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皇家媳_悠然世【完结】(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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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贾太后叫朱顺赐了座。

  唐无忧抱琴坐在后方,纤指一拨,弦动,音如珠玉,打破安静,接着,袖口一飞,一连串妙音在指下翻飞而出。

  且不说弹琴人技术如何,九霄环佩不是盖的,音色苍松透润,高音如金石,低音如平湖,为曲子大大增色。

  曲音悠扬,在附近的承天湖上方旋绕。

  少顷,在场不少世家子弟已抬起手指,在桌案上随着节奏敲击。

  音律交换时,唐无忧轻启唇,吟唱歌曲。

  “海日初融照仙掌,淮王小队缨铃响。

  猎猎东风焰赤旗,画神金甲葱龙网。

  钜公步辇迎句芒,复道扫尘燕彗长。

  豹尾竿前赵飞燕,柳风吹尽眉间黄。

  碧草含情杏花喜,上林莺啭游丝起。

  宝马摇环万骑归,恩光暗入帘栊里。”

  ……

  歌声伴着曲子,余韵不觉,比起大宣宫廷乐,虽然不大适合宫廷正统,有些怪异的调调,却也有几分风情,而且这词乍一听,着实叫人惊艳,绝不是出自俗人的手笔。

  待曲终,九霄环佩的余音饶在半空,经久不散。

  唐无忧离开琴台,跪下:“给太皇太后献丑了。”

  “这诗的名字,叫什么?”贾太后听得甚是满意。

  明明简单的问题,唐无忧却是脸一红,好半天才低声:“汉皇迎春词。”

  贾太后一顿。

  汉皇迎春?这分明是在暗示皇上迎她入宫。

  这唐氏,是在自荐枕席。

  其实今天叫唐无忧参加撷乐宴,贾太后本想替她在宴上择门亲事,也好应付了沂嗣王,不过她眼下凭这首特别的祝寿曲表明了心意。倒是有些为难了,尤其嗣王也正在下面望着。

  贾太后望一眼身边人,一语双关:“皇贵妃觉得无忧姑娘这阙汉皇迎春词怎样啊。”

  云菀沁明白,太皇太后是在试探自己可要将唐无忧纳进后宫,声色轻缓柔和:“无忧姑娘这诗韵律流畅,词眼华美,倒也算是写得有心。”

  唐无忧眼皮子一动,倒还识相,自己穷思竭虑,半篡半仿,将几名后朝词人的宫廷诗东拼西凑,挪为己用,刚好与后世一首古风曲子吻合,汉皇迎春词的名字,又有无限的寓意,不用这个,还用哪首,果真得了个满堂彩。

  正是想着,却听水榭内女子继续:“只可惜,这诗实在是大逆不道,该当死罪。”

  贾太后先前还没仔细听,只觉这文辞华丽动听,一听云菀沁的话,忙再细细琢磨,也嚼出一些她这样说的原因。

  “这诗不过描写春光美好,欣欣向荣,言辞也是朝气蓬勃,无忧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还请皇贵妃明示。”唐无忧面露惊惧,趴伏在地,盈盈落泪。

  “无忧姑娘可知淮王是谁?”云菀沁目色凝住她。

  唐无忧被问得背上流汗,史上被封为淮王的多得很,她哪里知道是谁,历史上的人物,她不过知道那些名气响亮的,这人铁定不怎么有名!什么小猫小狗,根本没听过啊。

  “不知道淮王,有本书叫做淮南子,无忧姑娘应该听过吧?作者淮南王刘安,上古朝代汉高祖的孙子,因造反,妄图中途篡位,最后不汉武帝所擒,自刎朝堂,后世人口里,常称他淮王。”

  唐无忧一怔。

  “同为汉朝的皇后赵飞燕,专房得宠,杀害皇子,收罗男子进宫,当着皇帝的面通奸。两个朝堂和后宫的大逆不道之人,若是别人写的,无忧姑娘不知,拿来用了,不知者无罪,倒也罢了,可现在却是无忧姑娘原创,既然是你自己写的,那肯定知道这两个人的背景,你这样,会不会有些太过荒唐了。”云菀沁说得下方女子浑身凉了一凉。

  这诗虽是唐无忧从大宣后世的词人捏揉出来的,可这诗里的淮王和赵飞燕,却是不折不扣的早于大宣的前朝名人。

  “无忧真的……真的没有想这么多啊……”唐无忧娇容失色。

  “无忧姑娘真的没想这么多?诗中加了这两个逆贼,破坏寿宴喜庆先不提,就怕是有什么影射。”云菀沁话音一转。

  话一出口,在场的都明白皇贵妃的意思了。

  当今皇上也是中途代替隆昌帝即位的,这不是在影射皇上跟淮王一样,是个反贼么。

  皇贵妃如今专房后宫,而且仙居殿韩氏母女的事儿,曾经有流言蜚语说是皇贵妃做的,这难道又不是也在影射皇贵妃与赵飞燕一样,不仅专宠,还荼毒皇子?

  贾太后眉毛也蹙紧了,脸色冰了许多。

  众人集体不敢做声。

  沂嗣王早前知道唐无忧要作诗谱曲给太皇太后祝寿,却没料她诗里会有这两人,既不了解历史,又何必随便将那些历史人物摆出来?一知半解的,这不是给人捉把柄吗!

  不过,这诗若是没人故意挑刺,倒也没什么,只能说这皇贵妃当真是绵里藏针。

  沂嗣王迅速沉眸,望过去一眼。

  唐无忧得了沂嗣王的眼色,会意了,为了躲过眼下这一劫,只得含恨:“这诗并非无忧写的,是无忧叫民间的无名才子帮忙撰写的。”

  举座哗然,原来是找人捉刀的,难怪了,就说这无忧姑娘年纪轻轻,怎能写得出这种厚重之词。

  “居然骗人。”

  “不会连曲子都是找人代谱的吧?这曲子怪模怪样,不像大宣的音律啊。”

  “啧啧,她这一身,还有什么是真的?”

  ……

  初夏心头爽快,弯腰低声:“就说她原先都是假的吧。今儿总算是揭了她的底。”

  唐无忧在一片低声讽刺和猜疑中,脸色紫得像茄子,再一抬头,连刚才对自己有几分欣赏的太皇太后脸上也添了几分鄙夷和不满。

  太皇太后被她搅了兴致,虽然不高兴,可见她承认是叫别人写的,就表示根本不懂,又看在沂嗣王的面子上,道:“行了,不知者无罪,给哀家进献寿礼,说明你还是有心的,这事儿罢了吧回宴席里,坐下吧。”

  唐无忧退到一边的宴席里,脸色比死还难看,本想得个开门红,没料反遭人笑话,还险些被太皇太后问罪,却只得吞下这口气,敛了愠容,默默饮酒。

  宴席又恢复了之前的气氛,沂嗣王举起酒盏,含笑敬了太皇太后一杯,打了个酒嗝,脸颊晕上一片酡红,修俊身子微晃,似是喝得有些微醺,目光又落至云菀沁身上:“刚刚无忧诗中的赵皇后,倒有一点儿与皇贵妃相似,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贾太后见他出言轻佻,眉一蹙:“沂嗣王喝醉了。”

  沂嗣王手臂一摆,挡开内侍的搀扶:“臣没醉,臣不过是夸赞皇上有福气,欣慰大宣后宫有这样个良主,这难道也不行么,太皇太后。”

  贾太后无话好说。

  沂嗣王鼻梁赤红,笑道:“说来,歌舞要双全,缺一不可,无忧已经为太皇太后献唱,何不再由皇贵妃跟赵皇后一样,来为太皇太后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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