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贵妻_海的挽留【完结】(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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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澈目光清寒,不再理会他,径自抽身。

  施绥看他要走,只一犹豫,亲自取了已装好的几袋点心,快步跟上。

  “今日相遇是缘,兄台若不惯与人随意相交也无妨,这些便赠与兄台。”

  若搁在平日里,桓澈是不会理会这等人的,但他今日特特来排队便是为了给顾云容买瑞德斋的招牌点心,能不空手回去自是最好的。

  他接过点心,顺道往施绥的衣袖里甩了一锭二两的银子,掣身而去。

  他的身手迅疾如雷,出手如投镖,施绥忽觉袖缘一沉,唬了一跳,以为是遭了暗算,及至低头,才发现原是对方往他衣袖里掷了一枚银锭子。

  施绥抬头,看着桓澈上了马车。他还留意到那卷起的帘子内,有一张美人侧脸一闪而过。

  施绥一直目送那辆马车离去。他取出那枚银锭端详许久,没发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又立了片刻,他才朝从人挥手:“打道回府。”

  桓澈上车后,顾云容忙拉他坐下,取过他手里的点心,递了个手炉过去。

  “太医说了让你近来少出门少见风的,”顾云容嘀咕着摸了摸他的颊额,“外头风那么冷,若是再发一回高热,仔细烧傻你。”

  她方才下车唤他回来,却被他拒了,她无法,只好回车上等着。

  “若是烧傻了,”他一把攥住她的手,“我就每日万事不理,只围着你转。”

  他看顾云容要收回手,又引着她的手去摸他的双耳与手背:“这里也凉飕飕的,都是方才在外面站着时冻的。我现今还觉得有些头晕。”

  顾云容闻言紧张起来,正要再探探他额头,就被他猛地倾身压在了靠背上。

  “现在还是晕乎乎的,你快扶着我,”他如大猫一样瘫在她身上,懒洋洋蹭了蹭,“你可觉着我近来清减了不少?你看我眼窝都深了,下巴也尖了。你得多督促我用膳才是,这阵子没你在身侧我都吃不下东西。要是能吃上容容亲手做的饭菜,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你做多少我吃多少。”

  他虽瘦,但身长,平铺开来,顾云容几乎被压断气。

  她咬牙暗道,清减个鬼!近来除了吃睡就是粘人,红光满面的,不长膘就是好的!

  顾云容拿拳头轻砸他,让他从她身上爬起来,他却转头亲她一下。

  “我有些乏了,躺你怀里小憩片刻。”说着话,他身子一歪,趴到她腿上,勾住她的腰,当真睡了过去。

  顾云容低头看怀中人的侧脸,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

  她有一瞬竟觉得他是在跟她撒娇。

  顾云容脑门儿几乎沁汗。

  莫非当真烧出毛病来了?

  顾云容神色凝重。

  她好像应当试探试探。

  贞元帝终究是处置了梁王妃。

  虽然这件事疑点颇多。梁王妃可能妒忌李琇云有孕,但不太可能这般行事。

  不过贞元帝似并未考量到这些。他将梁王一并宣去,将夫妻两个痛斥了一通,责令梁王妃去宫中奉先殿祖宗牌位前跪上两天两夜,期满之后另需禁足一月才算是领完罚。

  梁王并未提出异议。

  梁王妃跪满两日回府后,双膝高肿,头晕眼花,几乎是被人抬进门的。

  她跟梁王哭诉自己冤枉,痛骂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害她。

  梁王脸色铁青,挥退左右,冷声让她住口。

  “这不过是在挑拨而已。”

  梁王妃哭声一顿。

  梁王烦躁道:“你以为父皇当真就认为此事是出自你之手?你一个妇道人家懂甚。兴许是给淮王妃下黑手的人见事情有变,便调转矛头,随意挑个人栽赃,我们不过是运道不好撞上了。”

  “也兴许是,我那七弟察觉有人要挑唆他跟淮王,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转头栽到我们身上。”

  梁王妃不解:“有变就有变了,为何还要另行栽赃?”

  梁王鄙夷道:“我就说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既知淮王妃那胎儿是被人阴掉的,那便是要一查到底的,总要有人来担罪,最简单的法子自然是再找一个替罪羊。”

  “而且,如此一来,也可激得我跟另几个斗起来。因我不知这一出究竟是谁所为,再看那几个兄弟,便会多一份疑忌,觉着哪个都像。如此,这滩水就越发浑了。”

  梁王妃一惊,这里面竟这么多弯弯绕绕。她忙问她接下来要如何是好。

  “你老实待着便成!”梁王撂下话便走。

  想想老七真是命好,非但生下来就得父亲青眼,还娶了个天仙一样的老婆。

  不仅美貌,还灵慧。

  他听他的王妃说了,当时冯皇后几乎要将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她竟还能冷静地跟冯皇后对峙。

  比他那老婆不知强上多少。

  梁王出门后,径直转去寻岷王。

  几个兄弟里面,他跟这个五弟还能说上几句话。

  父皇这回是以探视太后的由头让他们提前赴京的,但实质上他们抵京之后便因着接二连三的各种缘由,尚未正式偕同前去拜见太后。

  拜见祖母自然是要携礼的,那么携什么礼便是一桩值得深思的事。

  他见到岷王之后,寒暄一阵,即把话茬绕到了这件正事上。

  岷王正在写悔罪书。

  他因被御史参劾骄奢罔利,遭父亲痛斥,被勒令撰写万字悔罪书请罪,还不得使人代笔或拟稿,否则被发现字数翻倍。

  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他最是憎恶文墨上头的事,憋了几日也只写了一千来字,还是偷摸让长史提点了几句。

  岷王急得头发都要抓秃了,暗示梁王搭把手。

  梁王面无表情慰问弟弟几句,随即又开始探问送礼之事。

  岷王旁的地方不行,吃喝玩乐、人情往来最是在行。

  岷王恨得又扯了一把头发:“我写不完也出不得门,你不帮我把这事办了,我一字都不会与你多言!”

  梁王瞟了眼岷王那岌岌可危的发髻,想了一想,道:“我可以想法子帮你。但我还要另行问个问题——你说,咱们的七弟会对什么感兴趣?”

  转入三月,韶光淡荡,天气融和。

  这日,顾云容正在府内招呼着扫房驱虫,就听门房那头报说外头有人闹事。

  顾云容心觉诧异,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王府门外闹事。

  她仔细问了,得知是几个灾民聚众闹腾。原本这也不算什么事,王府自有护卫驱赶,但与那几个灾民一道的还有一个锦衣男子,瞧着是个官宦子弟。

  那男子还递了帖子进来。顾云容一看,帖夹上面赫然写着施绥二字。

  顾云容不能做主,转去询桓澈。

  桓澈正在库房里面给祖母挑拣礼物。他因病已经有些时日未去探望祖母了,过几日说不得要与诸王一道入宫谒见祖母,他总不能空着手去。

  他看罢顾云容送来的名帖,问她灾民闹什么。

  “好像是说京畿春旱之事。”顾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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