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老亲王得了结果,就告退下去,要告诉大长公主这一喜讯了。宣恒毅对庄子竹招了招手,问道:“朕从轻发落,子竹心里可有不忿?”
庄子竹摇头道:“理应如此,那犯人是大长公主与宁将军之子,从县主一跌再跌,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苦寒之地做苦役,还连累儿子们没有了爵位,子竹觉得够了。可子竹有一点不明,陛下冬猎时已经决定如此发落,为何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判决?”
宣恒毅嘴角勾了勾,说道:“子竹实在单纯,要是朕直接如此处罚,他们肯定会像现在这样求情,心里还埋怨朕罚得重。现在结果一样,他们却还得感激死了,觉得朕宽宏仁厚,对朕肝胆涂地,也对子竹你感激不已。”
难道不是觉得他帮加害人求情,在外人看来,会变得很好欺负了吗?
不过就算求了情,那犯人也落不着好,养尊处优的人要当一辈子苦力,因为有个功臣的爹,儿子们爵位才只全削没了,没充入教坊司,怎一个惨字了得。以后就算有人害他,或者谋害其他官员,都要掂量掂量。
宣恒毅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当面问道:“这事已了,子竹昨日收到了朕送的礼没有,那诗看了没。”
庄子竹点头,如实回答说:“看了。”
宣恒毅的神色变得专注起来,目光如炬,如同猎人盯紧了猎物,追问道:“子竹觉得那诗做得如何?”
第38章 求娶
陛下难得写诗给臣子, 内容还大概是咏竹的, 他名字是庄子竹, 那诗不就是赞自己的嘛!庄子竹就回答道:“感谢陛下作诗称赞微臣, 诗句上佳, 字体豪气万丈, 微臣叹服不已, 必定好好继续研究火器回报陛下。”
回想那一二句还挺工整, 就是他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那诗没押韵脚。不过这话说出来就扫兴了, 而且陛下治理国家都很忙, 又时不时阅军考较人才, 又不是专门作诗的, 对诗要求这么高干嘛呢?而且他也是个眼高手低的, 论作诗,还比不上宣恒毅。
而宣恒毅一听就知道庄子竹根本没看懂,浅显易见的这咋就没看懂呢?还扯到本职工作上来他也是服了, 更觉得自己出的那是什么馊主意。
不过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宣恒毅昨天命令庄子竹进宫,昨晚不但敷了养颜膏, 还早睡了, 今早精神奕奕的, 对着镜子一照,长相似乎又年轻了些, 行军打仗日晒雨淋的粗糙皮肤给养了回来, 瞧着虽然庄子竹的细腻, 但好歹能见人,没以前那么粗犷了。估计庄子竹没这么早进宫来,早朝过后,宣恒毅又让宫人仔细整好了冠,又捯饬了自己一把,看着比从前更加英伟挺拔,才接见诸位亲王。
这会儿亲王都得到了结果出宫了,宣恒毅正好坐得笔直,摆了个谁看谁都觉得英俊的姿势就在那批阅奏折,让庄子竹为他作画,履行承诺。
横竖庄子竹现在没认识什么男人,宣恒毅自诩长相不俗,英俊挺拔的能见得人,让庄子竹画画时多看几眼,一来二去的不就能看上他了吗?宫里头把庄子竹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吃得好穿得暖,只来过一次,就知道以后住着有多舒服。
至于母后那边嘛,除了冬猎那天都没出过长乐宫,消息闭锁,还能知道庄子竹进宫了不成?
