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府的那个考生也不错啊...跳的真好看..”有人说道。
有人啊了声:“是啊是啊,那个少年人...长的单薄,但看起来又很有力道..”
三三两两的更多的附和响起。
“....除了力道又觉得很...柔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难以描述那种感觉...”
“...倒忘了注意他是谁...这都怪这两方考生都是满分,报出分数来都欢呼雀跃高兴...也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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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次郎啊!”
暮色渐浓,投进大厅照着桌椅上摆满的饭菜一片金光闪闪,张双桐伸手拍着身旁的薛青大笑。
“你说的真是太对了,我们不做错就是不是输。”
庞安也探身看着薛青激动的点头,道:“是啊是啊,我差点有一项要弃考了呢...想到青子少爷这句话就撑下来了。”
林秀才摇头皱眉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太沉不住气...这有什么啊,本来就是考自己的,又不是来跟别人比的。”说罢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眼睛眯起来。
薛青笑道:“什么对不对的,大家都是为自己考的,不要在意他人,不值当啊。”
张双桐抚掌道:“没错,不值当。”抬手要酒喝。
庞安忙道:“酒就算了吧,明天还要考试呢...”
张双桐道:“明天是乐科,我就是醉着也能不出错。”得意无比。
林秀才等年长的看不惯少年人如此狂妄摇头吃饭,这边张双桐到底要了酒来,挨个给席上的人分了,庞安耐不过激动吃了一杯,柳春阳看到薛青端起酒杯便也跟着端起来...那边店家又亲自来恭贺赠送了酒菜更是一阵热闹。
裴焉子依旧如常安安静静吃完自己的饭菜就起身离开,薛青忙跟上唤住,裴焉子回头看她。
薛青对他施礼道:“今天多谢焉子少爷了,最后的时候我忘了怎么做了,万幸有焉子少爷示范。”
裴焉子看她一刻,哦了声,道:“那你很厉害啊。”
薛青哈哈笑了。
裴焉子被她笑的有些不解,道:“笑什么?”
薛青摆手,却没有回避,而是答道:“想到别的事。”这句话如果她来说意思可能就不那么友善,当然她相信裴焉子是真的友善的夸赞,只是纯粹想笑而已。
裴焉子并没有不悦也没有再问,点头离开了,走出去一段还听的身后薛青在笑,什么事这么好笑?他也笑了笑...得满分嘛总归是高兴的事。
“你方才说你最后忘了?”
柳春阳的声音在后响起,薛青知道他跟了出来也不在意...一路上习惯了,头也不回的嗯了声。
“难道你是现学的?”柳春阳接着问道。
薛青回头,灯光夜色交汇下少年人的脸色忽明忽暗,眼睛瞪圆满是好奇以及畏惧,她笑了,道:“如果是别人问,我就不会告诉他的,不过你的问的话...”她往回靠近柳春阳,压低声,“是的。”
柳春阳看着贴近的少年,本要畏惧的后退,听了这句话又忘了,道:“真的假的?”
薛青道:“当然真的,别人不知道我多厉害,我不好意思说,但你不是知道我多厉害嘛。”一笑眼睛弯弯,“我可以炫一下...”
炫是什么意思?反正他现在觉得眼睛有些花了,不知道是因为这少年脸上的灿烂的笑还是廊下摇晃的灯。
“那个。”他想到什么又道,“你做了什么激怒了那些西凉人?”
薛青哈哈笑,抬手拍他肩头,道:“就是这样被问啊...被你看到了..你知道我做的事啊....能炫一下的感觉真好...我到底是个俗人啊..”
神神叨叨的说的什么啊,柳春阳瞪眼,见薛青靠过来,手掩着嘴对他附耳。
“我啊就抬手掩鼻啊,因为担心西凉人身上还有异味。”她低声道,又笑,“我给他们当初下了泻药啊,他们拉肚子很厉害...只怕是味道绕梁三日不绝啊...”
那还真是一个掩鼻的动作就够了,又挑衅又骂了人,真狠啊,柳春阳忍不住哈的笑了。
因为久等不回来便从大厅出来寻找的郭子安正探出头,一眼看到廊下靠近说话的二人,一个掩嘴低笑,一个咧嘴笑,地上双影叠成一个.....他的嗓子里发出古怪的声音,却把自己吓到慌张的跳回厅内,再小心翼翼的探头出来,见廊下只剩下柳春阳一人,那女孩子负手在背后踏着夜色慢步而行,头微微的摇晃,得意。
.....
.....
同样的夜色下,另一间客栈的大厅里,亦是摆设的酒菜,金银器具依旧闪闪,但毡垫上团座的少年们神情黯然,在他们面前一个婢女端手而立,长眉挑起。
“七娘很生气。”她说道。
第六十二章 夜熄
室内的气氛更加凝重,少年们低下头。
“没想到你们这么轻易就上当。”婢女接着说道,“对方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那动作比说话还过分...”一个声音说道。
这时候敢说话的也只有一个人了,婢女看去,见索盛玄倚着两个婢女而坐,神情倒是没有懊恼,只是以往时刻挂在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他叹口气:“那件事真是太丢人了,大家的情绪没有控制住....。”
说到这里他也忍不住抬手掩了掩口鼻皱眉,过去这么久了,他还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所以当时看到那个少年这个动作,他也失态了,又摇头,这个少年真是太坏了。
“正因为丢人才更要控制情绪,我们要做的是去把丢人的仇报回来,而不是把丢人这件事公之于众。”婢女说道,“七娘以为大家都知道这个,今日考试无须亲自到场,没想到...虽然你们得了满分,但还是输了。”
众少年们的俯身,齐声道羞愧。
“这次是我们的错,浪费了七娘的教导。”索盛玄道,神情带着关切,“七娘吃饭了吗?”
婢女看他抬袖子掩嘴笑了。
“殿下你果然又只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说道。
索盛玄叹气道:“七娘的脾气呀...肯定气死了,还是要吃饭的。”
婢女道:“吃过了,殿下放心,只是七娘说这今天不想看到大家,殿下也别过去了。”这话不客气,但她说出来并没有畏惧而是又吃吃笑。
索盛玄面色讪讪,道:“吃饭就好,我也不敢去,今日真是...”
婢女道:“殿下看明白了吧,做没有意义的事就是这个结果,毁掉了本来拥有的好局面,长安考生们前两次明知驿站被驱逐,宴会被耍弄,但都不说破不闹,因为知道没有证据的口水官司是没有意义的事,对付没有证据的事就要以没有证据的手段还击,谁破坏了规矩,谁就输了,谁就付出代价,我们这次的代价是得了满分却没能得到与之相应的风姿。”
想到原本赞誉惊叹的眼神在之后变得质疑揣测甚至还有那种意味深长的笑,索盛玄再次叹口气,诚心诚意的应声是:“我知道了,这次是我们没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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