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诀将他的话反复嚼了嚼,忽然意识到,泽隐的意思是,他对这些情谊,或者说情爱,并不了解。
明诀看着他微微皱着的一丝眉,似乎是在认真思考高牧到底对高素刃有没有情谊,便觉得这样的泽隐真是异乎寻常的可爱,让他忍不住更加喜欢。
他将另一只手也覆在交握的手上,轻轻道:“没有关系,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可以一起去体会。”
泽隐抬头看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里,有一件事明诀也就直接问了出来:“泽隐,你的走火入魔,是不是又严重了?”可以说是非常严重了,如果不是明诀将小毛球召唤了出来,说不定真的要被掐死了。
泽隐点了点头,道:“抱歉……”
明诀道:“没有关系,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不过,为什么会更加严重了呢?”这是明诀越来越想不通的问题。
就明诀看到的情形,之前普叶说泽隐的心魔在于他之前的剑炉,很有可能便是真的。
剑炉最后的自爆,不仅给了他最大的重担,也直接摧毁了泽隐的高傲,让他更加清楚的意识到,他的成功刺杀,他的力挽狂澜,甚至最后的存活,都是因为一个又一个人挡在他前面,甚至需要比他更加弱小的人的自我毁灭而得来的。
除开这些……便是那少年之于他的特殊的感情。
如果他们之间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契约的话……明诀忙止住自己往下想。
哪怕只仅仅想到这个开头,他心里就已经酸涩难当。
他不敢想象,如果泽隐和那少年是真心的情爱,而且泽隐因为他的死三百年都没有走出来…………哪怕普叶告诉他他真的是少年的转世,他也接受不了的。
因为一个活着的人,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和死人去争爱的。
但若说到泽隐走火入魔的心魔是那个少年,他一开始为小拇指的偏执可以理解,但后面为什么又要杀了他呢?杀死了明诀,那心魔的执念又该怎么办呢?泽隐过了良久,才慢慢开口:“我不太清楚心魔的想法,不过,他一定是希望我更加严重。”说着他看向明诀,“我可能会随时入魔,也就可能会随时杀了你。”
明诀却道:“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就是死了,也值得。”
泽隐看着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握住他手蓦地紧了紧。
两人耽误了许久才出来,本以为高牧和高素刃已经说开了一些,谁知道明诀一看,两人还是他走时模样,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
但稍走近了却听见两人的话已经有了更大的分歧。
只听高素刃道:“我说了我只默默跟随你,绝不打扰你,你也不必回应我。”
而高牧已经有些不耐烦:“即使如此,又何必跟随于我?”
高素刃道:“我心悦你,我爱你,我想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
高牧道:“可我去的大多是危险之地,你若在,我分不出心去照顾你,你很可能因此丧命。”
高素刃道:“我不在乎!”
听闻此言高牧似是动了真怒,他直直看向高素刃,道:“胡闹!为了救你性命,你曾祖父花了莫大心思,岂是你说不在乎就不在乎的?”
高素刃似也生气了,语气也变得更为偏执:“与其说我曾祖父,倒不如说是你!难道你便没有花大心思?况且我的性命由我一人做主,我说爱你便爱你,我说死去便死去!”
“你!”高牧愤而甩袖,也直言道,“即使你真的爱慕于我,那便不用顾忌我的想法如何吗?是,我是花了大心思将你救活,所以又怎愿看你随我涉险,随时没命?难道你的爱便是强人所难、以命相挟吗?你怎可如此自私?”
高牧说完便要转身而去,他刚走了两步,高素刃便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狠狠抱住了他腰。
明诀和泽隐没有再上前,他牵住泽隐的手,紧紧的。
于他来说,喜欢一个人是如此甜蜜,可能也是因为这个人没有明确拒绝他,甚至同意先试试。
若说像高素刃这般喜欢一个人,大抵更多的便是痛苦了。
这一刻,明诀觉得自己简直太过幸运。
他从异时空穿书而来,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个人没有拒绝自己,让自己去努力、去尝试。
泽隐说他可能随时杀了自己,可这个时候若为他而死,也真的是值得的。
像高素刃这般,连死恐怕也是件痛苦的事。
高牧和高素刃胶着在那里终究也不是个事,若两人再争吵起来,事情只会越来越坏。
没有办法,明诀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小心道:“饭菜已经有些凉了,不如我们先吃了饭再说吧。”
高素刃闻言慢慢放开了手,而高牧似乎本想继续离去,但看到不远处的泽隐,也顿住了脚步。
菜确是有些凉了,但这个时候要回锅也太耗时间了点儿。
明诀又为难又讨好地看向泽隐,泽隐呆愣片刻,才恍然明白了明诀的意思。
他面容仍是冷冷清清的,将明诀端过来的饭菜一一加热,似是掌上的并不是冒着香味儿的饭菜,而是一件件震慑修仙界的法器。
将所有饭菜加热好,明诀将高素刃拉到桌前坐下,先给他盛了一碗鱼汤:“你喝一点补一补吧,你太瘦了。”高素刃看他一眼,慢慢接过了碗。
而这时,不知躲在哪里的小白也终于如蒙大赦地蹿了出来,小心又兴奋地挨着明诀坐下,乖乖端着碗也等明诀来盛。
几人慢慢吃饭,吃到中途,便见一人从天诡山方向御剑而来。
第46章 喜欢亦保留
待看清来人时, 第一个站起来的, 竟是明诀。
不错, 来的正是掌门相倧!看看一脸冷漠的高素刃, 面带不耐的高牧,不停刨饭的小白, 和优雅冷淡关我屁事的仙尊泽隐,明诀恍然自己才是最不淡定的那个。
因为高素刃和相倧的关系, 明诀总有种他私会高牧背地偷情的心虚感, 但看看人家本人那个淡定, 明诀风中凌乱的同时,看着相倧越来越近,更加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最后索性一直站着, 成了唯一一个遥遥起身迎接掌门大人的知礼节懂礼貌恭敬前辈的好天诡剑宗门人。
不过在相倧踏上无厌峰时,高牧和高素刃还是站了起来, 小白更是快速站在了泽隐的身后, 看来上次相倧给他的阴影还完全消除。
相倧走了过来,先向唯一没有动的泽隐行了个礼, 而后才对高牧笑道:“听闻三师弟回来了,我特意赶过来看看, 唯恐慢一步,就又见不着三师弟了。”说话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高素刃, 就似完全没有看到一般。
高牧冲他微施一礼, 道:“我该去看掌门才对。”
相倧摇头笑道:“你我师兄弟不必那些虚礼。这次也要很快便走吗?”
高牧道:“不,我打算多留些时日。”
相倧道:“这才对。你每次来去匆匆, 前山那些弟子们只听其名不见其人,皆对你十二分的好奇与仰慕。哪日得了闲,便去指导指导他们罢,让他们也见见名满天下的狂剑真人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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