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媒不易,虽说一般两边的长辈谈好了就能同意,但这时代一成亲就是一辈子的事, 和离不易, 且皇后保媒的,庄子竹总得给求赐婚的双方考较一番。又请眼光独到的大长公主与晋阳王老王妃见过两家人,加之问过宣恒毅的意见,最后才写懿旨。
就今年三月来说,庄子竹总共赐婚五十三次,中间拒过三次赐婚。第一次拒绝是男方家的犯了事, 刚被宣恒毅发落, 宣恒毅不愿给予赐婚的荣耀;第二次是来求赐婚的哥儿被查出有孕, 孩子的生父另有其人, 属于欺瞒皇后, 于是反而治了那位求赐婚的哥儿的罪;第三次是发现男方早在乡下娶了亲有了儿子, 抛弃糟糠之妻实在为人所诟病,结果男方不但被丢了官,还被被治了罪,剥夺功名。
能查出这么多东西,全靠宣恒毅的暗中帮忙。不过最终被称赞的还是庄子竹,夫人们都赞皇后做事严谨,办事妥当,结亲的双方有问题都能被揪出来,能被皇后赐婚的都能安心了!
身负诰命的老夫人们听闻此事,纷纷拜托他们交好的大长公主、晋阳王老王妃等,邀他们一同进宫来求见庄子竹。他们倒不是马上就想求赐婚,就是提前来刷脸套交情,借着各种理由给庄子竹送礼。比如三月春天来了家里的桃花开得极好,晒干了做成花饼请皇后尝尝;比如家里的哥儿开胭脂铺子,给皇后送点胭脂,成色极好,请皇后评价一番;又比如家中的小辈去南边游历回来,带了不少新奇玩意儿,送皇后把玩之类的。
宋传智的母父宋老夫人也在其列,他并没有求赐婚,也只是来套交情。可庄子竹一见到他,就想起了梁雅意来,召梁雅意张文清他们进宫来叙旧一番。
多日不见,梁雅意还长得高大了些,他的肤色更黑了,手臂的肌肉维度甚至与宣恒毅的差不多。要不是没长胡子,庄子竹都要以为他是个健壮可靠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哥儿。张文清则没什么变化,看起来依旧文静。
庄子竹带他们游览御花园,三月百花盛放,争奇斗艳,御花园内繁花似锦,蝴蝶纷飞。张文清逛着逛着,不禁四处张望,问庄子竹道:“听说圣上把所有后妃都送走了,这是真的吗?一路进宫来,似乎真的一个后妃都看不见。”
庄子竹点头道:“真的。”
张文清惊叹了一声,说道:“想不到这竟然是真的,洛国来的洛妃呢?还有那什么国送来的楚嫔呢?都不在宫里?”
庄子竹微笑道:“不在,送去庙里了。”
张文清羡慕道:“真好,清清静静的一个碍眼的人都没有。”
庄子竹瞧他眉眼含愁,便问道:“文清快要成亲了吧?未来的夫家很多人吗?”
张文清抱怨道:“不多,问过了,有一个通房,一个小妾,上回见面时那小妾还故意来给他添外袍,看着姿态亲密极了。他小妾年纪小,长得也可爱,看着不烦人,就是想到他都被用过了,膈应。可这人人都说再正常不过,家里人已经算少了。”
庄子竹问道:“文清想换个后院没人的?赐婚可以来寻我。”
张文清拒绝道:“不是,不用了,他很有才华啊,我就喜欢他。那两个以后管着就行,总不会越到我头上去。”
庄子竹琢磨一下,准备给张文清补了一道赐婚的懿旨,祝福他们成亲顺利,一心一意,白头偕老,又琢磨着给张文清添妆,不过却没当面告诉他。张文清这边能帮的就帮了,而梁雅意这边,庄子竹就直接问他有什么打算,有没看上了哪个人。
庄子竹这么一问,张文清就先笑了,说道:“雅意现在可厉害了,说不定能去别的国家抢个男人回来,是要当将军的哥儿!”
“还没有啊,只是通过了考核,”梁雅意为庄子竹解惑道:“我爹早前都不回家了,总是出门好一阵子都不回来,隔壁的张叔叔刘叔叔等等也是这样,看样子是要出兵。于是我就自告奋勇,上次趁我爹难得回来一趟,和我爹打了个赌,与我爹手下的将士们打架,把他们都打趴下了,我爹答应带我随军,在亲卫军里把我安进去。”
庄子竹看着梁雅意这雄壮的身板,看着梁雅意那炯炯有神充满期盼的目光,心怀敬佩。明明可以在家中当个无忧无虑的哥儿,却要当兵作战,还能把梁将军的手下打趴下!
梁雅意收到庄子竹这崇拜的目光,笑道:“所以暂时不准备嫁人,还是打架比较爽。”说到这里,梁雅意又挠了挠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小竹,呃,皇后您还管不管火器营?其实我不想当我爹的亲卫军,就想操控你做的火器上战场。”
“你要去我当然是同意的,不过火器军现在不归我管,”庄子竹答道:“这事等会儿我问问皇帝,火器军的人都是他给安排的。而且操控火器得学习过才行,火器本身是很危险的,凡事都可能会有意外,战场上也不可过分依赖。”
梁雅意点了点头,谢过庄子竹,说还是想试试。庄子竹便留梁雅意和张文清用午膳,又命人把宣恒毅请过来一同用膳。
庄子竹派人去请,宣恒毅没一会儿就来到。张文清梁雅意他们连忙跪拜,宣恒毅则向着庄子竹那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一见面就低头啃了他一脸,并且哀怨道:“小竹你很久没请我过来了。”
“有这种事?”庄子竹在宣恒毅的脸上补了个亲亲,随即小声道:“等会再说,有别人呢。”
梁雅意和张文清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知情识趣地跪着说告辞。庄子竹说了声“等下”,马上就向宣恒毅提起把梁雅意塞进火器军的事。
宣恒毅挑眉道:“小竹难得请我过来,就为了这件事?”
庄子竹一愣,伸手去摸宣恒毅的手掌,把宣恒毅的左手拉过来,用两只手牵着,小幅度地摇了摇,哄道:“不只是这件事,主要是想和你一起用午膳嘛。”
宣恒毅这才正色道:“梁家的五哥儿么,那日擂台比武之事也有所耳闻,颇有梁大将军的风范,虽则为哥儿之身,但想参军征战,也未尝不可。”
梁雅意激动道:“谢谢陛下!小民必定尽忠职守,恪守军令,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宣恒毅又说道:“但火器营中的将士,皆从立下军功的优秀士兵中层层选拔而出,你虽能在比斗中获胜,但没有军功,也从未证明有实际作战的能力。而你最不应该的,是求到皇后这里,请皇后替你谋求军中最优秀的将士才能谋到的位置!你说恪守军令,就是这样守的?”
梁雅意吓得连连道歉,表明自己愿意做小兵做起,用军功来证明自己,不敢请皇后给他开后门了。宣恒毅没听多少,说了几句赞赏他投军的话,让他跪安了。
梁雅意和张文清一走,庄子竹就挨了过去直接把脑袋埋进宣恒毅的胸膛里,羞愧难当得没脸见人了,闷声道:“我的错,想着能帮就帮,但却忘记了不应该插手军中的事,任人唯亲,差点就扰乱军纪了,以后都不会了,对不起。”
这不是他的小家,宫里还可以直接给锦书墨书他们小管事当当,可是梁雅意要的是军中的位置,庄子竹现在都后怕,宣恒毅基本什么都顺着他,让他差点就拎不清越过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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