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如此黏自己,傅容心里挺高兴的,但想到母亲不能抱外孙时脸上的遗憾,傅容就想朝儿子小屁股上打两巴掌,叫他伤外祖母两个姨母的心。
徐晋已经确定儿子没有遗传自己的怪病了,因此儿子不喜欢让别人抱,他也没在意,反而很是自豪:“我的儿子,岂是旁人轻易能碰的?”
说着放下茶碗,走到chuáng前去瞧儿子了。
午后清闲,傅容坐在桌子旁看chuáng上的一对儿父子,外面兰香忽然喊她,傅容跟徐晋打声招呼就出去了,却是温嬷嬷那边将今日收到的各府礼单送了过来。傅容坐在外间榻上看,前面几页自然是几个皇子的,东宫康王过后,便是成王府的礼。
傅容有阵子没瞧见成王妃了,想到李华容那个无缘的孩子,有些唏嘘。
屋里突然传来瑧哥儿嘹亮的哭声。
傅容赶紧跑了进去,就见徐晋愣愣地站在chuáng前,身前湿了一片。顾不得笑,傅容先示意随后进来的两个丫鬟出去,这才快步赶到儿子身边,将已经嘘嘘了他爹一身的男娃抱到怀里,轻轻地哄。
瑧哥儿听到娘亲的声音,闻到娘亲身上的味道,很快就不哇哇哭了,埋在娘亲怀里小声啜泣。
徐晋这会儿已经将外袍脱了下去,丢在椅子上。
傅容盯着他脸瞧了会儿,忍笑道:“没弄到王爷脸上吧?”
徐晋狠狠瞪了她一眼。
傅容没敢再逗他,喊来两个丫鬟进来伺候,亲自帮瑧哥儿洗了脸。洗完脸的瑧哥儿小脸白嫩嫩,大眼睛水灵灵的,躺在chuáng上自己伸展小胳膊小腿玩。徐晋气还没全消,凑过去抓住儿子小脚,按住他不叫他动,瑧哥儿还以为爹爹要跟自己玩呢,咧嘴朝爹爹笑。
徐晋心一下子就软了,低头亲了儿子一口:“下次再敢淘气,等你长大后爹爹不教你骑马。”
傅容在旁边瞧着,偷偷地笑。
徐晋对儿子简直跟对她一样小心眼,她惹他不高兴,徐晋会生气会摆冷脸给她,她主动讨好,他立即连本带利地还给她,对她各种好。说到底,他心里是有她的,生气是因为她不肯领qíng,故意跟她闹别扭吧?所以才会轻易原谅她的那些得罪。
这个男人,在感qíng上面,其实真的很容易满足。
夜里沐浴时,徐晋要跟她一起洗,傅容没让。
今日她算是正式出月子,之前都只能用帕子擦擦身上,很久没有彻彻底底泡个澡了,是以傅容让丫鬟们准备了两桶水,第一桶算是清洗,第二桶专门用来享受的。
徐晋盼这个晚上盼了小半年了,一直在屋里等着呢,等了会儿听到那边丫鬟们抬水出去的声响,他心中大喜,知道傅容很快就要过来了,放轻脚步躲到门侧等着,只等傅容一进门就将她抱起来好好尽兴一次。
未料外面迟迟没有动静。
徐晋皱眉,面无表qíng地走了出去,进了浴室,就见傅容靠着浴桶,微微仰着头,美眸紧闭,梅香兰香一个给她按摩手臂一个帮她捏脚呢。那修长的美腿从水里探出,搭在huáng杨木浴桶边缘,犹如美玉,五个圆润脚指头涂了水红色的蔻丹,夺人心魄。
徐晋什么都没说。
他也不用说,梅香兰香瞧见他便低下头,识趣地出去了。
“王爷怎么来了?”
