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陈无味的称赞声经过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真诚感。
越辞挑了挑眉,朝他招招手,眼睛微眯,漫不经心的说:“大侄子,以后喊叔父知不知道,再让我听见一声婶婶,你就不要进这个门了。”
傅景越苦了一张脸:“别啊,我要是这么喊,以后就进不去傅家的门了,小……您也要体谅一下大侄子不是?”
这么说着,见对方神色坚定丝毫不为所动,自然只能叹了口气,无奈的后退一步:“不能喊婶婶,那咱们各论各的,我喊越少总可以吧?”
喊着“越少”,却轻佻的和“小婶婶”没什么区别。
“可以的,大侄子。”越辞毫不介意他的语气,其实他喊小婶还是越少并无区别,反正他也只是闲得无聊想逗逗对方,看到对方就仿佛看到了一个年轻版的祁译年,逗弄起来还挺有意思。
沙发上的手机发出轻微的震动,打断了越辞的兴致,他抄起来看了一眼,亮起来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他前不久雇佣的私家侦探的电话。
越辛舒的医院诊断书下来的很快,判定她有精神疾病不适合再住在戒毒所里,随即便转院送进了南山精神病医院。这家医院有着二十年的历史,但是最后痊愈出院的人数为0,虽然精神病本就属于难以治愈的疾病,但是能做到二十年无一人出院,足以证明这家医院的水平有多一言难尽。
但是越辞却很满意,应该是除神志不清的越辛舒以外的人都很满意,把这样的人放在医院里关一辈子总比放出去祸害社会要强的太多,在满意之余,越辞还特意找私家侦探盯住精神病医院,防止出现纰漏。
傅培渊曾问他担心出什么纰漏,越辞当时但笑不语,现在看到来电显示顿时挑了挑眉,果然来了,和预测的一样,但又比预料的还要快。
“越先生,我是陈炜,十分钟前有一伙人闯进并控制住了南山精神病医院,强行带走了越女士,现在警察已经赶到,但是在现场一无所获。”
越辞淡淡的应声,问道:“他们有留下什么信息吗?”
侦探说:“没有,这群人手法非常专业,来的时候便掐断了整座医院的电源,持枪而入训练有素,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头上戴着面具……哦对了,里面有外国人,他们闯进越女士的病房时,我听到了字正腔圆的一声‘fuck’。”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尾款我会打到指定的账户上去,合作愉悦。”越辞挂掉电话。
在场的三个人皆是关切的看着他,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青年淡笑,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轻飘飘的说:“没什么,见证了一场迟来的报应而已。”
越辛舒宁愿自杀也不愿被抓到,那阄说明接下来要遭受的折磨,必然是生不如死,这也算是她迟来的报应了。
……
郊区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汽车行驶进有名的富人别墅区,畅通无阻的进入其中一座别墅的后院,唐古从副驾驶席上跳下来,尚未来得及擦掉额头的汗珠,便见克莱尔推着轮椅朝这边走来,后面的仆人打着一把黑伞,为轮椅上的男人遮挡着酷热的阳光。
轮椅上的男人削瘦的仿佛只剩下宽阔的骨架,身上的肌肤泛着久未见天日的惨白色,俊美的面容阴鸷冰冷泛着浓重的死气,湛蓝的眼眸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火,他看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却令在场每一个收割过无数人性命的亡命之徒深深的感到畏惧,完全生不起半点不臣之心。
唐古垂下头,恭敬的唤道:“诺克斯先生,人已经抓过来了。”
后面的下属已经非常知趣的打开后车厢,从里面扛出来一个不断扭动的麻袋,将其摔在地上,毫不意外的听到里面传来堵在嗓子里的惨叫声。
沙哑的声音响起:“打开,让我看看我的老朋友。”
“是。”
下属应道,伸手解开麻袋上的结,身侧传来的阴鸷的仿佛实质化的目光,简直要将他的身体连带这个麻袋都要穿透,让他错觉的感觉到灼热如火焰在烧的温度,他的手颤了颤,还是麻利的将人倒了出来,露出一个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抹布的枯瘦女人。
看到这人,诺克斯先生出乎意料的没有法诺,反而轻笑了一声,笑的在场所有人均是心底一寒,不自觉的露出恐惧的目光,诺克斯先生很少笑,往往他会笑都代表着接下来的手段会有多残酷,残酷的令他产生愉悦感。
而他的愉悦,便是旁人畏惧的地狱。
下属拿掉了女人嘴里的布,越辛舒喘着粗气,伴随着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声音,是她哑着嗓子含糊不清却又喋喋不休的话语声,与此同时身体还在不住的打滚,试图挣脱身上绷紧的束缚。
诺克斯先生微微皱眉,看向唐古,问道:“她说的是什么?”
唐古连忙答道:“诺克斯先生,她说的是华语,意思是……杂种、废物,去死吧杀了你……你死了,他就回来了,把他还给我……他是我的……”
唐古辨认着女人含糊不清的话,一字一顿的翻译给诺克斯先生听,眼见着boss眼底的蓝色泛着越发冰寒的冷意,仿佛下一刻就要搅动成吞噬一切的深海,吓得越发的双腿打颤,却又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翻译,完全不复方才指挥着一干人闯进医院里掳人的嚣张架势。
他看着诺克斯先生唇角绽放出冷笑,沙哑的声音说:“告诉她,菲利克斯是我的,他属于我,他爱我,心甘情愿为我生育孩子做我的夫人,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
唐古一愣,这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诺克斯先生和人吵架,还是和一个精神紊乱的疯子对话,往日里他只会冷淡的吩咐将人处理掉,如此幼稚而富有活人气息的行为简直不像他。
即便如此,他还是照实将话转达了过去,却没想到,当他说到“菲利克斯甘愿为诺克斯先生生育孩子”的时候,不断翻滚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越辛舒突然有了反应,她猛然尖叫了一声,像是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并瞪大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明明被困得不能动弹,却挣扎着朝他扑过来,嘴里还撕心裂肺的喊着:
“不!!!他是我的,他是我的!!你这个变态,变态——德克斯特·诺克斯你这个变态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这个被绑架时还会张牙舞爪的咬人,被打在地上痛到几乎昏死却还口口声声念着“变态杂种”的女人,在喊叫中突然哭了出来,声音呜咽着像极了阴森的鬼泣:“还给我……那是我相依为命的……相依为命的……”最后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唐古站起来,面色古怪,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胆子大到敢喊出诺克斯先生的全名,更为惊悚的是当他战战兢兢的将女人的话尽数翻译给诺克斯先生听后,这位黑道教父不仅没有因为她的冒犯而大怒,反而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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