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写完一封就停下了,封好后让人拿匣子来放进去,问她要不要也写一封jiāo待弘昐。
她从善如流的也写了一封,一起封了放进去。看他写的那封是给宁寿宫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有一点点的高兴。
长chūn宫和皇后现在真是她不愿意去想去碰的东西,总觉得有种会突然喷出毒液的感觉。
一齐送来的信中还有弘昐和永寿宫里常青给她的,这些都没什么可说的,她随便翻翻,再看他也歪在那里拿着信看,蓝色的封皮。
常青只说叩请贵妃娘娘金安,万福。只是报了个平安,说是宫里一切都好。
她就知道他的调查并无进展。
弘昐那里写得多一些,这些日子他还出宫去了趟李家,李文璧给家里写了信,不过写信时还不知道她伴驾来承德了,所以信里说问宫里娘娘好。弘昐把这句抄上来,说这是郭罗玛法问的,额娘一时看不到,他抄来让额娘看。
让李薇好像真的能通过这句话看到李文璧的信一样。
四爷收起养心殿张保写来的信,抬头就看素素看着信眼圈发红,一眼看到是弘昐的字就笑了,坐过去跟她一起看,解释道:“这次不带他来是因为他的功课,下次一定带你们母子一块来。”
李薇知道他不会把所有的儿子都带在身边,就是jī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意思。有时不是想着不会出事就不去预防,他跟她说起过这次带弘昀三个,下回就换成弘昐和弘昤,把弘昀、弘时留下。
几个儿子轮着来,个个都有份。
她不好说是儿子太孝顺,她又想爹了所以才红眼圈,认了他的话窝在他怀里点点头。
四爷从来了以后都没闲着,早就想找个机会休息下了,这时搂着她就说:“明天,朕带你去外面逛逛。”她正要高兴,他就接着往下说:“爬爬山,骑骑马。”
她马上就一点都不期待了。
不过他都说了,她qiáng不过还是跟着先坐车到山脚下,爬了被康熙爷起名为磬锤山的那个山。她爬上去的时候,四爷非让她去摸那个所谓的锤子。
它明明像个jī8……
还是竖起来的。
她死活不去,四爷说不摸就不下山,她被bī得没办法说儿子都生了四个了,再摸难道还要生?
他说生有什么不好?朕难道还养不起?
她:……反正有您就能生得出来,不摸也能生出来。
这句话大概戳中他了,终于他不qiáng求她当着一堆护军太监的面去摸那个了。
下山时比较轻松,她没有坐轿子,让他牵着手往下走。
走到半山脚时,刚好这一面又是夕阳西下,站高望远,天地都被染成了金色。
四爷看着这片瑰丽山河,不由得用力握拳,谁知一用力就握到一手的绵软,他这才想起还牵着素素的手,赶紧放开,转头想问她握疼没有。
李薇不解的反手去牵住他的,率先走下去。
四爷被她拉着走:“疼吗?”
李薇(?):“……脚不疼。”想想又加了句,“用了千里路的鞋底,不硌脚。”
☆、第372章 (剧qíng)疑神疑鬼
深夜,永寿宫前院西北角的倒座房里正热闹得很。
窗户上挂着大棉袄遮光,屋里正当中摆着一张旧八仙桌,常青几人都赤着上身,个个闷热得一头大汗,齐齐盯着桌上的一个旧茶盅,参差不齐的小声喊:“大,大,大!”
“小,小,小!”
当庄家的赵全保把茶盅揭开,六j□j,大!
常青笑呵呵把桌上的银子都收了,给庄家分一半后余下的就都归他了。桌边的其他人如御膳房的小路子,阿哥所膳房的许照山都丧气的切了声。
常青得了便宜还卖乖:“承让,承让啊。”
小路子咂嘴:“常哥不厚道。”
正说着外面传来‘天下太平’的声音,一屋子人顿时都捂嘴禁声,赵全保伸手就把油灯里的灯芯给捻灭了。
呲的一声,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几人屏息竖耳听到外面的铜铃声渐渐远去,小路子才摸黑把挂在窗户上的棉袄拿下来了,月光透过窗纱映进屋来。
“该走了。”小路子看看天色,他这会儿回御膳房刚好赶上做早膳。
万岁带着贵妃走了,宫里还有三座泰山呢。虽说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都不叫御膳房的膳,但御膳房是按着时辰开灶点人头,不到不行。
许照山也该走了,他侍候着阿哥所的那一堆阿哥们,现在回去也该做早膳送阿哥们吃完去尚书房了。
两人都告辞了,只剩下赵全保和常青。两人悄悄送这两人出去,回来把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好,骰子藏好,外头丰庆司的jī已经开始叫了。
两人也都不睡觉了,贵妃伴驾出门了,可是二公主没跟着一起走。到点他们还要过去侍候。
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带着夜里的凉意chuī进来,让人心头一慡。
常青靠在窗户边上,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能成?”
