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远程输出,相比于近身战,景黎自然是对远距离攻击更加拿手,虽然两条水蚺的速度亦是极快,但景黎借着之前那一下扶摇瞬间拉开的距离,始终比那两条水蚺快了一步,一边溜着两个大家伙,一边趁机往对方身上招呼着,且还得小心它们时不时的火焰与毒液攻击。
之前遇着的那条水蚺估计是没什么特殊技能,才会全程横冲直撞,只靠肉体的强横攻击,而这两条则不同。
景黎忍不住瞄了眼身下的湖面,也不知道这水里面究竟还有没有其他水蚺,毕竟这湖的面积颇大。
又一次避过了那腥臭的毒液,溜着两条水蚺快半柱香的景黎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回头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
说起来,从刚才开始,这两条水蚺就似乎……
发现一直在前面跑的猎物忽然停下,水蚺只当他跑累了,正高兴,两截粗长的蟒身仿佛巨木划开水面,激起四波巨大的水浪,气势大盛的扑了上来。
景黎左手掐了个诀,左边的那条水蚺尤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冻成了一座长条形的冰雕,在日光的折射下,发出一圈圈炫目的光晕。
右边的水蚺愣了愣,扭过身子去看身边的冰坨子,一秒后,愤怒的嘶吼了一声,吐着长长的艳红色信子,疯了一样冲着景黎扑过来。
景黎眯着眼睛看着尽管已经被冻成了一坨,却仍旧和右边的同伴同时出动的水蚺,进一步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果然。
他就说这两个家伙的为什么一直能够近乎平行的前进,明明一个伤的更重些,照理应该会在速度上有所偏差才对,而且……
忽然,一个黑影从身旁蹿了出来,直扑景黎的左肩。
景黎觉得耳边风声不对,知道有异,一矮身避开,扭头就瞧见一双鸭蛋大的金黄色眼睛。
那水蚺见偷袭落空,也不迟疑,又一次扑将了过来。
有了之前两条有技能的水蚺为鉴,景黎并未让这条水蚺近身,身体向下一坠,贴着湖面绕了半圈,绕到了水蚺的背后,才向后疾退一丈,手中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在身前交叉划出一个十字,用水幕将紧随而来的火舌阻隔在水幕之外——这一条水蚺竟然也能喷火。
因为火红的火焰阻挡了视线,水蚺一开始并未发觉那水幕,只知道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的攻击,当下便嘶吼一声,火焰猛地蹿高了一倍,更是汹汹的向着景黎扑去,迟钝的喷了近一分钟的火,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目标比想象中的棘手,才闭上了嘴,将那些没起到任何作用的火焰给收了回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扭转过身体,对着身后的冰雕喷出一道火焰。
与此同时,景黎也没闲着,他估摸了一下这三条水蚺露出水面部分的站位,推测出一个大致位置,抽出两张符箓,扔向水面,一声巨响之后,伴随着数道愤怒的嘶吼,激起了一重重颇为壮观的巨大水花,整个湖面仿佛被人搅动一般,瞬间变了天,惊涛骇浪,狂风大作。
一个巨大的身影渐渐浮出水面。
景黎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眨了眨眼睛。
虽然之前已经有所猜测,但最后的真相还是比想象中的要夸张的多。
最开始令他起疑的是那两条水蚺前行的速度与位置,同步的不像话,甚至连其中一个被自己冻成了冰雕之后,还能同步行动,除非本来就是一体,不然简直是匪夷所思。
而另一点令他在意的,则是这些水蚺的攻击方式——作为蟒类,除了那尖利的毒牙之外,难道有力的尾部与坚韧而长度惊人的蛇身就不是有效攻击了吗?
可从头到尾,他都没见过这些家伙们的尾巴,只是一味的张着嘴喷火、流口水什么的——说实在的,如果这三条水蚺在三面夹击的同时,三条尾巴也同样将自己的出逃方向堵死,自己现在绝对不会这么轻松。
只是他原本以为是两蛇一体,等对方真身出现,他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实在是太有限了——对方的脑袋比他想象中的翻了一倍还不止。
身墨绿色的龟甲上还带着一些水草贝类,粗短的四肢从龟壳下面的四个洞里伸出,每一条腿都有着那些水蚺的直径。
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在其头部的那个洞里,密密麻麻的探出了许多条水蚺,只是那些水蚺都只得半截,有脑袋,有上半截身子,下半截却是没入那鬼壳下方的黑洞里,看起来,这些水蚺就是这巨龟的脑袋。
景黎数了数,一共九条水蚺,其中一条身躯无力的耷拉下来,宛若无骨——正是第一个出现,被自己发了便当的水蚺。
竟然是九头鳞龟。
一进秘境就遇见这玩意,自己的运气还真是日益渐衰。
那九头鳞龟见本体已被发现,也不再藏着掖着,立时便指挥着剩下的蟒首一起进攻。
八条水蚺同时从不同的方向攻击而来。
数双金色竖瞳细成一条缝大,看起来瘆人的很。
景黎纵身一跃,身形陡然拔高,凌驾于众多水蚺之上,毫不犹豫的扔出数张符箓,炸的那些脑袋有些懵逼,分不清方向时,兜头盖脸的砸下一连串的攻击……
……
花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把皮厚防高的九头鳞龟弄扑街了之后,景黎觉得自己已经对龟类妖兽产生心理阴影了——这血太特么厚了!
坐在坚硬的龟壳上缓了一阵,才打量了一番身下这具妖尸。
唔……虽然都是好东西,但是,一想到这货厚度惊人的皮和甲壳,就实在是没有就地庖丁的欲望,算了,还是等回去后再说吧。
景黎一脸嫌弃的将九头鳞龟收进储物戒指里,纵身跃入湖里——花了这么多力气才把这货解决了,怎么也得去它家老巢看看,说不定能捞到什么好货呢。
一个身影狼狈的从一大丛颜色艳丽,茎身粗壮的藤蔓中脱身,贴贴撞撞的逃出了那藤蔓的所在范围后,才一屁股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缓了一会,才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瓶灵药服下,方才觉得好受了些。
心有余悸的回首看着远处那一丛张牙舞爪的藤蔓,心中叫苦不迭。
与同门失散了不说,一进秘境就差点遭了这妖滕的毒手,沦为起肥料,简直就是倒霉到了极点。
又在原地休息了一阵,觉得体力灵力差不多恢复了一多半,才咬牙站起身,准备去找那些失散的同门。
“——”
耳边忽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之声,警觉的看过去,枝叶被一双手拔开后,露出一张还算好看的脸来。
“哦——原来是天剑门的刘师兄。”他松了口气,打量着对方尚算完整的衣裳,半是自嘲,半是羡慕道,“我现在这般狼狈模样,倒委实有些羞于见人了。”
那被唤作刘师兄的男人哈哈大笑着快步走了过来,“看来师弟刚才经历了一场苦战啊。”
“可不是。”被打趣的面上不免露出一丝苦笑来,但很快又打起精神,询问道,“刘师兄这一路走来,可曾瞧见我师兄师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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