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小区后,气息更加浓烈。
骁柏转目,往四处看,发现连阴影处,都和别的地方,似乎有点不同。
汽车拐了几个弯,停在一栋看颇有些年岁的楼宇外。
楼层高六楼,入口处有专门的电梯。
电梯到是很新,壁面透明到能映出人清晰的影子。
燕临在收回那个符器后,令给了严昕一颗水晶珠子,临时感应到珠子有异常变动,因此赶了过去。
却是因此而见到了燕临,可以说是意外的收获了。
电梯停在五楼,唐邑前面带路,严昕和骁柏跟在他身后。
开了右边斜对电梯的一扇房门,三人前后走进去。
“坐,要喝点什么?”唐邑手朝棕红色的楠木沙发椅斜举,随口问两人。
“白水就行了。”严昕道。
“你呢?”唐邑看向骁柏。
“和他一样。”
“稍等。”唐邑提着水壶去厨房,接了水,放灶台上烧。
屋里没有饮水机,他喝水都是自己现烧。
水不多,火势大,所以并没有烧太久。
水杯不隔热,非常烫手,骁柏碰了一下,就放身前的茶几上了。
“他怎么会直接就去找你们?”唐邑到是不怕烫,两手捧着水杯,坐到一边的独椅上。
“……他是找我的。”骁柏接下唐邑的话。
“找你?你和他有什么特别关系?”唐邑眼睛穿透力极强,像是已经知道骁柏和燕临是情人关系。
“我们之前一起。”骁柏说的是之前,现在他已经看得够清楚。
“情侣。”唐邑低头喝了口滚烫的水,面色不见异样。
骁柏沉默下去,算是默认。
“你觉得燕临是被厉鬼附身操控,还是他意识清醒?”严昕把话题给转移开。
唐邑瞥了严昕一眼,不点破,顺着他的话:“后者,看他的样子,应该养了一段时间的鬼了,浑身都是死气,他这样的,若是死了,没将魂魄给收圧住,有八成的几率会成为鬼王。”
严昕面上的表情猛地一顿,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唐邑,唐邑神色一如过往的闲散随意,似乎没举得自己出口的话,给他人造成多大的震惊。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燕临直接让厉鬼杀了他们的四个朋友,眼下跟是对他和骁柏步步紧逼,打定主要他们的命了。
法律是惩戒不了燕临的,开始严昕有过一点想法,那就是替朋友向燕临报复回去,而现在,经唐邑这么一说,他们不仅不能杀燕临,还得随时防备到,他会不会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死去,那样一来,麻烦会更大。
“你有把握能对付他吗?”严昕又问了一句。
唐邑摇头。
严昕瞪着他。
唐邑解释他摇头的意思:“不是说我会输给他,而是我无从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后招。”也就是燕临手里会不会还握有其他王牌。
他对付鬼祟这么多年,还没有亲自对付过一个鬼王。
那时的情况,但凡有一点闪失,不光是死这么简单,搞不好魂魄就会被鬼王给拘住,成为他的鬼兵鬼将。
“需要一个诱饵。”唐邑心中已经有一个全盘的计划了,这个险境,不管有多凶险他都得趟,数年前,亏得严昕的爷爷借了命给他,导致后来他活着,而老人却死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这条命就是严家的。
严昕是严家的子嗣,他得护他平安。
“我去。”一直都沉默着没有吱声的骁柏这时候忽然冒出声。
屋里的两人都转目看着他。
骁柏面无惧色地回视两人。
“不行,太危险。”严昕想都没想,直接反对。
“就你了。”唐邑到是欣赏骁柏的果决。
严昕眯眼,面容里微有怒气。
唐邑朝严昕抬起了点下颚:“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他是燕临的情人,除了他,别的人都不合适,尤其是你。”
唐邑干脆直接点名,断了严昕的念想。
“原因你该比我清楚,那人对你的杀气比对他的盛。”
严昕刚张开一点的嘴唇合拢上,表情发冷。
“刚才我看到你用这把短刀攻击厉鬼,刀上的血是曲游的?”虽然是问话,不多答案其实唐邑已经心知肚明。
“我上次的提议,你们没忘吧?这里我补充一些,武器毕竟是身外之物,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别的原因而脫离我们的手掌,到不如另外一个法子。”
唐邑刻意一停。
严昕凝眸看他。
唐邑视线从严昕那里游移到骁柏脸庞。
“这个方法可以让你的血液拥有和曲游一样的特殊作用。”唐邑微笑了起来。
意义不明的笑容令严昕觉得刺目。
严昕思维转得飞速,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唐邑话里的潜台词。
不是什么新的方法,而是之前那一个。他这是变着法子想把他和骁柏绑在一起。
他竟是不知道,唐邑有这种癖好。
严昕的回答还是之前那个:“我不同意。”
唐邑没搭理严昕,而是目光笔直对视着骁柏:“你是个聪明人,那些人怎么死的,你也在现场,燕临这人手段残忍冷酷,我虽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把最先下手的目标定在你们几个身上,但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松手的,你若不想严昕死那么快,就帮他一下。”
不同之前的那次说法,唐邑这次迂回了一下,动之以理晓之以情,但凡没那么冷血的人,在生死面前,都应该以生为先。
更何况骁柏开始就点了头。
是严昕不同意的。
骁柏在唐邑这番话过后,才后一步意识他要他做什么。
“我知道。”骁柏拳头紧攥着。
严昕脸色不怎么好的在达成统一意见的骁柏和唐邑两人间来回。
夜幕拉得很快,转眼窗外天空全黑了。
唐邑家的厨房基本就只是个摆设,于是叫了外卖。
半个多小时后,有人敲门。
来的不是外卖人员,而是一身制服士兵。
三人围在餐桌前,秉持着食不语的优良美德,都没怎么说话。
饭后唐邑去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
他这屋虽然有三间房,不过他自己住了一间,另外一间落了锁,除了他,没有人能够进得去。
收拾好房间,唐邑点了一卷香,放在隔壁卧室里,香味淡淡,有点发甜,是骁柏和严昕都没有闻过的味道。
看两人盯着香好奇,唐邑弯腰把香炉放床头柜上,随后解释道:“这是安神香,可以帮助睡眠,看你们俩眼眶下都有点发黑,这几天没怎么睡好吧。”
客厅里的沙发是木质的,这个季节虽不是深秋,但近几日来了股寒流,瞬间就像到了冬天。
严昕想单独睡沙发就变成了不实际的事,除非他真不在意自己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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