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黄沙道地宫打开的印证,只怕很多地方要乱了。
宋元道:“我这就调遣大军平了黄沙道。”
宋婴道:“王相爷不会同意的,先不要急,看看查的怎么样。”
“殿下,此事”宋元急道。
宋婴打断他道:“孤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但这也是早在预料之中,她既然已有不轨之心,必然要各种作妖,是她在作妖,不是孤,孤有何惧?”站起来踱了两步,“小时候父皇就告诉我,这天下坐着不容易,而这不易,孤是亲自经历了。”
父皇母后被弑杀,自己藏匿十年,这种不易的确是很多帝王不会经历的。
“孤能不死能还朝,孤有何惧?”宋婴接着道,“秦潭公谋逆霸权十年之久,依旧真相大白入狱,有一个秦潭公,再来一个薛青也没什么奇怪的,也没什么可惊乱惧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陈盛宋元俯身应是。
“黄沙道那边的官军已经成贼,宋大人自然要调兵协助王相爷。”宋婴道,“免得王相爷等人被贼军所伤。”
宋元抬起头眼神一亮,神情了然俯身应声是。
看着宋婴平静的神情,宋元闪亮的眼,陈盛心中微滞,黄沙道,又要降临一场天灾雷火吗?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陈盛走在出宫的路上,神情几分不解,因为那个薛青。
谁想到那个薛青,今时今日会变成这样。
“殿下当初就不该助她打开地宫门。”看着站在窗边似乎出神的宋婴,季重说道,“否则她也不会活到今日,按照宋大人安排她本是要死在黄沙道。”
一个打不开地宫门的帝姬必将被五蠹军所弃,再因为玉玺之疑被秦潭公追杀,事情就终了在黄沙道城。
而真正帝姬宋婴就安全了,后续的这一系列事也照样会发生。
“季重你错了,那不叫助她,助她是为了助我。”宋婴转过身道,“更何况,世上没有当初,也没有如果,这种话没有必要说。”
季重低头应声是退下。
书房恢复了安静,内侍宫女皆不在,宋婴走回书桌前,拿起一本奏章,却没有像往常那般打开,而是默然一刻,自言自语道:“她为什么能打开地宫门呢?”抬起头看窗外的天。
天,怎么会容她?
地下深深牢房内锁链响动,让地面都跟着颤抖。
牢房里的侍卫们没有惊恐也没有拿着兵器制止铁笼里站起来的男人,而是后退一步垂头静立。
“她打开了地宫门?”秦潭公道,抬手轻抚腰带,脸上也浮现惊讶。
“是,公爷,当众打开的。”侍卫说道,“然后黄沙道官军民皆跪地称帝姬。”
秦潭公静默一刻,抬头看向前方,似乎透过地牢看到了黄沙道城,看到了那场面,他的脸上惊讶散去,仰头大笑。
“所以,你输了。”他道,笑声震动,脖颈手脚上的锁链颤抖,然后似是不堪这笑声哗啦一声从四面墙上断裂,“天果然容我。”
第一百零四章 悄说
震动从脚下传来,抱着一摞书的张莲塘咿了声停下脚,有些不解的四下看。
“怎么了?”前方的官员回头问道。
张莲塘低头看脚下:“我适才觉得地面在抖。”
官员哎呦一声:“可不敢乱说。”
地动可是不吉利的,喻示这天子有错,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如果真发生地动,可是火上加油他伸手指了指左边的皇宫宫门。
“今天朝会上发生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今天的朝会不是大朝会,能参加的只有不多的官员,张莲塘这种新晋官员更是没有资格,所以很多人没有亲见大朝会上令兵的事,但随着朝会散,消息也随之散开了。
张莲塘压低声道:“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官员低声道:“那令兵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话出口又觉得不妥,这时候又是在这种地方可不该议论,虽然京城私下已经议论成一片了
脚下传来震动前方有脚步声乱响,他忙抬头看去,岔开话题,“哎,是皇城司那边,怎么那么多人?”
一队队禁卫快速紧张奔走,然后脚下再次传来震动,隐隐低吼声似从地下传来
有禁卫官员从这边经过看到他们,也正好认得,官员忙打招呼低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那禁卫将官低声道,“秦潭公在牢里闹呢。”
张莲塘和官员都哦了声,些许紧张。
“不用担心,他跑不出来。”禁卫将官看到这两个小文官胆怯还是很开心,笑道。
张莲塘道:“不是认罪了吗?又闹什么?”
禁卫将官道:“有十几位将帅进京,大概秦潭公听说了,觉得这些人是为自己抱不平的,所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了。”
这件事大家也都知道,张莲塘二人点点头。
“那他就想错了,这些将帅进京是帝姬殿下恩准,不仅不怀疑他们是秦潭公同党,还宽宏大亮给他们解惑。”
“都是忠臣良将,岂能与逆贼同流合污。”
禁军将官道声正是如此又催促道:“你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要戒严了。”
张莲塘道:“我们把书放到库里就走。”
二人加快脚步离去,再回头身后一层层禁卫如云环绕皇城司。
“张小官人啊。”
街边站在门口的伙计看着走过来的张莲塘热情的招呼。
“要不要进来看看?新到一批上好的长乐宣纸。”
张莲塘脚步停下,道:“那就看看。”
伙计高声招呼亲自引着张莲塘进内去。
“长乐宣纸有什么好的?”在店内翻看书卷挑选一个书生道,“一般般吧。”
店内的其他伙计笑道:“张家少爷就喜欢这个。”
那书生道:“熟客啊?”
“是乡亲。”伙计笑道。
乡亲啊,书生抬头看了眼店内悬挂的匾额,九柳常书行,他也是这里的老客户,知道这是九柳常指的是长安府九柳巷的常家,那适才这位小官人也是长安府人了。
“说起长安府,你们那里的那个”书生想到什么低声道。
话没说完就被伙计惊恐的打断:“没有没有,我们可跟她不熟,我们少爷做生意呢不读书。”
书生失笑,又不屑,真是胆小如鼠,虽然是朝政,但事关正统,有什么不可议论的,那位长安府的裴禽不是说了吗事关社稷怎能不问,同样是乡亲差别真大!
“张小官人您这边走。”
“你稍等,我去把库房的宣纸拿来。”
门开门合,随着伙计的走出去,张莲塘并没有在小小室内坐下,而是起身走到书架前一推,书架上旋开一个小门,他低头走了进去,门在后关上。
书架这边又是一间房屋,此时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年轻人,正神情激动的低声说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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