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注意到了别人的目光,沈天奇收回落空的手。他虽然爱玩儿,但从不勉强,例往的情人床伴也都是自己主动送上门,图得也无非就是个钱。
“陪我打场桌球。”沈天奇可谓是阅人无数,看楚音遥的态度就知道对他不能来硬的,“看看你打球是不是也和打靶一样准。”
没有拒绝,楚音遥率先向外走。沈天奇这种人懂得进退,而往往这样的人最难应对。他可以顺着你的方向走,而你却摸不到他的意向。
桌球室,沈天奇要了个单间。房间里有两张球桌,窗帘被开门的服务生拉上,暖黄色的吊灯将单间照得透亮。服务生在送进酒水后,便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沈天奇倚在球桌边,看着他,“想怎么玩?”
楚音遥抽出两个装着斯诺克球的盒子,将彩球捡出来,盒子里剩下的十五个红球分别随意地倒在桌面上。红球在上面滚动了一会儿,形成两个完全不同的桌面位置。
“选哪桌?”
沈天奇看了一眼,指了指自己倚的球桌。完全没有可比性,选哪个都一样。
将母球放到开球线的中心点上,楚音遥宣布规则,“先将红球全部击入袋中算赢,未进袋换人。”
沈天奇点头表示同意。楚音遥掷出硬币,决定沈天奇先开始。
他之所以请楚音遥来打桌球,一方面是像他说的,想看看是不是也和射击一样准,另一方面,是想找一个两个相处的机会。
红球的位置落得很零乱,几乎找不到母球直线击球入袋的路线。沈天奇只能利用球击球,保持红球入袋并控制母球的停位。在球入袋后,他会微笑地看楚音遥一眼,而楚音遥也只是看着球桌,没什么表情。
在打到第七个球时,从沈天奇击球的角度看过去,刚好与他平视。
——光亮打在楚音遥脸上,把皮肤照得有些透明,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剪影,将眸子衬托得更加深幽。也就这一眼,让沈天奇错过了击球的时机和角度,连红球的边都没擦到,白球就直接掉进了右上方的袋子。
沈天奇看着母球消失,自嘲地笑了笑。他不得不承认,楚音遥很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
没有因为对方的失利露出半点快意。楚音遥从球杆架上拿了一只球杆,压成正方型的滑石粉块在顶部磨了两下。不急不缓地走到桌前确定目标点的位置,将袖口拉上去一些,右脚向前半步,弯腰伏在桌面上,左手执杆,右手撑在前端。嘴角抿住,眼睛微眯,看准角度推杆击球。红球在一声清脆的击撞声后入袋。
桌球算是他以前少有的娱乐项目之一,将就了安栩的运动神经差和罗笑的不愿动弹,三个人一起,玩的基本就是这个。有时候贺煜也会加入,如果只有安栩和罗笑,他从来不曾输过,但却很少赢贺煜。而这种没有彩球的玩法也是贺煜想出来的,降低难度的同时也增加了另一种难度。
沈天奇站在桌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楚音遥的动作。自然的娴熟,不觉将他与那天在射击场的样子重叠到一起,一样的眉眼、嘴角和表情……散发着某种疏远的气质。
一球、两球、三球……楚音遥走动着寻找合适的位置,每打进一个球就用滑石粉块磨一次杆,偶尔借助架杆将球送进袋内。露出半截的白皙手臂让人很难想像其所蕴含的爆发力,就像当初沈天奇见到他第一眼,并不认为这个孩子可以举枪一样,但结果往往出人预料。
十分钟过去,桌面上只剩下最后一颗红球。母球与红球的位置并不在一条线上,而红球的位置又恰好可以进袋。楚音遥围着桌边走了一圈,最后在白球左边十五度角的位置站定,瞄准,推杆。母球撞到桌沿改变角度,正好碰上红球直接进袋的那个点。而母球也随着红球一并入袋。
楚音遥几不可闻的呼出一口气,将球杆丢在桌面了。沈天奇翘起嘴角,并没有因为输球表现出不快,从楚音遥打入第一个球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胜算不大。
开球到现在,楚音遥都没注意他落在身上的目光,只是冷静地分析着下一球的方向,淡定地将球打进去……那种与其年纪不符的气势散发着有力的吸引力,让沈天奇的目光一秒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放下球杆,沈天奇轻笑道:“果然很准,漂亮。”
“谢谢。”用湿巾擦了擦残留在指尖的粉沫,那种干燥的灼热沾在手上,很不舒服,“球打完了,我要回去了。”
沈天奇点了下头,走过去拿起矿泉水的同时,微微偏头,呼吸落在楚音遥耳后,“下次我会再来找你玩。”
楚音遥不置可否地扔下湿巾,头也不回地走出球室。
看着球室的门关合,沈天奇打开水灌了一口,嘴边的笑容也染上些许诡异。
在酒吧见到楚音遥,除了想到射击场的初遇,还有最近报纸上争相报道的绯闻。只是他并不想把楚音遥和萧晟扬划到一起,所以缄默地对此只字不提。
在刚看到报道时,他还有些不屑一顾,现在却似乎笑不出来了。
不过……
沈天奇来玖月的事并没有引起内部人员的任何热议,凌宸特地将他叫到办公室讯问一番,得知没什么事,也就没再提。
楚音遥像往常一样去学校上课,前几天因为睡得晚,干脆偷懒翘了课。
一进学校,他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路上会有不少同学在背后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楚音遥大概能猜到原因,那条新闻虽然没被大面积报道,但也顶不住每天都上来那么一出。照片虽然距离较远,但人照得还算清楚,只要认识他的人都不难认出。何况学校这种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一言我一语事情传得也快。
不过这件事既然萧晟扬说会处理,他就暂且相信他。至少目前来说,这些报道还没给他的生活带来麻烦。
推开教室门,早到的同学投来的目光更加怪异。楚音遥微微蹙起眉,找了一处空位坐下。教室不大,周围的说话内容也多少能听到一些——报纸、叶茹、第三者、GAY……这些词让的嘴角越发紧抿。直到教授走进教室,才平息了这些稀索的议论。
在教室里坐了两个小时,楚音遥在教授宣布“半小时自由提问时间”后,收拾东西走出来。他很少早退,今天只是为了避开下课高峰时可能引起的过度关注。
刚迈出教学楼大门,眼前就忽然闪了几下,随即一群人涌上来将他围住。
“你就是楚同学吧?”
“请问你和萧总裁是什么关系?”
“有人说你是第三者,是真的吗?”
……
楚音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眼前的话筒、照相机和摄像机让他刚舒展的眉心又皱起来。这种阵势也不免引起路过的学生以及学校工作人员的关注。
并不打算和这些记者硬碰,楚音遥转身迈进大门内,将原本向内大开的双扇门推合过去,没有防备的记者和摄像师被挡在玻璃门外。楚音遥也趁此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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