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这不是重点。
不过小孩子能想到功课也够了。既然他对下面的事还没有兴趣,就不急着教他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先开始思考,才能事半功倍。
说完这些,四爷亲自带着弘晖回了福晋那里。
福晋早就盼着弘晖回来,却听说四爷接了孩子回来后直接去了前院书房。她一直等到晚膳前才见到这对父子。
让她惊讶的是,弘晖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忧害怕,失神彷徨,反而显得神采奕奕。
她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四爷把弘晖送来后,告诉福晋明早要带弘晖和他的哈哈珠子去跑马。这算是对乌拉那拉家的补偿。
福晋替娘家谢恩,送走四爷后,她拉着弘晖仔细问了一遍宫里发生的事的起末。
弘晖被她带着又回忆起了当时的事。
福晋问完正在沉思,发现他神色不对,疼爱的搂着他道:“弘晖,不怕,现在没事了。”
弘晖想起过完在家的三天还要进宫就忍不住害怕起来。
福晋早叫太医开好了安神汤,让他喝了一碗后就去休息了。
半夜,弘晖做了恶梦。侍候他的贴身太监听到他的惊叫马上过去看,却不敢把他叫醒,据说做恶梦的人被叫醒会丢魂,连滚带爬的去报给福晋。
大嬷嬷不敢耽搁,马上叫人去告诉四爷。
因为明天要带弘晖去骑马,四爷还打算盘算一下直郡王和太子的事,这天是歇在书房的。大嬷嬷派的人直接去了书房,但一路奔跑还是把东小院也给惊动了。
李薇的肚子接近四个月了,晚上睡着就不容易醒。
玉瓶和赵全保是听见动静就起来,先把东小院给围得严严实实的,再点人数。确定没有人趁乱做怪后,玉瓶叫玉朝去看住在院子里侍候的人,她跟赵全保商量要不要去打听一二。
赵全保摇头道:“不用。正院大晚上闹起来,不是福晋就是那三个小主子。明天肯定能知道消息。”
话虽如此,赵全保还是没敢放松。听说四爷也过去后,他更确定肯定是有大事了。就是不知道是福晋还是谁?
私心里,他是盼着是福晋或是弘晖阿哥的。
满人没那么多规矩,不管是福晋或弘晖哪一个出事,对东小院来说都是好事。
过了几刻后,前院开门去请太医了。二半夜不能从太医院请,但相熟的太医还是请得来了。
赵全保一直在前院书房处套关系,玉朝的哥哥更是门房里的人。太医请来后不到一刻,赵全保就得到消息,请来的童太医是专jīng小儿科的。
赵全保感觉就像庄家开盅前大喊买定离手时,他已经赌赢了一半的局,这剩下一半能赢吗?
正院闹了一夜,早上李薇起来时见玉瓶看起来有些亢奋,开玩笑道:“昨晚上去哪儿做贼了?”
玉瓶悄悄伏耳说了几句,李薇惊讶道:“弘晖阿哥受惊了?”
正院里,四爷jiāo待福晋仔细照看弘晖就去送童太医了。弘晖喝了药正在睡,今天的跑马自然也不用去了。
童太医说的很严重。弘晖是受了惊,一直压在心底。昨天一下子发出来了,今天估计还要有几天惊寐不安。药只能吃三天,其余的还是要看他自己排解。
排解得好,不过是一场小病。排解不好,耗损心血可不是什么好事。
福晋坐在弘晖榻前掉眼泪。
四爷离开后,站在花园湖心小亭里望着湖面发呆。弘晖年幼,心志不坚他是有准备的。可明明回来后已经看着无事了,怎么夜里又做起了恶梦?
史书上不乏被人气得吐血和气死的人。但他万万想不到,弘晖也是这样,凡事放在心底过不去,这是少年早夭之象。
往近了说,纳兰容若是满人中少有的人才,皇上一再的圣宠,却抵不过他心窄气高。有多好的才华都这么统统辜负了。
他宁愿孩子愚笨些,也不要他……
四爷握紧手,徐徐叹出一口气。
日后对弘晖,不可太过严苛了。反正都有他这个阿玛在,保他一世荣华富贵是没有问题的。也不需要他多jīng明能gān,笨些就笨些吧。只求他无病无灾。
108、一盏心灯 ...
童太医走时jiāo待那药最多只能喝三幅,要是晚上不再夜惊,那就最好不要再喝。还有,他听石榴说弘晖喝过一次安神汤,道孩子最好不要用安神汤。
“多让孩子宽宽心,这比什么药都qiáng。”童太医家里几代都是看儿科的,儿科又称哑科,小孩子哪哪不舒服,他自己一般说不清楚,所以童太医早练了一双厉眼,看到弘晖时就看出这孩子心事重,问诊时就会说没事,已经好了。可面色发白,少血色,眼神惊惶。明摆着是没好。
大概是见阿玛额娘被他闹成这样,有些过不去。
出府前,他犹豫再三,还是嘱咐四贝勒道:“四爷,小老儿托个大,贵府大阿哥……年纪尚幼,四爷还是宽着些好。”
有了童太医的话,四爷也担心弘晖的身体,就不再qiáng要他挪回前院休养,让他留在正院,让福晋好好安慰他。
太医说了药不可多喝,福晋就让人把药捡回来后先备好,等晚上睡觉前再熬给弘晖喝,要是今晚没事,那就只用这一副。
弘晖昨晚就没睡好,夜惊是一个,等贴身太监把福晋和四爷都叫来后,他这屋里屋外都是人,醒来后就没再睡着。四爷要他睡,他就乖乖躺下闭着眼睛,暗地里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屋的声音。
等大半夜把太医都给喊来了,他更觉得难堪了。幸好太医说他没什么病,药也是可用可不用的,能自己恢复过来就不必喝了。
弘晖就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就是熬一夜都不再做恶梦了。
他特地叫来贴身太监嘱咐:“晚上我要是再做恶梦了,你悄悄把我喊起来就行了,别惊动阿玛和额娘。”
他贴身太监今天就差点挨了板子,还亏得他夜里警醒过来看了一眼阿哥,四爷说他的板子先记下了,要是日后不jīng心侍候,连今天的板子一块打。
反正主子有事,倒霉的都是下人。阿哥只要有个不舒服的,他们就是现成挨板子的,连求饶都没用。因为要是他们照顾得好,阿哥怎么会生病?
