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求生的本能让小药童立刻扯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来。
简余卿无声的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白皙的面上眉眼弯弯,一身墨青色的衣袍将人映衬的唇红齿白,他微微弯腰,和善道:“莫要害怕,我们只是来见一见钱大夫。”
面对简余卿的时候小药童才缓缓地放松下来,他道:“师傅还未起。”
钱大夫有个广为人知的习惯就是好赖床,每次都起的晚,不到日上三更不可能瞧见他的身影。
但是小药童此话一落,不远处便又跑来一个女孩子,女孩子扎着两个小丸子头,跑的急了,还喘着气,她的声音清脆干净:“潮生,师傅唤你。”
小药童一看平时就是孝敬师傅的,一听师傅叫唤连忙道:“两位客官请先里面坐,我先去了。”
他跑走之前又吩咐道:“阿瑾,招待好客人。”
被唤作阿瑾的小女娃点点头:“好,我晓得,你快些去吧。”
就是这样,眼睁睁的望着小药童跑走了,简余卿挑了挑眉,真是奇了,他有两年一直在这镇子住着,可是很少听闻钱大夫大清早能起得来的。
哦,事出反常必有妖。
刚刚阿瑾因为急,并未瞧的清两个忽然来访的客人生的是何模样,如今细细的瞧见了,也惊讶了。
真的,很少瞧见这么漂亮的人呀。
小女娃眨眨眼,这两个哥哥站在一起好般配呀,她的脸上挂着微笑,态度极好:“两位客官里面请。”
简余卿被小女娃的热情惊讶到了,他也回以一抹微笑:“多谢。”
小女娃笑的更欢了,问道:“敢问公子,一旁的可是公子的夫君?”
这个世界奇怪的是,对同性意外的包容,虽然不提倡,但还是有很多人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简余卿可以嫁给顾舒文的原因。
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简余卿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望向一旁的顾舒文,而顾舒文却没有半点不自然,而是道:“正是。”
得到了答复,小女娃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简余卿脸上一红,瞪了顾舒文一眼,很给面子的没有反驳。
顾舒文反而心情愉悦,还在小女娃上茶的时候给了赏银。
这药店的装修真的不是盖的,随便一处的观赏物都是值得考究的名山水画,淡淡的药香清新扑鼻。
简余卿四处望了望,可能是因为医馆才刚刚开门不久的缘故,此时还有一些冷清,偌大的药堂除了药童在四处奔波基本上瞧不见其他人了。
但是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清晨,才最平静。
楼上传来动静,有人踱步下楼,钱大夫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走起来虎虎生威,此刻穿着一身非常讲究的白色长袍,快步的下楼来。
帘子被掀起来,钱大夫道:“简公子大驾光临,真是令鄙舍蓬荜生辉啊。”
他的目光又落到顾舒文的身上,虽然顾舒文一看身份便不凡,但是钱大夫一时之间还真的难猜测出来。
“这,这位是?”
简余卿介绍道:“这位是昔日旧友,今日陪我一起来拜访一下您。”
就只是昔日旧友这个称号,某王爷表示很不喜欢,虽脸上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周身气场温度直降几点点,钱大夫一个哆嗦,觉得今年的秋天确实太冷,是时候加点衣服了。
“简公子能来,钱某高兴,若是有什么能够帮得上的还请一定不要客气。”
简余卿笑道:“并无,只是来父亲近日老毛病犯了,所以特地来求几副药。”
简晟的老毛病也是年轻的时候留下来的,平时倒是没什么,只是一到深秋腿便会生寒,虽然今年父亲没有表现出来,所以简府也暂时没有派人来拿药,简余卿便干脆就拿这个当借口了。
对于这事情钱大夫自然是知晓的,他道:“那还要请简大人等待片刻了,在下这便去安排小童配药。”
简余卿礼貌道:“多谢钱大夫。”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钱大夫含蓄道,这才离开。
那副药虽然并不是很难配,但是要是真的配起来还是很浪费时间的,简余卿待人走后才道:“王爷怎么看。”
顾舒文的指尖在桌上点了点,这才沉吟道:“应该是彻夜未眠。”
对了,简余卿也注意到了,虽然已经极力掩饰了,但是钱大夫还是很疲惫,无论是他身体的状态还是身上的衣着,都应该是换了一身过的。
太刻意了,反而漏洞百出,而有趣的是,有什么原因导致还要瞒着自家的小药童?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看来这里还真的来对了。
简余卿望向楼上,和顾舒文对视一眼,两个人站了起来,一起出了济善堂,简余卿走到后面,轻功一跃上对面的楼,飞越到济善堂的楼顶,拖钱大夫的福把房间都放在楼顶,真的是偷听的不二选择。
凭借着对房间的把握,简余卿停在一间房的上面,偷偷的拿掉了边角的一块瓦,毕竟万一真的是那一对苦命鸳鸯的话,这个气息他一定要把控住了,不然很容易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果不其然,还真的猜对了,那对小情侣居然真的在这房间里面,乐家的人脑子是有泡吗,居然这都抓不住人
巧合的是,钱大夫刚好也在,钱大夫站在床边,一脸凝重,看上去事态非常的严重了的模样,他道:“乐姑娘的病在下也束手无策了。”
此言一出,盛晨的脸色果然不好了,像是忽然蒙上了一层阴影,有些艰难道:“大夫,再想一想办法吗?”
钱大夫叹了一口气似乎经过了艰难的考虑,才道:“在下在医书之中瞧过一种办法,若是能够得一些灵药的话,或许乐姑娘还有一救。”
但是这话现在说也和没说一样了,就算盛晨现在能够去找到灵药,但是这一来一回所浪费的时间就怕会来不及了。
果然,盛晨道:“大夫,时间还能够来得及吗?”
钱大夫刚刚说完了等于没有说的话,这才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不知盛大侠是否相信了。”
就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盛晨道:“大夫请说。”
“在许多年前,老夫的一个病人,他的娘子为白蛇所化,那男子已经病入膏肓,最后是白蛇娘娘用修为度命……”
“不要!”乐悦的话忽然传来,她的手伸向盛晨,盛晨连忙握住她的手。
“我们……我们家有灵药。”乐悦的声音听上去还好,只是有些无力:“送我,送我回去吧阿晨。”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不要回去。”
盛晨的声音低沉,带着令人疼痛的不舍:“我可以救你。”
“不要。”乐悦几乎是颤抖着,有了些哭音:“送我回去!”
这一声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接下来是长时间的咳嗽,她窝在盛晨的怀中,喘息着:“阿晨……你听我的,送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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