赵全保心里也不是多有底,主要是他跟以前的许照山是不错,但是回宫后两人也有近二十年没见了,当年的qíng义还剩下多少不好说。只看许照山年纪轻轻的就能把阿哥所膳房从上到下都给攥在手心里——虽然也有他借贵妃进宫的势来站稳脚跟。
但不管怎么说,许照山现在已经历练出来了。
与其说他信的是许照山这个人,不如说他信的是如今西六宫的qíng势,信的是主子的宠。
他摇摇头,嘴里说的却是:“许照山这人我有数,他不傻。”
常青看得出来,他也拿不准。但他没在此时揭破。本来这就是一步暗棋,与其说是想一口气把曹得意给掀下来,不如说是给长chūn宫找些小麻烦而已。
西五所头所住着的是大阿哥弘晖。天刚jiāo睫时,天地还是一片黑,各屋都已经热闹起来了。范氏住在尽西北边的厢房里,听到外面的声音就撑着靠起来。外屋的宫女听到动静赶紧拿着灯进来。
“格格,再睡会儿吧。您这身体现在不能疏忽。”她把灯放在桌上,给范氏披上了件衣服,再把外间榻上的迎枕抱进来垫在范氏背后。
范氏一手抚着还不见起伏的肚子,笑道:“我没事,我心里有数。”外面人来人往,对面屋里的灯亮着,从她这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道:“你去那边帮把手,看有没有什么能替大阿哥做的。”
宫女迟疑了下,还是听范氏的话出去了。她小心掩上门,往对面苏氏的屋子走去。没走到就被杜氏的宫女拦住,笑着叫姐姐给拉到一边:“姐姐这是有事?来找我们屋里的谁啊?我给姐姐叫去。大阿哥在里头,姐姐进去免得冲撞了。”
宫女知道她听范氏的话过来是不太好,可这宫女的话也太气人了,反倒故意往门口走:“看你说的,我也常见大阿哥,怎么会冲撞?大不了见着了我避开还不行?”
这不是行不行的事!杜氏的宫女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她:“姐姐别难为我们,我们格格昨天才说想去看看范格格的。”二人正拉扯着,弘晖从杜氏的屋里出来就看到了范氏的宫女,她是范氏身边的大宫女,贴身侍候的,弘晖一眼认出来就站住脚,让太监把她叫过来。
杜氏的宫女不能再拦,一面福身一面在肚子里破口大骂。
范氏的宫女过去,弘晖问是不是范氏有事,那宫女摇头道正要去给格格提膳,瞧见这边大阿哥要出来,所以在回避。
想起范氏肚子里的孩子,弘晖道:“下午我去看她,好好侍候你们格格。”说罢匆匆走了。
院子里的人这才都站直身,杜氏的宫女心中恨得厉害,bī上来问范氏的宫女可还有别的事没,没有就快去给你主子提膳吧。
那宫女见此也不想再生事端,转身就真的去提膳了。
她今天来得实在是早,阿哥所的膳房里还在忙着准备阿哥们的膳,一时没功夫理她,就请她先在一边站站,等做好了腾出火来再叫她。
膳房里人来人往,个个手里都端着提着不是锅就是碗,她也怕碍事,三让两不让的就让到了外头。拐角处那里正好摆着一溜几个旧墩子,她掏出手帕搭在上头,坐下歇歇脚。
不想背后就是柴房,几个大力太监一面砍柴,一面闲扯。膳房的人说不出什么人物来,都是含糊道这个主子难侍候不吃葱蒜,那个主子食量小什么时候膳盒提回来都是只挟两三口,那个主子有汤就不吃,那个主子咸啦淡啦事最多。
宫女听来听去听着热闹,猜都是哪几个主子。
不妨一个声高的突然压低声音说:“最近那位,就那谁,现在的饭菜送过去都是齐整整的少一半,这是哄谁啊,一看就知道是让别人吃了。”
另一个就劝他道:“积点德吧,人家也是没办法。”
前一个就笑道:“这些小孩子玩心眼就是玩不过大的,让个饭菜就到头了,还以为都没人能看出来,连谁有鬼都没认准,到最后只怕又是jī飞蛋打。”
宫女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自从范格格小产后又怀了现在这个,她们主仆就偷偷换饭菜吃。甚至连屋里的其他宫女都不知道,都是她悄悄的把范格格的饭菜吃了,为防被人看出来都是特意学着格格,她爱吃的她就多挟几筷子,她不爱吃的她就不动。
可能是疑心偏有鬼?她一时也闹不清这两个太监是真说的格格还是说别人。一直到提着膳盒回去都魂不守舍的。
到了用膳的时候,她又是说要陪着格格一道用,看其他人都很自然的出去,她突然想天天都是这样,真的没让人看出来?
只怕是早就看出来了吧?
主仆两人对坐着,她吃格格的jī鸭,格格吃她的两碗大锅菜。
范氏才要下筷子,宫女一激灵,按住范氏的手把在膳房偷听到的话说了。
宫女越想越觉得她们主仆露出来的马脚多,天天换饭菜,她还每回都吃得小心翼翼,就像那太监说的,道道菜都整齐的少那么多,一看就不是本人吃的。比如人真就喜欢吃排骨,她会次次都只吃三块吗?
范氏一听也明白了,就算那两个太监未必说的是她,这换菜的事也未必就安全无虞。
这下连宫女的饭菜她也不敢吃了。
索xing放下筷子让都端下去。宫女把两份饭菜放进提盒里,她肚子里没孩子,倒是不怕让人害了。只不过现在格格不吃,她也不好当着格格的面吃。
饿一顿也不算什么。她道:“格格,要不要给你拿些点心过来?”
范氏现在是什么都不敢碰,连水都不敢喝一口。
她想的是别的。
“你说,他们那句搞鬼的人指的是谁?”她盯着宫女的眼睛问。
“这个……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宫女哪敢说主子们的是非?每回都是格格说的,她才敢点点头或附和两句。
范氏自言自语道:“照他们说的意思,是个我以前没想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