太监哪里敢应?立马跪下拼命磕头。
弘晖见他几下就磕得脑门见血,马上小声喝止他:“行了!起来!”他正怕再让额娘忧心,他的贴身太监脑门带伤的出去还能不被人看见?这又是一个事!
太监不敢再磕,灰溜溜的退出去,以袖掩额躲到角屋里把脸洗gān净,还借了丫头的粉来擦,好遮住伤口。阿哥一贯不爱给福晋添麻烦,问他什么都说好,什么事都想自己做得好好的,不叫四爷和福晋cao一点心。
主子这么上进,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不能拖主子的后腿。
小太监扑上粉,仔细看看遮住伤口了才敢出去,就是人人一见他都说他今天脸看起来特别白。
弘晖的事闹了一夜,早上四爷自然忘了叫人去通知乌拉那拉家的人不必来了。结果他们一早过来,顺利进了府,得到的却是弘晖阿哥需要修养的消息。
福晋也是才想起昨晚四爷跟她提过今天要带弘晖去跑马的事,她想让弘晖好好休息,就不叫他们进来了,再把昨天特意准备给他们的礼物拿出去。
丰生额四人穿戴整齐的进来,打了转又出去了。
拿着礼物也不好gān站在四爷府的门口,丰生额几个只好往回走。出了这条街,丰生额拉住马,犹豫的问其他兄弟:“刚才是不是该去向四爷请个安?”
进府一趟白进了?没见着弘晖阿哥,那是因为阿哥在后院,他们在二道门外就停下了。可过府一趟,难道不该给主子磕个头?
丰生额都犹豫了,剩下三个就更说不出‘咱回吧这安不必请’这样的话来。
于是四人调转马头,再回到四爷府。
门房刚才就见过他们,再问:“几位小爷可是有什么拉下了?”乌拉那拉家的人,怎么说也是府里的自家人了,门房自然不会不客气。
丰生额道:“请这位大人通禀一声,咱们想给四爷磕个头。”
哦,求见四爷。
门房这回就把话递到前院去了。不多时就有人过来请他们进去。
一路来到前院书房,书声朗朗传来,丰生额几个听见有人读书,马上伸头看是不是弘晖阿哥。只是隔着窗户看不清楚人影。
刚安拉拉丰生额的衣服偷偷道:“不是咱们小主子。”
四人仔细一听,果然不是。
另一个道:“是府里那两位小主子,就是……”说着把后面的话吞回去没敢直说,可四人都知道啊。乌拉那拉家不说时刻盯着四贝勒府,也不至于连府里有几位主子都不知道。
李侧福晋,那可是在他们乌拉那拉家响当当的人物。
四人在家里偶尔见到叔伯婶子说话时,个个眉眼乱飞从不敢直呼其名,跟有什么忌讳似的。搞得家里小辈提起这位侧福晋,也是噤若寒蝉。
在他们的想像中,这位传说中的侧福晋不说是狐狸jīng托生的也差不多了。
四爷正在给两个儿子讲课,出了弘晖那件事后,他也不自觉软和了些,讲课都不敢讲深了。以前一早上至少要讲两篇,今天讲一篇不说,布置下的抄写也只有寥寥的十遍而已。
乌拉那拉家的四个哈哈珠子也算是自家的子侄,四爷想着人既然来了,不如就叫进来说说话,若时间合适也可以留一顿饭。
正好弘昐和三阿哥已经完成抄写,四爷正在阅看,三阿哥捧着自己那十遍狗爬字专心的看阿玛批阅哥哥的,一抬头就见到四个不认识的小哥哥站在门外。
他把自己的字往桌上一放,蹬蹬蹬跑过去问:“你们是谁?”
丰生额带头扑通扑通四人就跪下了,齐声道:“给小主子请安。”
三阿哥很有大将风度的一挥手:“起来吧。你们是谁啊?是阿玛给我找的哈哈珠子吗?”
他见过弘昐的哈哈珠子,四人全是四爷专门挑的门下奴才家的儿子,这四人跟弘晖的一样,来十天歇三天。他们来的时候是住在府上的,弘昐写字他们磨墨捧书,弘昐拉弓他们抱箭,弘昐骑马他们牵马。
虽然不比弘晖都是母族表兄弟那么亲密,但也是四爷仔细挑选的,都是这些年投到他门下非常忠心的奴才家里的孩子。
三阿哥日后也是这样。没办法,李家不像乌拉那拉家那么大,能找出不少族中子弟送进来。李家满打满算才有李薇的四个弟弟,还只有三个成亲了。李文璧那一辈亲兄弟更是只有他一个留下来,其他都是堂表兄弟,跟李家不算亲热,而且也实在入不了四爷的眼。
52书库推荐浏览: 多木木多 清穿 空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