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格格”有礼_白孤生【完结】(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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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把其中一杯茶推到温凉面前,自个儿又端起了一杯,摇头道,“你不该和皇阿玛说这么多。”他都能想象得到温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了。

  温凉碰了碰茶杯,这茶水比刚才的更加滚烫,刺得那唇上小小的伤口很疼,他下意识舔了舔那处伤痕,没注意到对面锦衣青年幽暗的眼神。

  “皇上既然想知道,某又刚好心中有答案,也无不可言之处。”温凉道。

  胤禛抿唇,“若是皇阿玛日后对你心生猜忌?”

  康熙帝对温凉的照顾融合着愧疚与欣赏,是源于那错综复杂的过往。若是康熙帝骤然变更了态度,便远远不是如今这般模样了。

  温凉颔首,对本身的处境很是理解。他抬眸看着胤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如此也只是命。”

  “难道先生信命?”胤禛似笑非笑,上挑的唇角显然不相信温凉的话语。

  成者胜弱者败,进一步天下独尊退一步卑躬屈膝。

  若是信命的话,他们眼下也便不需要如此费心费力,直接坐等天时岂不是皆大欢喜?

  “那是对皇上,对爷而言。”

  温凉捧着茶杯暖手。

  胤禛似乎被温凉的话语扰得蹙眉,半晌后还是避开了这个话题,若是这般车轱辘下去,他和温凉今夜都需要耗在这上头。

  这不意味着胤禛认同温凉的观点,若非如此,他也无需拒绝前些日子温凉对江南的谋算了。

  他需要温凉活着。

  “皇阿玛透露出这般消息,等回宫后或许便有结果。我的人已经在京中控制着情况,不会有不该说话的人出现。”胤禛淡淡言道。

  温凉放下茶杯,刚才胤禛那话语中带出的自信,含着莫大威慑,这举手抬足间的风度威压乃是寻常人所不能拥有的。

  胤禛此前所说的话,落到他己身也同样适用。对温凉而言,如何便能确认他便是那个不会变更的人?

  人心难测。

  温凉慎之又慎地思索着这四个字,世间绝大多数的事端,皆能从这四个字中寻到解脱。

  “爷,某不知道您是如何看待德妃娘娘。”温凉在室内陷入安静时,骤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与前面截然相反,然也带着同样的意味,“然她的心思,从十四爷身上可见一斑。”

  康熙帝再如何宠爱胤祯,然他能留在宫内至今不曾搬离出宫,里面或多或少还是有着德妃娘娘的作用。

  而这殊荣所代表的意义很是明显,意味深远。

  胤禛如同那日温凉提起此事时,神情漠然,唯有那眉间拧起的小山露出了些许端倪。

  对于德妃,胤禛许是也有心结在身,便是时间推移,也几乎不能够克制消失。

  “刚刚同先生说过,有些事情不必实话实说,眼下先生便直接用行动表明,当真是执拗。”胤禛无奈摇头,似乎是对温凉毫无办法,那温和的模样让温凉心中有些温暖,“额娘那边,我会小心。”

  温凉没有开口,对亲近的人来说,小心总是不够的。毕竟人总是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做到哪个程度,心中的怨怼又是多么深沉。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瓢泼雨势冲刷着整个江南,带来了难得一见的景观。毕竟扬州常有的是绵绵细雨,这般雨势还是很少见的。然雨过初晴的模样又异常美丽,院落的墙角处竟升起了小小的彩虹,引来侍从的争相观看。

  温凉注视着地面那浅凹积水,面无表情地穿过那彩虹走过去,惹来侍从的惊讶叹息。

  就着这雨后清新的模样,康熙帝的心情也很是不错,哪怕眼前的几份奏折都是在弹劾胤祯与温凉的,他都很是高兴。随手把这几份折子丢到一边去,康熙帝让梁九功让外面候着的人进来会谈。

  不过两日的时间,范钟能从杭州递来折子,这其中的关注显然不小。

  这般速度若是能战战兢兢地落到实处,不知该能省下多少事情。

  康熙帝遗憾地摇头,显然范钟在这场考校中一败涂地。私德有缺的人并非不能做官,无法教子的人也并非无能,可既不长眼又不识趣,连能力都不怎么有的人,便是白瞎了那个位置。

  杭州如此重要,若再留着他,惹出像扬州这般事情来便太迟了。

  先前的扬州知府,哪怕闹出的事情与他关系不大,然也有他处置不周,照管不力的缘由在,早被贬到不知处去了。

  哪怕温凉已然中止了所有的动作,然而杭州知府范钟还是在次年的考察中落得下下等,黯然地从杭州消失。

  康熙帝心中早有指定人选,在吏部评等后,便自然而然地调人过去,落了不知多少人的空。

  四月三十日,南巡队伍到达高邮。

  五月,康熙帝已然到了他所想去的最南方,而后便开始往回赶,途中还指导沿途当地开渠建闸,落下无数慧言。等南巡队伍回京时,已经是五月末了,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

  而南巡队伍中,温凉的身影早在五月初便消失,又一次悄然回到了杭州。

  温凉名义上是在杭州暂居,实则还是东南西北地跑着,每每出门便是许久,这惹得留守家中的大温良很是不满,每次温凉回来后都要和温凉闹脾气。

  前两次还比较容易哄,这一次就真的很难了。

  大猫在看到温凉的那一刹,愤怒地爬上了树枝,顺着那交错的枝干猛地爬到最顶上去,就留了个肥坨坨的猫屁屁给温凉,那背后的大尾巴异常不满地甩动着,按着那频率都有些担心打到边上的树枝。

  温凉抬头推测了那高度,断定按着大猫的脾气,短时间是不会下来了,手头还堆积着很多事情,那便只能……

  ……

  温凉坐在大树下做事,温良趴在高树上闷闷地发脾气,不过那甩尾巴的频率欣然低了一些。

  “先生,这是积攒下来的帖子。”

  绿意在门房那处收拾了来往的信件拜帖,能直接下到这里的书信帖子自然和温凉是以苏先生名讳结交的朋友。

  绿意早便把这些帖子分门别类都处理好了,温凉甫一入眼便看到了梁家下的帖子。

  温凉记得梁鼐的两个孩子都与王朗的关系不错,眼下王朗从杭州离开,他以为两者的关系该是断了才是。

  不过按着前头的交情,于情于理,梁河的邀约还是得去的,这时间刚好是明日。

  温凉漫不经心地把此事记下来,随后又埋首案牍。翻到下头的人对两江总督过往的查探,又仔细通读起来。

  本来他对噶礼倒是有着算计,如今照着胤禛的要求,此事还是得先放下,然盯着的人还是继续,温凉需要更多的讯息。

  康熙四十六年八月,康熙帝欲复立太子,放权纵意大臣推举心仪人选。这等放权惹来朝臣议论纷纷,有人欣喜有人忧愁,世间百态莫若如是。

  八月十三日,大臣推举众多者有三,一则直郡王胤褆,二则八贝勒胤禩,三则四贝勒胤禛。直郡王志得意满,口出不逊,惹得康熙帝当朝大怒,训斥怒骂,直接贬胤褆为贝勒,摔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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