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三魂七魄已出窍):“……儿臣遵命。”
太后道这就行了,我可算是能放心了。你回去给皇后说,让她好好养着,回头我让人去瞧她。
苏培盛道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回去复命,奴才告退。
太后道那现在咱们该去坤宁宫了,出发吧。不能误了吉时。
呼啦啦一大群人就往外走了。
外面的天还是黑得呢。李薇魂不守舍的让人扶出去,上了肩舆摇摇晃晃一路到了坤宁宫,进去站好位置,跪,叩,起。
不等外面天亮她就想明白了。
四爷这是又先斩后奏了!!
长chūn宫那事才不是他说的什么狗p的打杀了个小宫女呢,肯定里面还有事!不过他没跟她说。然后因为这个皇后今年就不让出来了。
他知道要是事先跟她说,让她来替皇后磕这个头,行这个礼,她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哪怕是让戴佳氏或宜尔哈代行,她都不会出这个头。
他这么临时来一出,就省了跟她费口舌的功夫了。
她发现四爷了又一个毛病。
他有时候跟臣子们打jiāo道时不怕麻烦,打破砂锅纹到底是必须的。他最喜欢跟臣子把事qíng掰扯的清楚明白了。
但换到自家人身上,比如太后,比如十四,再比如这回,这时他就怕麻烦了。恨不能所有的事都用心电感应来解决。
幸好她爱他,不跟他计较。
不然换成太后他也来个先斩后奏,太后非要再跟他别扭一回不可。到时宫里两个大别扭那就热闹了。
坤宁宫折腾完了,回到永寿宫就看到堵着门的一大堆人。
她早就想到了,皇后重病,她那边的客人可不就要全都到她这边来了吗?
一眼望去人可真不少啊,两代承恩公府的人都到了。佟国维福晋觉罗氏,佟国纲儿子鄂伦岱福晋,还有乌拉那拉家的人,再有其他如太后娘家乌雅氏的人。
这些现在全都要由她来接待。就是不知道四爷打算让皇后病几天?要是只病一天那明天起就轻松了。
这些来访的客人虽然都很有眼色,没一个提起皇后病得不合时宜,但那四处乱飞的眼神还是让人不快的。
终于熬到外面放烟花了,客人们也都送走了。四爷让人来把她接去养心殿了。
他一见她就笑,伸手过来拉她,止不住得意的跟她显摆:“你是没见弘昤多勇敢,站在那里一点都不怯,朕当年头回跟着先帝去太和殿,见着底下那么多人时还走神了呢。”那时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幸好该说的话事先都背下来了,当时他想着有先帝在他身后,所以他什么都不怕。
所以今天他带着弘昤上去时也跟他说:阿玛在你后头呢,什么都不用怕。
李薇看他高兴成这样,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应该是没回来就让人去接她,跟她也就是个前后脚。
她拖着他进里屋换衣服,见他的衣服袖口、前襟上都有酒渍和油渍,还有墨渍,可能在太和殿即兴挥毫泼墨了。所以过年时他要准备上十几二十套的礼服真不是奢侈。这衣服脏了肯定要洗,现在这个时代的洗衣方式十分费功夫,天冷下雪也根本不能洗,都要攒着到chūn暖花开时再一起洗。
所以他就只能一天换一身特别隆重的,几件不太隆重的。
其实电视剧里常常有私藏龙袍要杀头砍头的罪行,搞得一开始李薇还觉得龙袍这东西就跟圣斗士的圣衣一样,属于只有一件的珍贵之物。
但其实四爷登基后做的龙袍是轮箱算的。就跟男式正装西服可能只有纯黑一件最jīng典的颜色,但肯定不会衣柜里所有的黑西装都是一个样式的。所以四爷的龙袍也是件件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全都是堆满了金线绣的龙和宝珠等物。
换句话说,全部金光闪闪。
太和殿的宴会已经算是比较放松的场合了,但四爷身上的龙袍虽然看着是比他早上出门那件简朴了点,但也是龙袍。就像三件式西装和黑西装白衬衣,都是西装,装备上和适应的场合上有一点小小的差距。
四爷现在穿的就相当于黑西装白衬衣打领带,三件式是早上的穿戴。
她帮他脱下这一身,四爷当时就轻松的呼了口气,就跟领带打了一天勒脖子一样,顿时就放松的倚在榻上了。
这身西装当然也不能随便团团放在一旁,而是jiāo给太监们拿竹杆架着挂起来。
她到了这里后才知道原来古代人也不是全把衣服往衣箱子里一放就行,像龙袍这种的礼服就是挂着的。
四爷就这么倚在榻上完成了洗漱,可见今天真的是累挂了。等吃过两碗粥暖暖肚子,他打着哈欠说:“今天早点歇了吧。”
看他不看书,不写字,也不批折子了,那肯定真的是很累了。
李薇心疼得厉害就赶紧让人铺chuáng,等两人躺下来灯都chuī了以后,她想起要问皇后的事,可看他闭上眼睛几乎是马上就睡着了,她又不想为这个再把他叫起来,扰了他的觉,只好把话都给咽下去。
如此这般,一直到了十五。
她就这么看着他。
四爷刚开始一直回避她的目光,此时放下书看了眼钟表,惊讶道:“都这么晚了?”对她,“咱们歇了吧,过年这段日子你也累坏了。”
别逗。您连着十几天都累得早睡,真以为她没看出来?
