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四的幕僚?”康熙甩开了折扇,在这厮杀中平静发问。
温凉拱手,“是的。”话音刚落,余音犹在,温凉猛地上前拉开康熙,两人滚落在地避开了射杀而来的箭矢。
最顶上竟然还站着两个弓箭手。
胤褆眯眼一望,把身边的人砍倒在地,拎着刀身猛地踏柱而起,三两下翻身而上,跃到船顶,他本来便是武艺出众,这两下如履平地,一下子便与两个弓箭手近身。弓箭手以远攻为长,猝不及防被人近身便只得落了个死字。胤褆麻溜儿地把人处理完后,利落地从船舱扑下,混入人群中。
随着时间推移,这场说是战事还算不上说是战斗又嫌弃太小的事情开始走向尾声。
出其不意的举动着实打击到了这画舫上下的人,直截了当地把他们的计划直接扼杀到了摇篮中,若不是胤禛强硬要求,等到画舫行驶到了湖心亭时,画舫的人便会开始行事,水底下的蛙人也会出其不意地出现,直接把这画舫的客人直接绞杀!
整件事情真正落下序幕,便是最后一个画舫之人被抓住的时候,康熙站在血迹斑斑的甲板上,忽而叹息,看着不远处站立警惕的胤禛,“若不是老四谨慎,此事便是落到了实处,也不定是如何。是朕疏忽了。”
康熙在私底下很少自称为朕,每当他如此自称时,便意味着站在他们面前的人不只是他们父亲,更是大清的帝皇。只是这一次康熙用着疲怠却宽慰的语气说着这话,却是让胤禛有些许不自在。
胤禛还剑入鞘,欠身道,“皇阿玛,此事来得蹊跷,定不能轻饶。”
康熙赞许地点点头,而后看着环绕在身边的皇子们,宽和地说道,“你们几个都是朕的好儿子,此次若不是你等通力合作,此事当不能如此顺利结束。朕很欣慰。”
胤褆擦着脸上的血迹,沉厚的声音响起,“皇阿玛这说的是什么话,保护皇阿玛本就是我等该做的事情。”
胤礽儒雅的模样此时有点散乱,他随意地把发辫甩到身后,看着身上带着凌乱刀痕的胤褆嘲笑道,“此事是我等的本分,不若大哥眼下或许该去换身衣服了。”
众人的视线落在胤褆的衣服上,只见胤褆身上衣物或大或小好几个豁口,最大的一道是从胸部往下,径直到了腰间,虽有着些许红痕,不过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伤势,只是看着那模样的确是衣不遮体,站在船面上那碎布果真是迎风飘扬。
胤褆是在军营里面摸爬滚打过的,看着身上的模样满不在乎地笑道,“不过是些小伤口,并不碍事。”又不是真的裸体,胤褆显得坦荡荡。
康熙的御前侍卫长从船底上来,同样也是浑身浴血,且身上带着多处伤势,好在都不是致命伤,此时还不断有侍从入水检查水下的情况,不放走任何一人。
“皇上——”此人利落跪下,“第三层潜藏约莫八十人数,蛙人计有二十人数。”
康熙蹙眉,看着侍卫长言道,“看这招式,是庄稼把式还是野路子?”
侍卫长叩头,“这些人皆是熟悉水性,尤其蛙人特别难缠,一旦入水便几乎是无可制胜。这等人物,该是异常熟悉水性方能做到。奴才推断,该是海贼。”
……
此后的事端便与温凉无关,等到康熙入内时,他这才眨了眨眼,看着并未跟随大家入内的胤祯,“十四阿哥可有指教?”那炯炯的目光如此明显,若是温凉没能察觉到这才是稀奇的事情。
胤祯回想着胤禛入内前给温凉的示意,又接连想着这一整件事情是如何发生的,而后又看着温凉,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刚才提前预警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完整?!”当谁都能听清楚温凉那半懂不懂的话吗?
温凉清淡的侧身敲了敲这船身,“这整艘船都是他们的人,若是在某处安插了机关,能够清楚得知我们各处说话的内容,那该如何?”
胤祯刚想说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在东西的时候,立刻回想起一个多时辰前他说温凉的话,还不过半天的时间,这事情便狠狠地给了他一嘴巴子。
温凉所说的事情,俱是真的。
他砸吧砸吧嘴,看着温凉的目光变了两三下,如果不是这人在四哥心中有着独特的地位,四哥又完全相信温凉的话语向皇阿玛谏言,不然如今会出什么事情尚未知晓。
胤祯心里蓦然生起了一股渴望,若是他身边也有这般幕僚,却不知是何场景。
眼下最紧要的便是处理这些海贼的事情,这扬州一贯治安良好,至于闹起海贼的事情,知道得追溯到明朝嘉靖时期了,自从明朝后期对倭寇的竭力打击,又有隔壁岛国内战趋于统一,且因当地皇室对清朝的良好关系等种种原因,海贼这般消息在清朝已是销声匿迹。
若不是有着蛙人这等独特的利器,他们还不能这么快便联想到此处上去。
且因为整艘船的人都是海贼,眼下并无人会驾驶船只,只能先把那些船夫分化开来,逼迫他们开船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这接连种种排列下来,温凉这个人,自然是悠然地躲在船舱内的房间了。
此事事关重大,等到处理完后,康熙定然是会召见胤禛。且有着胤祯在,胤禛也无法为温凉隐瞒多少,毕竟十四阿哥几乎是知道整件事情的内情,也知道究竟谁才是这件事最关键的那个点。
朱宝擦了擦额头,虚脱着一身汗站在温凉身后,温凉淡声道,“你且坐下歇息吧。”朱宝羞愧地依言而行,他实在是太久不曾磨炼过了,这点动作便让整个人都虚脱了,真是丢脸至极。
朱宝所带领的人都是跟随着温凉的那几个,这几个人皆是粘杆处出身,自然比朱宝好多了,此事站在屋内都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可以说是两个差距了。
温凉抬头看了眼窗外,扭头看着那两个守着的人,“你们现在都出去跟着贝勒爷的人,等回去的时候再说。”
那两人面面相觑,相持片刻后从悄然离去。
温凉只是为了减少康熙对他的印象,若是让康熙得知他出入带着的人,定然会引起康熙的好奇,继而对温凉此人更加的追根究底。
虽然这只是无济于事的做法,不过温凉也不介意尝试尝试。
温凉回想起在茶楼的预感,果真是真的,要不暴露在康熙的眼前,还真的是一件奢望。他摩挲着脸颊,方才在地上滚落的时候为了掩护康熙,温凉的眼角似乎被划伤了,好在应该不是什么大口子,摩挲着只有点点的刺痛。
朱宝休息过来后,不小心抬头发现了温凉的伤势,顿时担忧地说道,“先生,您受伤了。”温凉瞥了眼朱宝那模样,道,“你还是先处理好你的伤势再说。”
朱宝点头一看,发现胳膊上的确是有处已经止血的伤势,他大大咧咧地随意用衣裳一绑,也就算完事了。这在船上哪里会有伤药,更别说连大阿哥都坦荡荡地在船上行走,事出突然,虽然外出时侍从都会给主子带着一两件衣物,可这东西全部都在岸上的马车内,这船上怎可能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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