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双桐瞪眼:“怎么不相上下,吐血也是有先后的,当然分上下。”
殿外嘈杂,准备下一场考试的殿内也有些微乱,几个考官站在长席棋盘前,吐血的棋盘已经被撤下,地上的血迹也水冲擦拭干净,一切都像未曾发生,不过....
“棋局到底怎么样精妙?竟然逼得二人都吐血?”有考官问道。
先前索盛玄先是吐血污了棋盘,再抓棋盘弃子将棋局打散了,他们围过来时已经看不到原本的局面,但有一个考官一直旁观应该看了全程。
那考官四十多岁,是一位隐世的棋艺高手,王相爷亲自写帖子请出山的,这天下论起残局奇局应该没有人能比他更厉害....自从事发后他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听到询问,神情诡异....
这么厉害的棋局吗?其他的考官心中更加惊讶,让这考官都色变。
那考官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棋局....根本就没有奇特之处...更别提什么残局奇局。”
什么?四周的考官们愕然..那怎么...这两人下的很慢很慎重,一直到全场最后,且还吐血....
“别说我们了,就是在场的差不多水平的考生,也能解...”那考官接着说道,神情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这两人根本就是臭棋篓子...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
.....
“我不服...我没输.....”
话才出口,噗的一声,躺在床上的索盛玄起身吐出一口血。
一只手按住他的肩头,站在床边的小吏道:“你没输了,是我输了。”
索盛玄抬头抓住他的手,道:“七娘。”神情又急又愧,“都是我的错。”
第八十章 看见
七娘啊。
听到索盛玄的抱歉,小吏脸色灰扑扑,看不出喜怒。
“都是我棋艺不精”索盛玄眼睛发红,似乎要哭出来,“七娘,我丢了这么大的脸你不要生气。”
小吏七娘道:“这不是你棋艺不精,你的棋艺怎么会不精,你是我教的,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吗?”
索盛玄道:“七娘你自然是最厉害的,要说这棋局于我来说刚要开始呢,我还没”话说道这里喉咙又是一甜,张口吐血。
婢女们惊恐的围上,又是擦又是喂水。
“七娘,要不要请大夫?”
“殿下到底是怎么了?”
她们叽叽喳喳问道。
七娘道:“不用请大夫,只是被那薛青下药了,吐出来反而就没事了。”
下药?屋中人都看向他,索盛玄更是连连点头,他当然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小肚肠,下棋输了能气吐血,这可不是君子之风,又惊讶:“怎么可能?我可是一点也没接触他更何况七娘你也在一旁看着茶水都是你送的”
“所以我说我输了!”七娘拔高声音道。
屋子里安静一刻。
索盛玄再次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轻轻的扯了扯,道:“七娘不是这个意思不要生气。”
七娘甩开他的手,道:“我没有生气。”又冷笑,“早知道那长安府的考生是卑鄙小人,我怎么会生气。”
卑鄙小人吗?索盛玄似乎又看到对面而坐的少年,相貌清秀,神态温润,说话文雅让人一见就心生愉悦道:“他下药吗?不太像”
七娘抱着手冷笑:“他下棋怎么样?”
提到这个索盛玄神情有些复杂,道:“这个,我不知道是不是妄加揣测,他好像不太会下棋一般”
“妄加揣测个屁。”七娘再次拔高声音打断他,道,“我说过多少次,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是你最敏锐的反应,别总自以为是的给它泼墨涂彩那小子根本就不会下棋!”
索盛玄愕然,真的吗?
“你吐血抓棋盘乱了棋子,我看了一眼也能看出个大概那小子就是胡闹乱下”
“从一开始他就是来坑我们了。”
“他与你攀谈废话扰乱你的注意力我才去提醒你不要着他的道…”
“一开始落子那么慢你也说了,一开始的棋局真没有什么高明容易得很他慢慢悠悠的做出一副样子,分明是拖延时间以及做出自己多高明的假象”
七娘冷冷说道。
“你就是被君子之风骗了我早告诉过你,这天下的最君子就是最小人。”
那个少年人吗?索盛玄轻叹一口气,怅然又失落,又抬起头看七娘,道:“他怎么动手脚?”抬手按住心口,而且也没有其他的反应,不疼不痒就是一阵阵的喉咙发甜气血上涌
“茶。”七娘道。
索盛玄更不解:“茶吗?我喝的是你亲手递来的而且他的那杯茶他自己喝了”
灰扑扑的脸上浮现恼怒,七娘道:“茶香。”甩袖,“这个卑鄙的小人!真是好手段,原来那茶不是为了让你喝,而是要用茶香怪不得一次次让我冲泡”
索盛玄恍然,当时的确是茶好香啊好香啊越来越香
“这香气便是毒,能让你吐血嗯,也让他吐血让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你们真的来了一场高深莫测的高手对决”
索盛玄一脚踢翻一旁的椅子,婢女们跪坐在地上垂头。
“真是太不要脸了,这个臭棋篓子!”
索盛玄怔怔一刻,道:“那这么说,我在考官眼里就成了更臭的臭棋篓子了”在一个臭棋篓子面前吐血他哇的一声,再次吐出一口血“我冤枉啊。”
婢女们再次起身急急的涌上前,端茶倒水擦拭劝慰,屋内乱成一团。
咯吱一声门打开,小吏走出来,门外站立的众白袍少年们纷纷垂头施礼。
“你们今日做的不错。”
清脆的声音传来。
白袍少年们原本紧张愤怒的神情缓和几分,一个少年施礼对着小吏道:“是七娘你教导的好。”
小吏揣手在身前慢慢向前迈步,道:“我教导的好是当然,你们学的好也是必然。”又停下脚,“不过你们也看到了,这君子试可没有那么简单,考试刚刚开始”他抬手拍了拍就近一个少年的肩头,“继续努力吧。”
少年们俯身齐声应是,垂下的视线看着长袍衣角翻动而去脚步似乎永无止境走啊走啊,一直走到客栈最高的地方。
这里原本是个阁楼,门外站着两个娇艳的婢女,看到小吏走来忙拉开门,门内是另一番天地,局促狭窄的阁楼装饰华丽,精美的地毡勾勒如星空般的花纹,小吏抬脚一步,一个婢女跪坐将他的鞋子取下,这只脚赤足踏入地毡垫上,再抬起另一只脚,另一个婢女跪坐取下,动作行云流水就像从未穿着鞋子。
赤足的七娘走进了室内,两个婢女在后跟上,看着七娘已经展开了双臂,两个婢女一个俯身解腰带,一个伸手将衣袍褪下,外袍解下,里衣解下,露出宽阔的肩头,人向前迈步,一步一步走到屋子的正中,赤裸的躯体被透过阁楼窗投进日光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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