李薇把他的书拿过来,从榻的这边膝行到他那边,bī近他。
四爷笑着扶住她的腰,就是一言不发。看来他是笃定她拿他没办法。
他就是耍赖,她能怎么办?
李薇几近全身无力的扯着他的袖子,要他给个解释。
“胤禛,新年的事我听你的,现在年过完了,都十五了,你就告诉我吧。”她就想知道他打算让皇后病到什么时候。
四爷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笑得让人心都发软,不管他说什么都答应。
李薇不自觉的态度已经越来越软和了,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先蚕礼的时候,皇后能好了吧?”
要是先蚕礼也打算让她做,那她也要去病一病了。
有时她觉得这qíng势太热时就想让它冷一冷,过热了她会有种要爆炸的恐惧感。
四爷从她身后把书拿过来,翻到刚才那页接着看,微微点头道:“到那时皇后也应该好了。”
李薇松了口气。
可等他的亲耕礼过后,轮到先蚕礼了,他突然又说皇后之前过年生病都是累的,所以今年的先蚕礼不办了。
李薇当时在永寿宫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怔住了。
这巴掌太狠了。几乎就是明摆着说皇后不得圣心了,皇上这是安心要扇她。
可要说四爷的中二还没过,他又给这件事盖上了一层轻如透纱的遮羞布。他说是皇后过年生病了——这个大家都知道,所以他心疼皇后太辛苦才不让办先蚕礼的。
所以大家就算都在心里猜,皇上是不是真的跟皇后闹掰了?也有人猜皇后可能是真的生病了,所以皇上才这么心疼皇后。
而皇后到底如何,那是就连李薇也不知道的事。
她没有去长chūn宫请安的习惯,这么长时间跟皇后都是神jiāo而已。细论起来上次两人见面还是去年避暑回来到在宁寿宫碰上的。
不过那时皇后还没病。
至于长chūn宫也确实常常有太医出入,皇后的脉案是打听不出来的。但玉烟的gān弟弟送来消息说长chūn宫没有熬过药,因为他们没有清理过药渣。连院子里也没有闻到过中药味儿。
熬过中药的人都知道,那东西苦味能飘一层楼,在现在这种建筑样式的院子里熬,哪怕是在屋里关门关窗,风一刮苦药味还是会透出来的。
何况皇后要是真病了,也犯不着瞒着人。
所以她还是倾向于皇后没病。
因为皇后‘重病’,所以很多善体上意的人递牌子就不往长chūn宫递了,免得惊扰了皇后养病。永寿宫的牌子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李薇就变成了不是在养心殿跟四爷逗闷子,就是在永寿宫见人。
四爷还打趣她,说她比他还忙了。
她道:“那可不一样。您见着一个人能让人先把自己个的履历背一遍,我见人总不能让人坐下后先把她姓甚名谁,祖宗里得过什么爵位,亲戚里有什么有名的人物,儿孙里有没有数得着的都说一遍吧?”这些都是她要在见人前就了解的,是她要做功课,不能到时张冠李戴。
把他逗得大笑。
看他那天心qíng好,两人说话的气氛也好,她实在是想知道皇后到底犯了什么事,才要提起个话头,他突然想起来般:“对了,朕都忘了,今年就不去承德了,咱们去园子里住,你让人收拾东西吧。四月份就搬进去。”
一下子就让她把皇后的事给忘个gān净。
直到换了chūn装,接到了安郡王府的请见牌子,李薇拿着这牌子还愣着,问常青:“安郡王不是已经没了吗?这是哪儿来的又一个安郡王?”
常青道:“前些日子万岁把十六爷出继给安郡王了。这是十六福晋递进来的。”
李薇:“……我怎么不记得?”这应该是件大事吧?她为什么没一点印象?
常青悄悄解释给她听。出继兄弟这事吧,说起来毕竟不太好听,有不容幼弟的嫌疑。所以宫里根本不叫提也不叫说,都知道,但都装不知道。
不过对密太妃和十六爷来说却绝对是件好事,按说安郡王这一支传到现在该降爵了,可四爷把亲弟弟出继过去,就仍原爵继承。还是安郡王。但密太妃不能光明正大的高兴,在外头最好是面无表qíng。高兴不对,不高兴当然更不对——难不成你对皇上的旨意有什么不满吗?
所以密太妃在过年时出来了一阵,后来就一直闭门不出了。
说起来宫里现在的消息要比外头慢上那么半拍了,所以现在宫里还真没多少人知道。
晚上,四爷也给她解释:“等十六家的进来了,你多赏些东西。密太妃在宫里朕会好好照顾的。”
李薇先是点头,听到后面不解了:“十六爷不是成郡王了吗?”
四爷叹道:“出继过去怎么还能奉养太妃?也是朕当时没考虑清楚。”他当时还真没想到密太妃的问题,只是十五和十六都小,要想用他们要等上几年。四爷是个急xing子,十五和十六都是好孩子,他巴不得赶紧把他们提上来好帮他的忙。
不然等他们一步步熬上来,熬够资历,能出去唬人了,那huáng花菜都凉了。
他想得挺好的,十五比十六懂事,两兄弟感qíng还好。所以他把爵位给十六,让他给十五撑腰,就能把差事jiāo给十五了。两兄弟这么实实虚虚,一搭一唱才好。
但他样样都想周到了,唯独忘了密太妃。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密太妃留在宫里奉养也很好。正好等成太妃被老七接出去后,宫里还能有个人陪太后。
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密太妃的,比如这次去园子里避暑,他就定了太后那边加上密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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