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炮灰到主角[快穿]_楼不危【完结】(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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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搭着去G市的汽车,找到了贺知泽。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贺知泽在咖啡厅里与苏家的那位大小姐说说笑笑着, 问苏薇薇对他做的一切是否还满意。

  贺知泽、贺知泽、贺知泽……

  岑非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那间咖啡厅的, 他只记得那天的月色很美, 也很凉,他一个人站在天台上,好像踮起脚就能够触摸到那些星星,晚风吹得他摇摇欲坠,然而魂魄是摔不死的,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他既想着与贺知泽永不复相见,但是恨意又折磨着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不过想来,贺知泽应该也没有想着要再见到自己,他是不是从离开自己那刻起,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些。

  在后来的日子里,岑非常想着,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救下贺知泽,后来的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了,他也许会在高中或者大学喜欢上另外一个人,然后平平静静地过完一生。

  可惜,他遇见了贺知泽,而贺知泽也遇见了他,岑非曾经不明白他和贺知泽究竟是怎么产生这么一段孽缘的,直到他知道了所有的剧情。

  但已经太晚了,他的心连同他的身体都一起烂透了。

  而现在,贺知泽的这场梦如今也该醒了。

  岑非轻轻笑了一声,翻身趴在贺知泽的身上,伸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脸庞。他并不想要贺知泽的命,他也没有那个能力,他只想送他一件礼物,一件他永生都无法忘怀的礼物。

  贺知泽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在梦里他终于看见了那些被他遗忘的,被替换的记忆,他仿佛醍醐灌顶一般,知道了自己为何对岑非总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是他对不起岑非,明明跟他说好他能够考上重点高中就会去找他的,却一直没有回去早他。

  贺知泽还不知道,有些事远比与他的小男友失约更为可怕,他的小男友啊……早已经死在许多年前那个夏天的晚上。

  那个夏天,声声虫鸣,阵阵犬吠,而岑非,就死在了那片喧闹中。

  他现在回来了,带着一身腐烂的皮肉回到他的身边,怀着无法消除的恶意,只是为了送他一场永生无法忘怀的梦魇。

  贺知泽想睁开眼,跟身边的小男朋友道个歉,结果却发现自己的两只眼睛此时岑非用手捂得死死的,他在自己的耳边小声哼道:“我坏掉了贺知泽,我已经完全坏掉了……”

  贺知泽听不明白岑非在说什么,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没有任何力气,他忙问道:“你在说什么岑非?是不是后面受伤了?你松开我,我出去给你买药,别发炎了。”

  岑非没有回答贺知泽的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贺知泽:“贺知泽,你想起来了吗?”

  “我想起来了,岑非。”贺知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得厉害,他急于向岑非道歉,好像在通过这种方式逃避着什么,“是我不好,我错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以后我不会再走了,我们在一起好好的,好不好?”

  贺知泽的心已经乱了,彻底失去了理智,以至于他忽略空气里弥漫的腐臭,还有岑非冰凉的、滑腻的不似活人的皮肤。

  “贺知泽,我要送你一件礼物。”岑非低了低头,将嘴唇靠在贺知泽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岑非……”贺知泽无力地唤着岑非的名字,只希望他能够对自己仁慈一把,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补过的机会。

  然而,贺知泽终究是要失望了。

  岑非收回了手,现在贺知泽终于能够看清岑非的样子了,眼前的岑非几乎已经没有了人的样子,脸上的血肉腐烂了大半,只剩下一对黑溜溜的眼睛空空地望着贺知泽。他挂在胳膊上的腐肉好像随时都要掉下一般,腐肉下露出的森森的白骨来。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贺知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瞠目欲裂,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手背上的青筋高高凸起,他抖着嘴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时间竟是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岑非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眨着眼睛,问贺知泽:“你喜欢吗,贺知泽。”

  贺知泽呆呆地看着岑非,他并不觉得眼前这个人可怕或者恶心,他会感到恐惧是因为他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或许就要离开他了,而他留不住他。

  他这半生何曾像今天这般狼狈过,他红着眼睛,想伸手碰一碰岑非,却在触碰到岑非眼神的一刹那失去了所有勇气。

  他深爱的人啊,究竟为什么要对他这么狠心呢?

  没有听到贺知泽的回答,岑非有些失望地垂下头喃喃着:“应该不会喜欢吧,我自己看着也觉得恶心,对不起啊,让你一醒来就看到这个,但我也没有办法啊,贺知泽,我想让你记得我。”

  贺知泽摇着头,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会是真实的,他的手终于覆上了岑非的手背,冷意一下子窜入了他的骨头里,他不断地向岑非询问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岑非仰躺到床上,轻轻笑了一声,回答贺知泽说:“贺知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窗外有冷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了进来,原本温暖的房间在一瞬间陷入了寒冬,狂风夹杂着细雪将他们两人包裹在里面,岑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我已经死去很久了。”

  贺知泽预感到了这场即将到来的别离,他想要抱着岑非大哭一场,眼角却干涩得可怕,他握住岑非的手,不住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岑非的视线从贺知泽的身上离开,转头望向了窗外,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雪,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白,灰色的麻雀在树枝间来回跳跃着,他张了张唇,好不容易才说了几个字出来,“大概是因为,我放不下你。”

  先是爱,后是恨,是贺知泽让岑非死后多年也没能回到他该回的地方去。

  但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要走了,贺知泽。”岑非收回了视线,再次看向了贺知泽,贺知泽低头看着自己,眼睛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绝望,有那么一瞬间,岑非忽然心软了,他想抬手安慰安慰他,他说:“我不会再回来了,请你不要……忘了我。”

  他将“不要”两个字放得很轻很轻。

  贺知泽在岑非的身边躺下,抱住岑非,把脑袋抵在他的肩窝处,闷声问他:“怎么忘记你啊……你告诉我要怎么忘记你……”

  “就像你曾经做的那样。”

  岑非的话音落下,他身体上的腐肉就开始融化,成了一滩深红的液体,将身上的床单染成一片鲜红。

  而不过转眼间,便化作了一副白骨。

  他走了。

  “啊————”贺知泽痛苦地哀嚎着,像是一只绝望的野兽,他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紧紧抱住怀里的这具白骨。

  就在昨天晚上,他以为得到了毕生所爱,现在……他弄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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