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贵妻_海的挽留【完结】(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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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云容心道又来一个。

  果然,施敏踟蹰着问起了桓澈的下落,末了还特特道:“我偶听父祖说起,亦是难以置信,心中困惑,想求个明白,望王妃明示。”

  顾云容仍旧如前,说她不信殿下已遭不测,但具体情况,她亦不知。

  施敏的目光在她面上流转。

  别说顾云容不信,皇帝怕也是不信的,不然为何始终秘而不宣。

  她也是不信的。

  虽则不论如何想,衡王都是毫无生机的。当时门外必定是有人守着的,既然火势起得迅猛发现得又晚,那说明门外的人应是被放倒了。

  倘若衡王被下了药,那说不得直至被烧死都还在昏睡。

  但是,衡王若是这般不机警的人,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她兄长也不信衡王会殒命。

  不过心里知道归知道,总还是难免揪着心。她近来也无甚打扮的心思,即便出门也是一身简素。

  施敏当真为顾云容选了两枚玉佩。一是群仙捧寿纹样的,一是仙花瑶台纹样的。

  她觉得衡王就应当佩这样的玉佩,他就是饮琼浆沃玉露生就的仙人,与这世间通身浊气的男子皆是不同。

  顾云容拿起施敏选的两枚玉佩看了眼,果断放下,另择了一枚双面镂空的狻猊玉佩。

  施敏一顿,禁不住问顾云容为何选这个猛兽形状的玉佩。

  顾云容淡淡道:“施姑娘似乎问得过多了。不过我也可以回答姑娘的问题。”她眉尖微扬,“因为配他。”

  “再就是,我忽然想起一事,”顾云容微微笑,“太后前阵子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我听了实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所幸太后信任我,只不过是闲谈时候偶尔提上一句。我原也未曾多想,但眼下发现姑娘知道的真是不少,那不知姑娘可也知晓那件事?”

  施敏面上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但又极快恢复常色,满面不解,问顾云容在说甚。

  顾云容笑意转冷,逼近一步:“说的就是你所听到的那些。捏造诽言这等事是要担责的,太后不提,不表示不记得此事。姑娘猜猜,经此一事,太后会对那个嚼舌之人作何想?”

  施敏往日只觉顾云容是个弱不禁风的寻常女眷,却不料眼下对上顾云容的目光,后脊竟是爬上一股森然寒意。

  她捏紧手里绢帕,掌心渗汗。

  正此时,施敏的母亲李氏采买脂粉折返,瞧见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

  她因被太后禁止入宫朝贺,已经多年未曾进过宫,因此并不认得顾云容。

  施敏看李氏过来,松了口气,忙移步到了李氏身侧,跟她耳语了顾云容的身份。

  顾云容转眸看去。

  自打太后跟她说了禁止李氏入宫朝贺一事,她就对这位诰命夫人生出了些好奇。

  眼下一见,果是实至名归。

  李氏螓首蛾眉,玉骨冰肌,虽只是薄施粉黛,但仍容光照人,自神容举动之间也能瞧出当年之风仪。

  但还是称不上绝代佳人。

  如果太后是因为担心贞元帝看上李氏才禁止她入宫朝贺的话,顾云容觉得她老人家完全想多了,这李氏的容貌连郦氏的一半都及不上。皇帝见识过郦氏之惊艳,很难再被旁的美人迷住。

  顾云容付了银钱,等伙计为她装盒罢,回身便走。

  路过李氏身畔时,她略侧头,轻声道:“教女不易,李夫人可要多多留心,不要让个好端端的女儿走了歪路。”

  顾云容的声音虽轻,但语气里却是砭骨的冷意。

  李氏凭着一副过人的容貌,自来顺风顺水,如今一个小辈当着她的面对她的女儿明讥暗讽,一时又惊又恼。

  但这小辈是亲王妃,她非但不能奈她何,还要伏低忍着。

  待顾云容飘然远去,李氏也匆匆将女儿拽入了马车。

  她审问女儿究竟是如何得罪了顾云容,但女儿半晌不言语。

  李氏恼道:“你不说也成,我去拷问你兄长去!”

  施敏终于绷不住了。

  她兄长待她极好,她不能连累了兄长,这便将自己做的事都招了。

  “……女儿前次输了棋,故意请罚抄疏一百卷,后头就趁着送经疏之机,闲话之间跟太后提了那件事。”

  施敏眼看着母亲脸色沉下,不忿道:“倭王因为看上衡王妃而情愿出面援手,也是说得通的。那倭王又是何时初见衡王妃的?定是在浙之时。女儿不信当时就没发生什么……”

  “所以你就编了这么一出?”

  “也不算编造。我只是偶然间听聂家姑娘说,沈碧音好像曾走口提过自己在浙江被人掳走之事。女儿当时便想,掳走沈碧音的人会不会是倭王,而倭王原本要掳的人会不会实则是顾云容……”

  “慎言!”

  “母亲,”施敏懊丧撒娇,“衡王殿下很可能只是一时被顾云容迷了眼。殿下一早就看上了顾云容,但婚事却波折不断,没准儿就是倭王从中作梗……”

  “那又如何?这与你何干?”李氏竟是不知女儿何时生出这般弯弯绕的心思,斥她一顿,令她收心,否则便要捅到她祖父面前。

  施敏抿着唇角靠回去,不语,听李氏独个叨叨着她的婚事。

  捻指光阴过。

  贞元帝仿似仍旧不肯相信幺子已殁,始终对外压着此事。

  原本年年大兴的万寿圣节也无心操办,今年罕见的免了百官朝贺。只是事出突然,四方番邦那头无法提前知会。

  待到四夷先后抵京后,发现今年的万寿圣节居然一切从简,俱是不明所以。

  太后也心觉诧异,但问起来,贞元帝也只道是国库紧张,要削减开销。

  有理有据,太后也便未再多问。

  转眼两月过去。

  倭国大阪的樱花花期已过,但林峦之间仍是游人如织。

  宗承听宁安低声禀着国朝那面的状况,彳亍花林,漫不经心。

  横竖短期之内也变不了天,除非皇帝忽然驾崩。他不过是想尽可能地掌握那面的状况。

  “……再就是,听闻衡王薨了。”

  宗承正使人去摘些山花蓓蕾打算回去泡茶,听见这句,一顿回头。

  他面上难得露出愕然之色,让宁安将详情说一说。

  待听宁安禀罢,他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宁安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主人许久都没露个笑脸了,今日竟然这样开怀。

  果然情敌就是夙敌。

  太可怕了。

  还好主人远在倭国,不然激动起来万一跑到王府门口放炮庆祝然后冲进去抢人就不太好了。

  虽然他觉得主人一心要做的事就没有不成的。

  宗承笑了片刻,拈起藤筐中的一小撮花叶,稍一用力,花散叶碎。

  “他这是连皇帝也要整治了。”

  宁安一愣:“您是说……”

  “他不过是在下套。他这两年,始终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被动得很,一直忙于应对各路纷至的麻烦。他完全可以都找补回来,但他的反击却始终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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