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贵妻_海的挽留【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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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云容觉得她想办的事都办妥了,已经不想再去刻意讨好桓澈,懈怠又兼疲倦,便有些不情愿。可她也不能违背桓澈的意思,遂打起精神依言上前帮他挑了两斤杨梅。

  她也是个爱吃的性子,浙江又盛产杨梅,因此对于杨梅的挑选十分在行。但桓澈在瞧见她娴熟举动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她情绪的转变。

  她好似有点不情愿。

  桓澈垂下眸,又接连往秤上添了两大把杨梅:“只带我四处看看可不算尽地主之谊,要不这些杨梅,由你付钱。”

  顾云容一惊转头,正对上他晕了晚霞的侧脸。

  他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但面容却总是异常生动,皆因他的眉目生得实在太过精彩,五官太过精致,纵使容色淡淡,也引人惊目,俨若紫府仙人下尘寰。

  眼下仙人要吃杨梅,钱却要她出。她好像有些明白仙人方才为何不关心价钱了。

  顾云容不想功亏一篑,暗暗咬牙,默默捏了捏自己瘪瘪的钱袋,嘴角努力一牵,朝他笑着道好,转过头就收了笑,理直气壮跟摊主砍价。

  眼下是杨梅大量上市的时节,价钱其实很低,顾云容是本地人,熟知底价,砍起价来干净利落。

  摊主见她一张口就是一口地道吴语,知蒙她不过,又将目光转向桓澈,寄望于这位阔少嫌讲价麻烦直接掏钱走人。

  但阔少岿然不动,似乎极有耐心。

  摊主咬咬牙,抱着能赚一点是一点的心思,终究是应了顾云容报的价。

  顾云容将买来的杨梅恭恭敬敬地捧到阔少面前,阔少却不肯接。

  “你且拿着,分别时再给我。”

  顾云容面露不解。

  他理所当然道:“你恐是忘了,我还病着,拿着费神。”

  顾云容险些一个手抖把杨梅扔他脸上。

  明明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个病人!她这一路算是看出来了,他根本就是装病,而且是毫不掩饰的装病。

  她懒得去琢磨他对外称病的用心,横竖把顾同甫放回来就成。

  老老实实帮他保管了一路杨梅,临到分别时,顾云容捧圣果一样将杨梅呈给了桓澈。

  桓澈又想起她方才的不情不愿,接过时淡淡道:“顾同甫归期不定,你们且耐心等着。”

  顾云容一怔,之前不是说了不日就回么?怎又变成归期不定了?

  桓澈不待她反应,便领着一众人等飘然而去。

  回到听枫小筑,桓澈将握雾拏云叫到跟前,交代他们即刻调集人手,这几日去马头娘庙附近的船埠盯着。

  握雾不解询问桓澈盯什么,桓澈拈起一颗洗得干干净净的深红色杨梅:“寇虎所言那笔铜铁硝石买卖,应就在今日去的马头娘庙左近。不过我觉着佛郎机人这回兴许不止是来买货的,没准儿还打算再脱手一批货赚个盘费,如此才划算。”

  握雾兴奋道:“若能就手儿再揪个把走私豪绅,也好得很!”

  他说话间见殿下查看信札时还一颗接一颗地吃杨梅,很是纳罕,出去之后,低声问拏云:“殿下怎忽然好起酸口儿了?”他今日没跟着殿下出门。

  拏云神情高深莫测:“约莫……不花钱的东西吃起来格外香。”

  顾云容归家后就陷入了漫长的等待。等了十来日,没等来得释的顾同甫,反而等来了前来送请帖的二房下人。

  顾妍玉下月要成亲。

  大房众人俱未作理会。

  顾云容如今满脑子都在琢磨桓澈。

  他是否生病,心绪是否欠佳,正在做甚,可曾开始着手拟批顾同甫出狱之事,若已开始,进展到何种程度了,有没有半道去做旁的事……

  简直重拾恋爱的感觉。

  顾云容禁不住叹气,她那杨梅好像白买了。

  顾同远见来送帖子的小厮未进门便被大房的人赶了出去,亲自上门来送请柬。

  顾嘉彦将这个叔父堵在门外,冷声赶人。

  顾同远一直因着当年分家时顾同甫多得一份而耿耿于怀,兼且顾嘉彦举业上头比他的两个儿子有出息,他心中不平,眼下总算是寻见了落井下石的机会。

  他也听说他兄长的案子已经结了,但人确实还在里头,揣度着这案子怕是不简单。

  “哥儿莫要误会,我也是想让你们借机出来散散心。你父亲的事急不来,难道你父亲一年不出来,你也一年不念书考功名?”

  顾嘉彦寒声道:“父亲指日便可出狱!”

  顾同远笑中带讽:“指日是何时?我可是听说,审案的王爷如今根本没工夫理会你父亲的案子,指不定你父亲得罪了王爷,关上个三五年怕也是有的!你们纵不去观礼,也要仔细想想典卖田底之事,否则你怕是连书都读不起……”

  顾同远说话之际,巷子口传来一阵马车轰隆声,但他正说到兴头上,根本未曾留意。

  顾嘉彦循声瞥了一眼,本是随意之举,却在瞧见那马车上下来之人时,愕然瞠目。

  顾同远见侄儿面上神色瞬息万变,狐疑之下跟着看去。

  第十五章

  顾同远直到被顾同甫让进屋里,还是懵的。

  他这个兄长不是在牢里待着么?为何忽然就出来了?

  莫说顾同远,大房众人也是懵的。之前总盼着顾同甫归来,如今人真的回了,却总觉得恍如梦境。

  顾同甫在顾同远对面落座,似笑不笑:“二弟适才说甚?我未听真切,不若再说一回。”

  顾同远尴尬欲死,面上阵青阵白。

  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不曾这般丢人过!

  他这才反应过来顾同甫为何将他让进来,他当时惊得什么都忘了,晕晕乎乎地抬腿就进来了。

  不过他也确实是惊着了。顾同甫好歹也在牢里待了些时日,为何竟是神采奕奕的,莫非巡抚衙门大牢里的伙食格外养人?而且,顾同甫为何会乘着马车回家?大牢里的狱卒们还管接管送?

  顾同远脑子转不过来,几乎都要怀疑眼前这个顾同甫是个假的了。

  他支吾半晌,硬着头皮掏出请柬搁到桌上便燎了屁股一样一下子弹起来,拱手作辞。

  眼角瞥见那红金帖子,他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找到了些底气,皮笑肉不笑:“帖子这便算是送到了,兄长届时千万记得带上妻小,莅临观礼。”言罢,径自离去。

  顾同远的疑问同时也是大房众人的疑问。徐氏拉着丈夫哭个不住,连问他这阵子可曾受苦,顾云容等人也在一旁附和。

  顾同甫安抚了妻儿,斟酌一番,旋将自己这段时日的经历大致讲了一讲。

  他入狱后实则并未受甚苦楚,他以为的事情都未发生。后来案子审结,殿下又将他从牢房调到了鞫讯室,待遇好了不少,尤其伙食上头。他原被阴暗潮湿的牢房折腾得病恹恹的,这几日倒是逐渐缓过来了。

  顾同甫见众人听得又是惊奇又是庆幸,很是嗟叹。

  其实他自己也觉不可思议,他原以为自己即便不死也要脱层皮,但末了居然好端端回来了。于思贤后头也未吃苦,但不及他幸运,在衡王抵浙之前,钱永昌那帮人曾对他私下用过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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