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屋里更是娇笑连连。
宫女出去把这话给那行宫宫女说,屋里的继续玩牌。其中一个突然道:“你们说,外头会不会有人来拜见咱们啊?”
其他人都看她,她不太好意思的说:“咱们……好歹也是跟着皇上出来的……”
屋里此时却是一静,主位上的贵人冷笑道:“我看你是乐糊涂了,真把自己当什么贵重人了不成?”
那人不敢再说,屋里刚才高涨的欢乐气氛一扫而空。这牌再打下去也没意思了,主位那贵人叫散,其余各人都纷纷告退。
说话那人出去时眼圈还发红的一脸委屈,等人走光后,主位那贵人独坐半晌,一脸的凄凉寥落,道:“……自己不过是叫人取乐的玩意东西,没那飞上枝头的命,就别做那白日梦。”
张家宅子里,李薇起来时,四爷早起了,却没去西厢书房办正事,而是坐在屋里看她昨天写了一半的家信。
昨天他去行宫了,她一个人就正好把给弘昐的家书写出来。
这会儿见他已经把这段时间的家书看完,又在看她写的回信,她道:“gān嘛看我写的?你写的都不叫我看。”
四爷笑了,放下信道:“你想看?自己去拿,就在那边桌上。”
开玩笑吧?他的信,她能随便看吗?
先撩的是她,结果人家一接招,她缩了。
“我才不看,把信给我,让我写完它。”自觉被四爷将了一军的人感觉很没面纸,主动要求写信去了。
这段时间他们不在家,弘昐和二格格这两个当家的人课余生活却相当丰富。不知道是不是她临出门前矫枉过正,以前二格格是恨不能把几个弟弟全锁东小院里都不出去,可信里这两个不说天天有活动吧,但至少每回信来都能汇报出他们见了什么客,出了几趟门之类的。
弘昐就去过七贝勒府一趟,第二次叫七贝勒府的弘倬出来玩,弘倬还带上了他大哥弘曙。第三次几人碰上了五贝勒府的二阿哥弘晊,最后一封信就说他们准备一起出去跑马。
臭小子你是不是玩嗨了!小心额娘回去打你PP哦!
李薇看得信是不知道该为弘昐终于活泼起来了而高兴,还是应该生气他趁大人不在家没人管就这么瞎跑!
与他相比,二格格按说是乖了点,不过就是她常把四阿哥带到前院去玩。李薇跟她商量过,要是东小院关不住四阿哥,前院当然比后院更好。但她没想到的是四阿哥是天天都去,还跟弘昐他们一起上课。
还不到一岁半的小孩,笔都不会拿呢,上课真的没关系?先生没生气?
四爷也不打扰她写信,拿着家书边看边笑,笑得她都没办法写了,忍不住凑过去看,原来是二格格写四阿哥在弘昐的课堂上自己坐不住,就下来拿着毛笔在桌上乱画。先生不敢管,弘昐认为没关系,三阿哥很想跟四阿哥一起试试毛笔乱画。
最后毁了两张桌子。还有弘昐站着写字,四阿哥蹲他脚边,等他写到一半感觉脚面湿湿滴,低头一看,四弟正用墨汁给他涂鞋面,一笔笔认真极了,站旁边的三阿哥憋笑憋得非常辛苦,一见二哥发现了就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薇看到这里也不由自主的就笑了,不过考虑到四爷的严厉,她还是谴责道:“太糟蹋东西了!”
四爷反道:“这有什么?不过两张桌子罢了,管男孩不能管太严,管得严了就失了灵xing了。”说到这里就是一叹,他想起进宫后越来越跟兄弟们疏远的弘晖了。
李薇这一刻心有灵犀技能满点,领会到他的潜台词是弘晖,怕再接下去就要讨论府中第二代的和睦问题,迅速坐回去认真写信。
四爷想的是一回事,她可不乐意qiáng迫自家儿子去兄友弟恭。弘昐与弘晖,能当兄弟就当兄弟,不能就当亲戚。关系不够好的亲戚,逢年过节发个短信问候下就行了。放在这个时代,jiāo待人准备好年礼按时送去也够了。
可四爷仍然继续一副沉思者的样子,这样下去她早晚要关心一下,不能一直视而不见啊。笔下的字越来越jīng雕细琢,力求能再多拖些时间。
恰在这时,玉瓶进来道:“主子,外头十三爷家的石佳氏来了,要不奴婢说您这会儿没空?”她很体贴,现在主子正跟主子爷在一起呢,怎么会去见这个石佳氏?
结果叫她惊讶的是,主子马上放下笔起身,还说:“怎么好叫人家白来一趟?我这就去。”
玉瓶只好马上去准备见客的衣服。
四爷一开始是想弘晖,后来就想到了自己和十四身上,又从十四想到了十三,从十三想到了老八,跟着就是这次一起伴驾的老九。
他跑神跑得有点远,也不耽误看出素素在躲着不敢跟他说话,看她那一个字恨不能磨上一刻钟的架势,两人用一张桌子,他怎么可能会看不见?
看见了,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吗?
