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少爷,进来坐吧。”老仆说道,“喝碗热茶。”
青霞先生很快就回来了,薛青放下手里的茶起身。
“坐吧。”青霞先生道,看了眼站在薛青身后的少年。
这并不是他熟悉的人,看打扮是个书童小厮,但青霞先生知道并不会真的是书童小厮,是郭家还是五蠹军给安排的?
那少年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袱,对青霞先生的视线没有丝毫的反应。
薛青道:“这是从家里带来的一些土产。”指着黄居手里的包袱。
青霞先生道:“这么远的路”对老仆点点头,“带下去收起来吧,捡些就让厨房做了。”
老仆笑着应声是,招呼黄居,黄居却没有理会。
薛青对黄居点头道:“去吧。”
黄居便拎着包袱跟着老仆走下去,屋中只余下青霞先生和薛青二人。
青霞先生起身整了整衣衫对薛青一礼:“殿下,来到京城了。”这简单的一句话,声音确实难掩激动。
薛青点头道:“是,先生辛苦了,不要客气,坐下说话吧。”
青霞先生应声是坐下来,道:“大家等候多时了,见到殿下实在是高兴。”
薛青颔首没有说话。
青霞先生道:“大家的意思是你去国子监住,有康大人在,会安排妥当。”这安排妥当自然是她的女子身份不被人发现,又停顿一下,“你且试试,如有不便跟我说,就搬来我这里住。”
薛青含笑应声是。
青霞先生又道:“其他的事你都不用操心,专心读书,静看世事。”看着这少年乖巧端坐聆听的样子,迟疑一下又道,“这京城不比长安府黄沙道,你不要冲动惹事。”
薛青笑了应声是。
老仆此时从外走进来,神情惊讶,道:“先生,刚听到奇事,户部那位李主事家被人烧了。”
青霞先生亦是有些惊讶:“李锦吗?”被人烧,那就是有人故意纵火?“仇人?李锦哪有什么仇人?”
老仆道:“是啊,是被人故意纵火,众目睽睽之下,是个年轻人,好像也不是什么仇人,说是因为冒犯痴缠李家的小姐,被拒呵斥恼羞成怒就放火了。”
青霞先生皱眉道:“光天化日,如此目无王法吗?人可抓了?”
老仆道:“真是奇了,那年轻人放了火就要扬长而去,被民众和李家的围住,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将人带走,但走了一半却把人给放了。”
青霞先生道:“如此荒唐!”
薛青道:“那年轻人是什么来历?”
青霞先生明白她的意思,皱眉道:“不管什么来历,法之不行,自上犯之。”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是分时候的,薛青笑了笑。
老仆道:“不知道是什么人,李家的人将五城兵马司围了,李大人正与兵马司的大人们理论,看来要闹去朝堂,那少年与西凉人在一起,许是因为如此才不敢管。”
西凉人?
青霞先生与薛青神情微微一变。
“西凉人也不行。”青霞先生色变是因为恼怒。
薛青则是猜到那人是谁了果然是个变态,还好自己在城门躲的快,要不然还不知道惹上什么麻烦呢,这小子竟然随身带着火箭,要是当时给自己一箭,少不得麻烦,耳边老仆与青霞先生还在说这件事。
“那少年穿着打扮富贵,不是普通人但大家都不识得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京城中这般嚣张的还是第一次见”
“真的是当众放火啊,前一刻还笑,下一刻就拔出了弓箭”
“这次是放火,下一次会不会当街杀人?”
“所幸李家没有人员伤亡,只是房子被烧毁了几间”
“民众把西凉人住的地方围了,五城兵马司那边也被围住,各部都忙成一团”
家家户户议论,街上喧闹嘈杂,兵马乱动,冬日里的京城变得混乱,但高大厚重的宫墙隔绝了这一切,只是其间官员走动的步伐略微快了一些。
“公爷,事情都安排好了压下去了,不会有事。”
迈入值房一个官员俯身施礼道。
坐在椅子上的秦潭公嗯了声,那官员便退了下去,全程目不斜视,似乎并没有看到书架前站着的少年。
看到那官员退了出去,少年便道:“没事了吗?”
秦潭公看向他,道:“没事,这有什么事。”
秦梅眼睛亮亮,道:“爹果然厉害。”
秦潭公道:“你为什么要烧人家的房子?”
秦梅道:“爹,你知道那人是谁吗?”挑眉冷笑,“那是许侯的青梅竹马心上人,爹,你不知道,许侯从来不说她,藏着掖着,但总是偷偷画人家的画,虽然画的是年轻时候的样子,可难不住我,这么多天终于被我发现了变成那么老也逃不过我的眼。”
秦潭公看他道:“你找她干什么?她虽然是许侯的青梅竹马,但早早就嫁人了,跟许侯可没有关系,她根本就记不得许侯这个人了。”
秦梅道:“她忘了,许侯记得啊,欺负她,许侯肯定心疼,死了也不瞑目。”说罢哈哈大笑。
秦潭公道:“就这样吧,到底是跟她无关。”
秦梅哦了声道:“好啊,我就是出口气,出了这口气就好了。”一笑,“给爹你添麻烦啦。”
秦潭公道:“不麻烦,去玩吧。”
秦梅笑着应声是摇摇摆摆的走出去了。
门关合脚步远去又有脚步而来,门被推开,不经禀告就能进来的也只有太后了。
“怎么回事?”秦太后急急道,“把谁的房子烧了?”
秦潭公道:“陆月。”
秦太后一时没想起陆月是谁。
“许侯的那个乡亲。”秦潭公道。
秦太后恍然,道:“她啊,是许侯给七娘提起她了吗?”一笑,“真是痴情人。”又不解,“七娘烧她家房子干什么?按理说许侯应该托他照顾这陆月啊。”
秦潭公道:“七娘说是不服气。”
秦太后更不解:“不服气?不服气什么?”在一旁坐下来,“虽然当初哥哥用陆月威胁了他,他才肯去西凉照看七娘,但哥哥也许诺了让陆月这辈子富贵荣华顺心顺意万事如意,这一点全天下的人都可以作证哥哥做到了,那些妇人们进宫来,私下里谈论这个陆月,小门小户却又大富大贵,丈夫的差事清又贵,儿女双全家里家外没有一件烦心的事,多少人都羡慕这陆月天生的好福气,却不知道这世上哪有天生的事。”
秦潭公笑了笑:“些许小事不提也罢。”
秦太后得知七娘无事心里便轻松了,懒洋洋的倚在看自己新染的指甲,道:“要说那许侯也是可笑,喜欢人家又不敢说,眼睁睁的看成亲嫁人,都成亲嫁人了,跟他还有什么关系啊,结果一提她的名字,就怕成那样最可笑的是,他做的这些那陆月都不知道,悲欢离合都是自己一场戏,真是可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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