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前后来李氏这处的人便占了大半,脸皮薄的期期艾艾,脸皮厚的更是直接派了侍女过来,便说是身体不适。
李氏鲜红的指套搭在茶盖上,娇艳的脸庞含着似笑非笑,人皆是自私,便是她也不愿在这个当口去送死。然那几个推三阻四的人,以为自个的命又有多么娇贵?
在皇家面前,哪个不是奴才?
两日后,康熙帝得到了确诊的消息,同日,雍亲王府派去的马车也缓缓上路,朝着圆明园而去。
温凉摇晃着坐在马车内,轻叹了口气。
第七十三章
温凉在圆明园前面站定时,的确没料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京城。
温凉得知胤禛患病的消息, 唯有一种鞭长莫及的感觉。京城与江南的遥远距离并非短时间内便能够缩小。便是温凉日夜兼程, 等他到达京城时, 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温凉并非全能,更不是什么医者,他亲自去了京城也没有多大的用处。然系统既提醒他此事,自不会只是为了让温凉平白无故焦急。
温凉在屋内踱步, 半晌后在脑海中说道, 【你想得到些什么?】
系统主动提及此事,不会没有理由。
系统开口, 【第二个任务。】
温凉断然拒绝,【不可能。】
系统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温凉的答案, 【若是宿主答应此事, 成功的可能性能上升到百分之五十三, 若是宿主拒绝,失败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九。】
温凉漠然言道,【若是我答应了, 此后受控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百。你既然接任了便该知道我的底线。第二个方案是什么?】
他应该能相信这新系统至少懂得什么叫备案。
系统沉默半晌后言道,【接受惩罚。】
温凉顿住,【惩罚?】
惩罚因人而异, 并非施加者以为如何便有用,要看被施加者的想法。
【我接受,然后?】
温凉清冷的语调响起,几乎是毫不犹豫。
他此前拒绝系统的任务, 便是他察觉到系统的能力不仅是体现在这个世界,若是有需求的话,温凉还需要不断地出现在不同的世界中。
这样的任务对温凉来说只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这种惩罚倒是值得商榷。
系统道,【请宿主做好准备。】
温凉刚想说些什么,便觉得眼前一黑,头晕地看不清楚什么东西,等到他重新清醒的时候,温凉已经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内,听着外面的人言道,“先生有礼,圆明园已是到了。”
温凉挑眉,他记得圆明园可是在康熙四十八年的时候才出现的,如今才康熙四十六年便兴建完成了?
他迅速地判断着现在的环境,圆明园在畅春园附近,既然如此,他现在便是在京城。圆明园是康熙帝赏赐给胤禛的园子,胤禛患病,这眼前又是圆明园,那的确该是胤禛生病所在了。
温凉低头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东西,难得沉默了半晌。
【你千里迢迢把我送到这里来,眼下是京城。】
也唯有温凉,还能用这样淡定的方式说出他现在情况。
他本便身处江南,眨眼间出现在京城,无论对何人而言都是鬼医之事,更别说他手中突然出现的腰牌。
那是雍正王府的腰牌。
【这是惩罚?】
温凉的两句话,系统都装死不动弹。
“先生?”外面的內侍没听见里面的动静,又低声叫了一句,那声音不似在催促,然而也有些莫名的韵味。
“无碍。”
温凉漠然的声音响起,比平时的声音温和了许多,略显沙哑的声音温凉的冷意化去,然还是带着强烈的寒意。这让站在马车外的人猛地打了个寒噤,怎么突然就降温了。
温凉面无表情地在马车内走动了两下,最后默然地扶着马车旁边侍从的胳膊才下了马车。
等他下了马车后,他这才看清楚这园子的模样。而身侧是个小内侍打扮的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应该是苏培盛培养的几个徒弟之一。
如今康熙帝赏赐给胤禛的圆明园还不曾扩建开来,尚且只是个普通的园子,然而那种美丽精致依旧引人入胜。
引路的小内侍躬身说道,“还请先生随奴才往里面走。”
圆明园里面的侍从全数都不能够离开园子,外面也有一群侍卫日夜守着。然而再怎么样都好过雍王爷此刻待着的院子。那处的人只进不出,外面围着的侍卫凶狠异常,强闯者就地格杀勿论。
只是这几日偶尔传来的动静,雍王爷的情况越发不好了,这两日都没清醒的痕迹,若是王爷出了问题,里面的人都活不了。苏培盛苏公公此前看起来多么厉害,便是在这个时候,不也只能够给王爷陪葬?
温凉安静地跟在带路的內侍后面,没有去关注身侧的环境,垂眉整理着现在的情况。
【你重塑了一个身体?】
温凉搜索了他记忆中的可能,眼下温凉被系统从江南送来,若是事前有准备也便罢了。如今温凉骤然出现,只会惹来猜忌。
古往今来,大多数帝王总是崇尚天道长生,系统此举,便是把人推入水深火热中。而若是系统有这样的能力,直接把胤禛的病给治好难道不更好?
【并非如此,系统只是把您给传送了过来。】系统回答,他所需要的只是小小地调整部分记忆,然后控制了其他人的想法罢了。
温凉挑眉,【所有的事情都必定有所缘由。这所谓的惩罚,于系统也有益罢了。】
且千里迢迢把温凉从江南送到京城,又和谐有爱地帮着他改变了其他人的记忆,这可算不上是惩罚。
系统默认,没有解释为何温凉必须出现,如今状态又是如何,悄然无声了。对比前一个系统,这个系统显然更加符合系统的素质。
绕过画廊,走过湖心亭,把那些精致景致抛在后面,带路的內侍总算停下来,在距离院落还有十几步的时候。
內侍惶惶然地带上了面纱,然后瓮声瓮气地说道,“先生,眼前便是了,还请您进去吧。”
温凉淡漠地看着那个內侍的模样,又抬眸看着那处戒备森严的模样,来往侍卫都带着红缨长槍,尖锐的利器闪着微光,诸位都神情严肃,那种戒备以及冷凝冻结了周边的气氛,几乎没有人敢吐大气。
温凉回首望着身后跟着的侍女,她胳膊上还挎着个包袱,看起来是给温凉准备的衣裳。温凉伸手,“你不必进去。”
那丫鬟看着温凉的神色宛如再看再世父母,把包袱给温凉后,便感激地目送着温凉进去了。她虽然是侍女,可她毕竟也怕死,听说这种病几乎没有熬过来的。要是王爷丧命的话,那个院子的人都得跟着陪葬。
温凉往里面走的时候,侍卫长挡在前面,冷声道,“你是何人?”
温凉摸出刚才在马车上摸到的腰牌递给侍卫长,那是雍王府的腰牌。
侍卫长反复地看了两眼后,这才取出一块纱布递给温凉,“进去后,先生便不能再出来了。”他看着眼前青年清冷的视线,不知为何便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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