不见好转。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泰祥帝气得狠狠踢翻了一把椅子。
这时响起匆匆脚步声,一名内侍惨白着脸奔进来,扑通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说!”泰祥帝厉声道。
“皇,皇上,大皇子不……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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