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庄大人现在人没进宫,但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归算是被献给皇上了。瞧着皇上冬猎时对庄子竹吹捧得不行、后来又点名让庄子竹同行狩猎的态度,庄子竹肯定是皇帝的人啊!想给儿子说亲的大臣们都庆幸了一下,幸亏没和皇帝抢人,不然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那晋国二皇子拿着一张不知道真假的婚书就想抢人,看这他能耐的!咋不上天呢。
缓过神来,文官们给宣恒毅做起媒来,比方说婚书都有了,不能让晋国来的皇子截了去;又比方说庄大人才情品貌上佳,虽然亡国了,但是有着做火器强国的大功劳,当妃子都埋没了,当皇后也是可以的。武将们也不甘落后,说那康景帝不地道,许了陛下的人哪能许给其他人了?
宣恒毅时不时轻微地点头,听着文武百官花式夸庄子竹,偶尔还附和了一把,说他们夸得好,庄子竹就是值得赞。
宣恒毅这么一夸,文武百官都八卦了起来,深深觉得这里面有戏。
对于庄子竹可能会被抢去这事其实他们一点不担心,做火器的军机要员再怎么都不可能被晋国一纸婚书就要了去。但是那晋国二皇子居然敢和他们皇上抢哥儿嘛,还是第一次见,这就有好戏可看了。
可当文官百官火热朝天地谈论婚书,在朝堂之上惨遭爆料的宣恒毅却渐渐沉默了,看那气色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但是他整个人都特别沉得住气,把百官的话听了一通。文官说的要把婚书来源查明听了,武将说的婚书就是假的、陛下手里的婚书是康景帝亲手所写才是真的、劝陛下先把人娶回来也听了,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直接把晋国灭了也听了,最终宣恒毅没表态,抬了抬手,让百官安静下来。
要是光凭父母之命能让庄子竹心甘情愿嫁他,他何至于把那婚书压这么久?这些官员吹得好像庄子竹铁定会嫁他似的,一个有用的建议都没有。直接赐婚的圣旨不是不能下,可要是庄子竹不情愿,宣恒毅就不想硬着来。
朝堂上的大爆料传到庄子竹耳中,那晋国二皇子手握婚书,婚书上写的的确是姜宸和庄子竹的名字,还有康景帝的私印,寻常人还真仿造不出来。对此,庄子竹淡定得很,心思都扑在新钻研上面。
在御书房呆了一段时日,庄子竹感觉身上责任重了许多,大臣之中争权夺利的权术家是有,可为国为民想做实事的官员更多。庄子竹他这个现代来的人,现在功成身就,吃喝不愁,也该多做科普造福章国,不能白瞎了老天爷赐的穿越机会。
为了炼制火器,提升钢铁精度,庄子竹连冶炼工艺也顺带提升了。他一个工科男,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诗做不出来,可火器都做出来了,机械和电路方面还能难得到他?
就拿发电机来说,发电机原料就线圈、磁铁、绝缘几样,现在冶炼工艺上去了,做出大捆大捆的线圈不难。这个朝代指南针是有的,磁铁容易找,再找到合适的绝缘体,这样材料都有了,风力火力人力水力什么的利用起来,线圈转动切割磁感线就能生电,做个发电机费些时间精力可以的。
发电机有了,电动机好说,农业工业跟着技术发展。其他小电器方面,电容即电池做出来,喇叭电灯也折腾出来,这样军队里喊话容易了,有了稳定发光的电灯,晚上不会因为借着跳动的烛光看书坏眼。
除了这些,玻璃也得捣鼓出来,老臣子之中还真有不少近视老花的。地动仪也得安上,应急逃生手册来一份。如果进度可以的话,全国电网架设好,铁路火车通起来,不然交通输送都太不方便了。
就算这些一时半刻没完成,庄子竹学习的虽然广而不精,但原理材料涉猎过,不怕失败多实验,像火器一样,就是他沉下心去捣鼓钻研了六年时间才弄出来的。召集全国的力量,一步一步来,时间这么长,一辈子总能弄出来。
庄子竹心里满满的都是干大事的想法,突然有个异国二皇子拿着婚书要成亲?皇帝都拒绝过,那二皇子算啥,他是干大事的人,火器都给章国做出来了,宣恒毅这都摆不平那他当什么皇帝?
