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春生[重生]_化音【完结+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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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早点注意到会怎样?

  兀自思忖间,碗见了底。

  “看来胃口不错,很快就能好了。”他喃喃自语一句。

  喻宵听了,面色稍霁,看向顾停云的眼中带了些微不可察的浅淡笑意,让他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柔和了几分。

  “味道很好。”顾停云又补了一句。

  “那就好。”喻宵那双形状优美的凤眼微微一弯,开口时的声音柔和得让他自己都暗暗心惊了一下。

  顾停云盯着他清俊的脸看了几秒,忍不住问道:“你……”

  刚开了个头,他便噤了声。

  你什么?

  你对我的室友情原来这么深的吗?

  扯淡,那架势一看就不是奔着寻常室友情去的。

  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又叫他怎么问得出来?就算两年后的喻宵的确是喜欢他,但现在的喻宵喜不喜欢他,这不一定。

  况且,他作为一个纯gay,从来没有发现过喻宵对他“心怀不轨”的任何蛛丝马迹。

  要么是喻宵藏得太深,要么他做的梦真就只是一个梦而已。

  “我是说,还能吃到你做的东西,真好。”他改口道。

  喻宵不解,“你不是每天都在吃么?”

  顾停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道:“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的,味觉也变钝了,尝不出味道。现在终于能尝出鲜味了。”

  喻宵仍然觉得奇怪,但没再多问。

  他站起身来,“量一下|体温吧。体温计在哪里?”

  “没事,你坐着。就在床头柜抽屉里,我自己拿就行。”

  顾停云边说边探出身子去够抽屉拉手,摸索一阵后拿出个体温计,甩了甩,夹到腋下开始测体温。

  两人相顾无言,喻宵先把头偏了过去,盯着地板。

  片刻后,顾停云看了看水银柱的高度,轻松地说道:“37度2,我就说没事吧。”

  喻宵放宽了心,说:“今晚还是要好好休息。”

  “行,没问题,我也不去哪儿。”顾停云想了想,改口问道,“你这周末轮休么?”

  “周六一天。”喻宵答道。

  “我请你下个馆子吧,报答你这一碗让我死而复生的粥。”

  “一碗粥而已。”

  “一顿饭而已。赏不赏这个脸?”

  喻宵看了看他,道:“赏吧。”

  “中午还是晚上?”

  “中午吧。我下午去秦淮河拍个外景,不定忙到什么时候。”

  “省电休息日还要压榨员工?”

  “不是,我自己随便拍点东西。”

  顾停云想了想,说:“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帮你提个三脚架打个下手,完了我再请你吃饭。”他料想喻宵会拒绝,又立即补充道,“正好我也想出去散散心。最近天气不错,晚上有星星月亮,夜里的秦淮河应该很好看。想来也好久没去了。”

  “散心可以,不用打下手。”喻宵说道。

  顾停云眨眨眼睛,“打不打还不是我说了算。”

  喻宵:“……”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顾停云一锤定音,“我会赶快好起来。难得有机会请你吃饭,不能放你鸽子。”

  喻宵怪道:“怎么还有人把请别人吃饭当做乐趣。”

  顾停云笑笑,不说话。

  喻宵再一次站起身,“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行,忙你的去吧。”顾停云道,“谢谢,阿宵。”

  这一声道谢格外庄重,飘进喻宵耳朵里的时候,他的脚步不禁滞了一下,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房间,用一扇房门再度将顾停云和自己分隔开来。

  顾停云望着门,若有所思。

  这一天起,顾停云越来越觉得喻宵看自己的眼神里有点别的东西,而他对喻宵的感觉也开始有点偏离正常轨道的意思。

  周六当天,天公作美,阳光明媚,无风无雨。

  喻宵在省电视台具体干些什么,顾停云不知道,但他知道喻宵最大的爱好是摄影,闲来没事就窝在房间里捣腾他那一堆贵得让人肉疼的器材,要不就是在修图。每次顾停云进他的房间,他在做的都不外乎这两件事情。

  喻宵拍照的时候很专注。他天生有一种安静的气质,半跪在石桥边调整三脚架的时候,模样英俊又优雅,只在工作时才戴的黑框眼镜架在挺拔如削的鼻梁上,淡色的双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平时黯淡的眼里此时落了点夕阳的光,整个人以将暝的天色和烂漫的霞光为背景,堪堪地入了画。于是整幅景色都落入了在旁围观的顾停云眼里。

  深秋的夜晚来得很早。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落入地平线时,夜幕笼罩下来,铺洒开满天的繁星。风冷得很,游人渐渐离开景区,前往商业区就餐。

  喻宵干活太投入,以致忘了时间。身边行人渐少时,他才意识到已经到了饭点。他关了相机,盖上镜头盖,利落地收起三脚架,提着大包小包向坐在一旁长椅上的顾停云走去,“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你陪我拍了这么久。”

  “我也没干什么。”顾停云不在意地笑笑,“难得天气这么好,吃过晚饭再来拍吧?”

  喻宵摇头,“不拍了,天冷。”

  顾停云道:“我不冷。”

  “风吹多了会感冒。”

  “我就想看你拍,你就说拍不拍吧。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修完照片传我一份就行,我喜欢看。”

  “拍。”喻宵说道。

  两人进了顾停云提前订好的餐馆,就在秦淮河边。

  顾停云坐在靠窗的位置,将两岸的图卷纳入眼底的时候,心头升腾起一种阔别之感。

  “我很久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个城市了。”他喃喃道。

  “它值得你多看一看,还有不少你没发现的景色。”喻宵说。

  顾停云夹起一筷子菜,问道:“你不上班的时候,就扛着单反和三脚架四处跑么?”

  “嗯。同一处景色,在不同时间点、不同天气下都有不同的样子,拍好几次也不会腻。况且N市能拍的地方那么多,多少年都拍不完。”

  “你都拍过哪些地方?”

  “秦淮河是第三次拍了。之前拍过的比较满意的是鸡鸣寺跟浦口火车站。”

  “浦口也有火车站?”

  喻宵没有用顾停云预想中的“你真的在N市呆了很多年么”的眼神看他,依然淡淡答道:“嗯,很老的火车站了,你看过的很多电视剧电影都在那里取过景。”

  顾停云挠了挠脸颊,“惭愧,我都没去过。”

  “毕竟你不常出门,也难怪。很有味道,可以去看一看。虽然远,但去过之后应该不会后悔。回去之后我可以给你看看照片。”

  顾停云难得听到喻宵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好像每次只要谈及摄影,他就会变得格外健谈。可惜顾停云对这门技术不甚了解,哪怕绞尽脑汁,也只能问点皮毛。但喻宵从不嫌他的问题浅薄乏味,每次都不厌其烦地解答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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