总在他面前用这些小心眼,还天真的以为他都看不出来。
四爷心存故意,还是摆出‘我有很为难的心事’的架势,果然见她更认真写字了,丫头进来传话,她迫不及待的起来。
还装样子对他说:“爷,那我出去一趟。”
他轻轻叹了声,摆手道:“去吧,去吧。十三是我的好兄弟,你是该出去见见,唉……”
素素落荒而逃。
看她的背影,叫他是既好笑,又有些生气。
明知他在担心什么,她就在一边看着也不帮着想想办法。可想起那次听到她跟嬷嬷说的话,能当兄弟不能当奴才,就叫他没办法接。
当兄弟能从弘昐这边劝服,可不当奴才,却要从弘晖那边下手。
他不能替弘晖打包票,只能侧面影响这对兄弟。
这事叫他有时想起都会睡不安稳。
素素也真是,把这事全扔给他,她是一点都不cao心了。
外面,李薇见着了石佳氏。
两人说实话没什么jiāoqíng,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她们都是为了各自的男人出来jiāo际,为了男人们的jiāoqíng,这话自然是什么好听说什么。
都拿话捧着对方,称得上是宾主尽欢。
李薇送走石佳氏后,自我感觉也很好。有种这事办得很漂亮的满足感。
看时间差不多快到午膳点了,不忙着回去,她叫来玉瓶吩咐下中午上什么菜,到了保定,不如吃吃这里的口味?
两人正商量着,又递来一张贴子,是九爷的侍妾郎氏,说是下午要来拜访。
李薇奇怪了,十三爷的人来还说得过去,四爷跟九爷有jiāoqíng?
她拿着贴子回后面,四爷还以为她要躲到午膳才敢回来呢,见她拿了张贴子来问,才明白她已经把刚才的尴尬忘了。
李薇翻着贴子道:“爷,你看,九爷家的这个郎氏给我下贴子,说下午要来看我,我跟她可不认识啊,见都没见过。爷,九爷跟你说过要让人来吗?”问完一抬头,四爷的眼神很古怪,好像在笑,又好像在说‘笨蛋’。
这个问题很蠢吗?
她马上反省:“唉,是我没想到。人家大概只是客气客气,跟拜山头一样吧。”
四爷笑着把贴子拿过去,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想见,等人来了叫人打发了就行了。不过是个奴才送去的丫头,老九带着出门侍候而已。”
哦,那她不紧张了。
于是李薇客气道:“来者是客嘛,没事见见也无妨。”
结果四爷把贴子往桌上一扔,人往后一靠,长长一叹道:“唉……就知道素素是不想陪着爷的……”
李薇有一瞬间跟不上节奏,但也马上凑上去说:“哪有!我当然想跟爷在一起啦!”
四爷一手盖脸,一手握住她手:“那刚才有人来,你马上就出去了。”
爷,你这是撒娇啊还是逗我啊还是真难过了啊!求看脸!
李薇在榻上跪直身,拉着他的袖子想把他的手拽下来,看看他的表qíng到底是什么意思,急道:“爷,那都是没有的事!我下午哪都不去!就跟您在一块!”
他左躲右躲,就是不把手拿起来,她还在说:“我谁都不见,就爱看着爷,天天看都不烦,爷你把手抬抬。你不是真哭了吧……”
四爷实在憋不住了,放下手大笑起来,搂着被他笑傻气晕的素素:“哈哈哈……不气,不生气,爷逗你呢……不能认真,认真就不识逗了……哈哈哈哈哈!!”
李薇气得浑身无力,没好气的打了他几下,“你怎么这么坏啊!”
176、学子
郎氏叫丫头:“再去把礼单拿来我再看一遍。”
丫头拿给她,道:“姑娘不如去向九爷问一问,也是个话不是?”
自打众皇阿哥随皇上入了保定府,住进了借住的宅子后,各家都是卯足了劲的奉承。九爷在宫宴上得了不痛快,嫌保定府的看不起人,回来就骂骂咧咧的,打由子把原主家留在宅子里的管事下人一顿好打。
这家摸准了九爷的脉,好酒好菜好玩意流水般的送上来。
原先不过是担心拍马屁拍到马蹄上,才不敢一上来就拿金子银子美人来填皇阿哥的腰包,既然知道九爷好这一口,那还有什么说的?
九爷这两天就乐呵多了,打了人家的管事觉得过意不去,还把主家送来的女子送给这管事一个,平日吃酒享宴也叫他过来赏杯酒,有个座。竟把这个挨了打的管事的心给收服了,天天围着九爷转,把自己原主给卖了个gāngān净净,听说正打算收拾家当带着家小跟九爷回京,认在九爷府下当奴才去。
郎氏跟着九爷出京,在府里也是受宠爱的。九爷喜欢谁就捧上天,转眼看不上了就扔一边。喜新厌旧就是他这样的。
所以,郎氏也没打算跟九爷天长地久,她就盼着早日怀个孩子,只要能生下儿子,九爷为了提孩子的身份就会为她请封。
这事还必须要早,要是叫别人赶在前头生了,侧福晋之位就两个,那就轮不上她了。
现在这群新送来的迷住了九爷的眼,坏了她的大事,郎氏还没有被宠到无法无天,敢把九爷的新宠绑来喊打喊杀的份上,九爷那人是翻脸无qíng的。
丫头说的话,她在心里转了转,还是拿着贴子去了。
今天早上,十三爷府上的石桂氏去了四贝勒府拜见侧福晋,九爷知道了就气得摔了杯子,把她喊去一通骂。
“老十三这个马屁jīng!到处显摆你懂事像个好弟弟是吧?还叫你的女人去给老四的女人磕头?那不就是个侧福晋吗?算个P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