可这婚书忽然冒头,谅那二皇子也不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拿假的生事。离上次到京城外别庄还有些时日,这下正好去看看那便宜爹,不仅仅去问婚书啥回事,也去看他认错态度咋样。
庄子竹前脚出发了,姜宸的礼后脚就到了庄府。密切关注庄子竹行踪的宣恒毅没能及时出宫,他先派人到庄英德那里去,又派人把姜宸圈了软禁起来。
做完这些的宣恒毅在练武场练得浑身出汗,发泄了一通,又不得不把自己洗得喷香。取出好好保存着的命令康景帝写的婚书,宣恒毅整个人气场都不对,明知庄子竹还没回来可是还是去了庄府,整理好仪容,就在客堂里干等着。登基以来搞事的多了去了,可宣恒毅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忐忑过。
那晋国二皇子算啥,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他亡国。可这却是难得一次契机,宣恒毅只忐忑着会被第三次拒绝。
被圈了的姜宸很不好过,米饭还是有的,但只有米饭了,还是糙米。菜也是有的,不入流的猪食,和以前的大鱼大肉还有官员作陪四处游玩的待遇完全不一样。姜宸问这是章国的待客之道?可被打得来章国当孙子的质子就必须得善待吗?不见得。不善待就会引起两国交战?巴不得。多大事,不就推炮车出个国门吗?
其实宣恒毅此举还把姜宸给保护了。要是姜宸出门,将士们不一巴掌把他拍到墙上去抠都抠不下来,一命呜呼更好,没准百姓还能跟在后头欢呼补几脚,想抢人怎么不看看自己有什么能耐?
第40章 答应
在路上, 庄子竹一边思考他的干大事计划, 一边坐着马车, 闭目养神。来到进到主院, 这次清净多了, 按摩的宫人不见了, 歌姬舞姬更是没有。他的便宜父亲庄英德正盖着厚厚的被子, 坐在走廊之下, 抬头看天, 目光空远而茫然。
庄子竹走了过去, 唤道:“父亲。”
庄英德的目光悠悠地落在庄子竹身上, 呆滞而缓慢地点了点头, 接着继续抬头看天。才一个月没见, 庄英德眼部泛青,两鬓泛白,比上次见面憔悴了不少。
庄子竹看到庄英德这样, 没有什么报复的快感。想起来原身也没有怎么恨他,见到父亲之后一拥抱,心愿已了就离去了。相比他要干的大事来说, 庄英德活得如何, 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有宫人过来, 给庄子竹搬了张凳子,又送了茶点过来。庄子竹在庄英德旁边并排坐下, 问道:“这边冬天比以前冷, 晚上睡得暖么?”
庄英德扫了庄子竹一眼, 回答道:“有火炕,够暖,饮食也未曾亏待于我。”说罢,他又唤了宫人来,把他抄的经书给庄子竹过目。
说是经书,上面除了有神仙事迹、劝导向善的内容,还有药膳养生的方子。庄子竹随手翻了翻,字迹是庄英德的字迹,抄得工整,没什么错漏,便说道:“父亲抄得不错,我会拿去道观捐了,待香客免费索取观看,也是一份功德。”
庄英德“嗯”了一声,低叹道:“以前竟是父亲误会你了,以前的臣子来探望过,你以火器换萧国百姓平安,南北通商,田税减免,军队驻守,剿灭山贼……百姓纷纷赞颂新皇,为父还以为你卖国求官,你身上才有大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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