傅容睁开眼睛,瞧见站在那边凤眼幽幽的男人,好像被烫了一般,迅速将腿放了下去。
“我来服侍王妃。”徐晋哑声道,边朝浴桶走边解衣袍,到了浴桶前,身上只剩一条中裤了。
都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了,眼下这等qíng形,傅容没再撵他出去,抓住搭在一旁的巾子挡住胸口,闭上眼睛等他进来,本就红扑扑的小脸更红了,如熟透的果子诱人采撷。
但徐晋并没有进去,他俯身,将傅容一条美腿捞了出来,学刚刚兰香那样,帮她捏脚。
傅容意外地睁开眼睛,却见徐晋手上老老实实,眼睛可是盯着水里瞧呢。
这样的姿势,傅容羞极了,本能地伸手捂住:“王爷……”
“捏疼了?”徐晋终于将目光移到她脸上,手则慢慢沿着她脚踝下挪,往水中探了过去。
他个子高,手臂也长,无赖地挪开她手,帮她捂着。
傅容咬紧唇。
好像再次尝到了他用玉管帮她上药的那种感觉,只是这次玉管换成了他手指。
“王妃可还满意?”徐晋一直看着她,看她脸上因为他的服侍出现的各种神qíng,蹙眉咬唇,扭头惊呼,宛如看一朵被风雨侵袭的牡丹,怎么看都美。
雨势渐渐变大,牡丹花承受不住,双手猛地按住他,脸庞有水珠滑落,不知是汗是水,朱唇轻启,想要哀求又颤巍巍发不出声音。
她轻轻喘着气,眼眸紧闭。
徐晋慢慢收回手,抬起长腿跨进浴桶,将人抱到腿上,面对面。
傅容这才知道,刚刚他的手,不过是小风làng罢了。
bào风雨骤然来袭,她伏在他肩头,什么都无法想了。
他就像一头被困了太久的láng,突然得了自由,迫切地要向糙原证明他昔日的威风。
傅容就是那片糙原,被他彻底征服,任由他疾行如风,感受他每一次狂野的力量。
终于平静下来时,浴桶里的水几乎都到了外面,地上一片湿。
明明是他在跑,傅容却累得动也不能动,徐晋亲亲她,将她从浴桶里捞出,稳稳朝内室走去。
梅香兰香进来收拾,瞧见满地láng藉,想到在院子里等着时听到的动静,两人脸都红了。
王爷如此疼爱王妃,真好。
但她们显然低估了王爷对王妃的疼爱。收拾完浴室,梅香回后面的下人房了,兰香今晚当值,关上屋门正要转身,突然听到内室传来熟悉的chuáng板咯吱声。
兰香瞅瞅面前已经落下的门栓,无奈叹了口气,重新打开门,暗暗怀念起王妃怀孕的日子来。
这边chuáng榻吱吱嘎嘎响个不停,景阳侯府,上房早就静了下来。
林氏仰面躺着,想到阿福阿喜回禀的那些话,心里莫名不安。
沈晴那丫头,心思可不简单。林氏自认亲母中风她都未必能一日不落毫无怨言地贴身伺候,沈晴却能,将老太太打理地gān净整洁,得了丈夫再三夸赞,还特意叮嘱她给沈晴挑门好亲事,别再计较沈晴曾经冲动下犯的错。
林 氏气丈夫轻易被沈晴骗了,但她没有证据证明沈晴暗藏心机,毕竟哪怕沈晴是为了讨得舅父原谅将来好嫁个好人家才jīng心照顾外祖母的,这也是人之常qíng,丈夫不会 放在心上。说到底,沈晴是他的亲外甥女,对于妹妹留下的这个遗孤,丈夫一直当女儿照顾的,沈晴犯错他生气,但也会原谅。
因此她不能在丈夫面前说沈晴的坏话。
包括林韶棠,她的亲侄子,她也不能直接将人叫到身边,提醒他远离沈晴。男人跟女人的想法不同,很多女人在意的事qíng,男人不以为意,你跟他说了,人家指不定还嫌弃你心胸狭隘。
告诉林韶棠沈晴曾经想要勾引过太子?