还真别说,宣恒毅这招捯饬好了让庄子竹为他作画,还真的挺管用。庄子竹母胎单身多年,现在及笄了,有这么个好看又体贴的男人在身边。早上观赏英俊的面貌赏心悦目,午膳都是他喜欢吃的,画累了还能在舒服的大床上睡一觉,又很会按摩的宫人给他捶肩捶腿,下午偶尔与宣恒毅讨论政事,还能到御书房去借阅画卷书籍,看外国进贡的稀罕玩意儿。白天过得舒服,夜里回府了难免回想。
而且他还——
虽然没亲身试验过,可是穿越前看过教育指导片的庄子竹,都不禁脸红了。宣恒毅身材高大挺拔,不知道用来当抱枕,和那啥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欠宣恒毅的三幅画早就画完了,但庄子竹还是愿意进宫去,一来快过春节,火器营给放了假;而来宫里过得舒坦,还有眼界高远见多识广的人能陪着说说话,偶尔听朝廷重臣商议国事军事,字字珠玑,还挺有意思的。庄子竹都后悔当初怎么就想着偷懒选择不上朝了,在宫里真比一个人在府里好得多。
于是庄子竹又跟宣恒毅提起火器营的事暂时忙完,可以上朝这茬。见庄子竹眼含期盼,宣恒毅没说不同意,还喜滋滋的。不过春节临近,元旦、元宵都各要休七日。庄子竹就算要上朝也没什么事了,可能年后再上朝。而初一可以参加宫宴,与百官同贺,看教坊司的人表演,不会一人闷着。
庄子竹想着也是,也就答应了下来,让刘管事帮忙操持着过年,给各府送礼什么的。他在宣恒毅的御书房里连着这么多天,就算不上朝,就和宣恒毅的心腹官员认识了,还加上火器营认识的将领们和下属们,人数比他孤零零的在萧国道观过年时多得多。庄子竹第一次过这么热闹的年,把礼物单子一一过目,又准备了好些年礼和过年红包给下人。
都过年了,郊外庄英德、庄子松那边,庄子竹也要去一趟了。恰好这几天接到了消息,远在萧国道观的亡国皇后、大王子、四王子他们都已经过来,与庄英德团聚,那正好去看一眼。
京城里没多少新鲜八卦,于是霍母犯事的事就传遍了京城。他害了霍家五个庶子,还要加害朝廷官员,判了死罪,族刑连坐连累儿子,大长公主和请到亲王们一同求情都没用,庄子竹一求情圣上就允了。
太后本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现在他不掌宫权,消息渠道闭锁,每天吃饭睡觉听宫规日子无聊得很。后来又夫人进宫探望太后,向太后说起此事,太后才知道这件事,心想这庄子竹简直不得了,他那皇帝儿子怒起来谁都劝不得,偏偏庄子竹就能劝住,还是他那皇帝儿子十年来唯一能有兴趣的人,再怎么样,太后也只能抹鼻子认了。
而其他人,有的人感叹庄大人心胸广阔,有的人则不知道庄大人是怎么想的,换了别人都要恶心死了,他还上赶着替别人求情?
但庄大人为加害人求情就是性子绵软,看上去很好欺负吗?
好欺负个屁啊!那昌乐县主二品诰命,荣华富贵了一辈子,大长公主和宁将军唯一的儿子,身份尊贵地位显赫,吃的穿的无一不精细讲究,又是功臣之后,本来安安分分的就屁事都不会有,偏偏昌乐县主平时下巴都抬天上去,用鼻孔看人,还背地里害人性命。临老了要被流放千里当苦力,不仅每天被奴役,吃不好穿不好没得保养打扮不说,还得被人指指点点,取笑鄙视,从云端跌倒泥土,还得被人奚落,这能谁受得了?换了其他人,都觉得死刑一了百了更好啊!
这么一想,怎么觉得那庄大人求情是存心黑人家,拦着不让人家死,愣是让人家活着受罪呢?!
而且那昌乐县主的儿子们被牵连贬为平民,到头来还得感激为他们求情的庄大人!后半辈子当苦力是活着受罪不错,但要不是庄大人心胸广阔,那昌乐县主能被免了死罪?昌乐县主的儿子们以后见了庄大人,还不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恩人?而且庄大人一求情就被圣上允了,这在圣上面前是多得脸啊!以后谁欺负他都得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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