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短时间内系统都不想和他说话,林寻着眼于巫雀,提议用餐结束后带他去湖边踏青。
巫雀嫌弃眼看他:“这都入夏了,踏什么青。”
“山间湿冷,蜜虫存活不了,你去也是无用功,相反湖边有很多。”
巫雀一下来了兴趣,放下筷子就要去,南珩一不放心他们独处,准备一起跟上。
林寻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被蜜虫咬了,身上会又疼又痒。”上下打量一番,故作惊讶道:“你今日穿的是锦袍,如果不小心沾上了死去的虫子……”
这句话果然奏效,作为一个有钱的富家公子,穿衣服每日都不重样,多少有些洁癖,想了想密密麻麻的虫子,最后对巫雀道:“早去早回。”
巫雀点头,他没什么隐忧,若是林寻对他出手,恐怕等不到现在。
两人走在路上,巫雀取下面具透气,一个抱着糖罐漂亮的小男孩,一个风姿隽秀的年轻人,吸引了一大票目光。
这还是巫雀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和林寻独处,他瞧着林寻侧脸的线条,忽然想起一直以来,他竟是对此人一无所知。
“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林寻停下脚步,“这个问题不是早就问过?”
巫雀皱眉,“可没给出答案。”
林寻:“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万鬼王。”
巫雀猛地抬头看他,半晌忽然紧紧抱着罐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万,万鬼王怎么可能是你这样的小白脸!”
林寻看着他笑得前俯后仰,心里默默又记下一笔。
过了春天的季节,湖边垂杨柳长得更加繁茂,水中大片荷花怒放,景色很好,不过由于是中午,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空气中有不少恼人的小蜜虫,除了湖中央的采莲人,很少有游人来此。
林寻看着兴奋收集虫子的巫雀,抱臂站在树下,“离观这么久,你师父就不担心?”
巫雀无所谓道:“师父说不准都没发现我失踪,他走的时候是去追杀万鬼王,前后不知多少时日。”
“但万鬼王出现在落日山,你师父却不在,说明他之前收到的情报是错的。”
巫雀转过身,恍然说了句‘对啊。’
林寻不着痕迹地引诱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巫雀下意识地提起防备,林寻就像跟他闲聊一样,姿态放得很随意:“你可以模仿你师父的笔迹在落日山壁提名。”
巫雀惊得差点连糖罐子都摔在地上:“你说什么?”
“想想看,要是和鬼王结亲,他们自然会见面。”
虽说是这样的,但也太,太……
林寻:“为了大义,区区小节有什么可计较的。”
他伸手,轻轻拍落停在衣衫上的蜜虫:“再说,待他手刃鬼王,关于这段,只会成为史书上的传奇。”
“不妥,”巫雀连连摇头:“师父那么看重名声的一个人……”
“真的看中虚名,甚至看得比有亲手杀了万鬼王还要重要?”
被他这么一说,巫雀真的有些动摇。
林寻从树下走出,指着烈日,慷慨陈词:“一切都是为了天下正道,千江月若真的成功,历史上也有你的一笔。”
不知是阳光太烈,还是林寻的语气太到位,巫雀想到那副画面,莫名觉得有些燃。
“你容我再想想。”
天气很热,林寻的声音却是凉飕飕地飘过来:“你可要想好了,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说的轻巧。”巫雀咬牙:“要是被师父发现了我绝对会被扫地出门。”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林寻抬手,做了立誓的动作:“我是决计不会泄露。”
巫雀目光闪烁,“当真?”
林寻:“若违此誓,就让我惨死在万鬼王手中。”
巫雀听他立下毒誓,松了口气:“一言为定。”
青天做坏事要比夜晚来的刺激很多。
日头将岩石都晒得炎热,山坡下也没有个可以纳凉的地方,一眼望去是光秃秃干涸的地面,和山上的茂密的植被形成鲜明的对照。
林寻递给巫雀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动手吧。”
巫雀深吸一口气:“为了大义。”
林寻点头:“做了此事,你就是千古第一人。”
巫雀沿着石头往上爬了一段距离,举臂用力往下一划,同一时间,纵身一跃,脚尖在凸起的岩石上借力,稳稳落在地上。
无数的石沫纷纷扬扬落下,一个‘千’字已经成形。
林寻看着迥劲的笔锋,眉梢一扬:“模仿的不错。”
巫雀一言不发,将余下的笔画完成,一气呵成。
抬头望着霸气苍劲的‘千江月’三字几乎嵌入落日山壁,林寻嘴角一扬:“木已成舟。”
巫雀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又或者是被晒得中暑……
他在哪里,刚刚做了什么?
终于接受现实时,听到林寻依稀嘀咕一句,偏过头:“你说什么?”
林寻摇头,示意他听错了。
巫雀突然又扬起匕首,在一些不起眼的位置刻了其他几个名字。
“黑水,陈三省,李家道,”林寻念下去:“这都是谁?”
巫雀:“平日里观里和我关系不好的。”
“……”
回去的路上,巫雀浑浑噩噩,林寻却是看日光都觉得温存,“你师父有钱么?”
“富可敌国。”
林寻很满意:“性格如何?”
“冷漠。”
没有废话,那很好。
巫雀:“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如果我是万鬼王,一定觉得赚到了,”林寻道:“因为可以一下继承三个天资卓越的弟子。”
巫雀:“……我师父还没死。”
师父那是一定会长命百岁,寿终正寝的。
还有这后面一句继承弟子怎么听着那么怪异。
……
午后正适合好眠,格外安静的一段时间,巫雀却是头枕着罐子在路边发呆。
南珩一拿着串给他买的糖葫芦,“怎么回来就愁眉苦脸的,虫子没收集到?”
巫雀打开罐子,蜜虫嗅到糖葫芦的味道,一股脑的冲出来,尽管飞快合上罐,还是有不少沾到糖葫芦上,南珩一细白的手上还停留了不少。
他的脸色一下黑了。
巫雀无精打采道:“我错了。”
南珩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做了什么?”
巫雀抿着嘴不说话。
客栈里
千江月闭目盘膝而坐,却是突感心绪不齐,缓缓睁开双目,就听街上一阵喧闹,静谧的午后突然之间就被打破。
他推门走出,客栈里空空如也,连掌柜都不见了,门外边林寻正懒洋洋地斜靠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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