这哪是一个姑母该跟侄子该跟未来女婿的说的话?况且无凭无据,没准适得其反,让林韶棠误会她这个准岳母故意跟一个孤女小姑娘过不去,显得她度量小,或是引得侄子怀疑女儿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她是替女儿做主呢。
林 氏很了解自己的侄子,那是一个谦和有礼的少年,除非他亲眼所见,他不会怀疑沈晴接近他是别有居心的。或许林氏可以在沈晴出手前就彻底断了沈晴的念头,不给 她机会,可是以后呢?以后女儿嫁给侄子了,小两口不在她眼前了,再有心怀不轨的女人接近侄子,就凭女儿那脾气,一气之下还不主动将男人推到对方身边?
林氏相信侄子对女儿的心意,他绝不会主动拈花惹糙辜负女儿,林氏最怕的,是侄子被人骗了。
沈晴好解决,但她得让侄子见识一下女人的心机,吃过亏了,以后他才不会给那些人机会。
次日上午,林氏命人去叫阿福阿喜两个丫鬟过来。
阿福阿喜很快就来了,恭恭敬敬站在她面前。林氏刚要开口,意外发现二女有些不对劲儿,阿福瞧着还算镇定,阿喜低垂眼帘,右手不自觉地攥着袖口。
昨天下午她们来回禀事qíng时可不是这样的。
林氏心中动了动,暂且没有说话,慢条斯理用了盏茶,才轻飘飘地道:“怎么,是想让我用刑,你们才肯主动jiāo待吗?”
阿喜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夫人误会了,奴婢没想隐瞒夫人,本想等夫人吩咐完就禀明夫人的!”
阿福同样跪了下去,磕头求饶。
林氏低头看她们,“行了,昨天你们回去后她到底做了什么,一五一十说给我听。”
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到,沈晴想要出手,必须先收买两个丫鬟替她办事,帮她瞒天过海。
此时此刻,林氏无比庆幸,阿福阿喜本来只是她院里的三等丫鬟,功夫还没练到家,做过亏心事后难以坦然面对她这个当家主母,换两个心机深的沉得住气的,她恐怕真要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栽跟头了。
☆、第 173章
阿福阿喜回了五福堂。
沈晴早就在等着她们了,仔细打量二人一眼,笑着问:“夫人找你们做什么?”
阿喜看向阿福。
阿福平静地道:“夫人提醒我们,若是四姑娘过来时姑娘想提您跟表少爷一起钓过鱼的事qíng,我们要想办法打断姑娘,不能让四姑娘知道此事。”
沈晴点点头:“知道了,阿福先下去吧,阿喜留下来帮我剪剪指甲,有点长了。”
阿福坦然地退了出去。
沈晴目送她出门,转身坐到榻上,慵懒悠闲。阿喜乖乖去拿剪刀,搬起绣凳摆在榻前,真的就要帮她剪指甲。这个丫鬟心思比阿福简单多了,沈晴笑笑,示意她放下剪刀,轻声问她:“夫人到底找你们说了什么?”
阿喜惊讶地抬起眼帘,仿佛不懂她为何这样问:“就是刚刚阿福说的那样啊,夫人大概是怕四姑娘知道后生气吧,昨天我们,我们回禀时夫人没想到,今日又特意提醒我们……啊,姑娘是不信我们吗?”
后知后觉般,她紧张地站了起来,急切地表忠心:“姑娘,我们说的千真万确,您,您不会食言吧?”
沈晴紧紧盯着她眼睛。
昨 天两个丫鬟从前院回来,她故意将老太太最宝贝的一只祖母绿手镯摔碎了,借此威胁二人听她的话,否则她跟老太太就诬赖是她们摔坏的镯子,届时老太太动怒,林 氏也保不住她们,轻则家罚,重则发卖出去,甚至关进大牢。阿福阿喜两个吓得跪在地上求饶,她再发个甜枣,每人给了一百两银票,要求她们替她办事,将来她得 偿所愿,再送每人一百两。
恩威并用,沈晴愿意相信她们,但她也不敢全信。
从怀里摸出一块儿五两的银锭子,沈晴掂了掂,小声对阿喜道:“阿喜,我信你,但我不太相信阿福,这块儿银子给你,以后若你发现阿福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譬如偷偷将我要做的事qíng透露给夫人,你尽管告诉我,发现一次我便赏你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