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嘉让人将舆图收了, 准备直接去宣政殿,只不过想了想又让春生和桃符将舆图拿着。
毕竟三佛齐的地理位置很偏, 不一定所有人都知道。
李从嘉到了宣政殿的时候,内阁和枢密院的大佬基本上都到了,甚至连六部也来了个全, 所有人都不明白李从嘉这时候找他们干什么,毕竟没听说过最近发生什么大事啊。
哦,最大的事情就是扶南突然抽风,只不过杨业已经领兵南下,扶南一个小国,根本不用担心,毕竟他们连日本都远征过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日本比扶南实力强,只不过打日本需要用到的成本比打扶南多多了。
李从嘉进来之后也不废话直接就开口说道:“扶南此次作夭背后有三佛齐支持,只是目前还不知道三佛齐有什么目的,总归是要防御一下。”
众人都是一愣,就连范质都问道:“什么?哪个国家?”
李从嘉让春生和桃符将舆图展开指着那一圈海岛说道:“三佛齐。”
所有人都一脸见了鬼的样子,他们宁愿相信是喀喇汗国手伸的长,都不想看到又多一个国家掺合进来。
大家都在猜测三佛齐到底是什么意思,范质轻咳一声问道:“不知……国师何在?”
到这个时候不得不承认有情报部的存在其实还是很好的,至少他们不用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李从嘉干脆说道:“国师启程去三佛齐了。“
众人又是一惊,释雪庭频繁往外跑还是在情报部刚刚成立的时候,那时候人手不够,而且好多都是新人,他不放心所以经常会去各个地方巡视。
到了近几年,情报部已经稳定下来,基本上释雪庭都是留在京里做个总览,已经很少出去。
这次三佛齐的事情居然直接惊动了他,可见这件事情有很多问题。
李弘冀立刻问道:“是否要让舰队前往崖州港做准备?”
崖州港就在后世的海南岛那里,如果真的跟三佛齐打起来的话,除非他们能够在短时间内灭掉扶南,否则从陆地上是没办法过去打,要打就只能走海路,是以李弘冀有此一问。
李从嘉一时之间也有些纠结,大军这一来一去需要的钱可不是一点半点,刚打完日本,国库已经不算很充盈了,如果再打三佛齐……就算是李从嘉都要掂量一下,他还没丧心病狂到为了出气就不管不顾的地步。
范质转头看向户部尚书问道:“有压力吗?”
户部尚书……都快要哭了,刚打完日本,钱是花出去了,但是后续的收益还没跟上,税收什么的也要长年累月才能显示出好处来,就又要打,最主要的是杨业刚带兵去打扶南了啊,这也是一笔钱。
李从嘉一看户部尚书一脸的心如死灰,只好说道:“让舰队过去的时候,充当一次货运船吧。”
李弘冀愣了一下:“这个……怕是有损大军威风。”
李从嘉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想要什么威风?打了败仗摆出的谱再大也没用,反之只要打了胜仗,别人看到海军的船都会心生敬畏,威风这种东西不是给本国百姓用的,而是需要对外。”
李弘冀默默的缩在一边不敢说话,说实话他是真没想过还有用战船充当货船用的。
赵匡胤在一旁开始打圆场:“陛下息怒,蜀王殿下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货运还是要小心一点,万一遇到有心之人……”
赵匡胤没有说完,但是已经足够让人脑补。
李从嘉很干脆地说道:“做好检查,这样至少能够补贴一下出动的军费,反正舰队过去也未必会打,只是摆个样子。”
李从嘉觉得这大概是生平第一次,他自己不太想要主动进攻。
不过三佛齐突然出手也让他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么大一个国家只有一个舰队是不够的。
内阁等人过来也不是打酱油的,而是商讨接下来的一些对策,毕竟刚打完日本,马上又是扶南跟三佛齐,他们觉得大唐基本上可以开始进入全国战备状态,这种战备状态是方方面面的,首先就是给各地的财政拨款。
赵普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陛下,是否需要增税了?”
虽说现在国库还有钱,但是又不是打完这一场就不过日子了,不能所有的钱都投进去,这样的话国库能拨出来的钱肯定支撑不了这一场仗,必须从现在开始开源节流未雨绸缪。
李从嘉果断说道:“不行,不能养成没钱就加税的习惯,否则以后只怕是要民不聊生的。”
这个先例一开,日后不定会成什么样子,万一碰到一个不肖子孙,只知道吃喝享乐,然后就开始剥削民脂民膏,那不是要命吗?
赵普也知道李从嘉未必会同意,所以他刚才问的才有些犹豫。
李从嘉拒绝了赵普之后,还是开始思考要怎么弄钱。
李仲寓忍不住问道:“阿爹,为什么不增加商税呢?”
李从嘉曾经跟李仲寓灌输过目前农业是大唐的根本,而且大部分老百姓都是农民,所以不要轻易增税,如果税收压力太大,再遇到个天灾人祸,到时候人家是要造反的!
李仲寓记住了这一点,所以他现在绕开了农税,开始打商税的主意。
李从嘉觉得他好像给李仲寓灌输的知识有点错误,只好耐心说道:“这个跟什么税种无关,根本原因就在于朝廷需要开源节流,不是无休止的花钱,否则一旦出现财政危机就增税,到最后会是个什么情形?历史上揭竿而起的例子比比皆是啊,而且也不要小看商人,商人的心比普通百姓要狠。”
李仲寓有些疑惑:“为什么?”
李从嘉继续解释道:“普通百姓其实是很有韧性的,只要不到是在活不下去的地步,不会有人造反,但是商人逐利乃是天性,就算你没有逼迫他们,他们之中有些人可能都不老实,他们会选择对他们有利的大臣皇子来扶持,这些人一旦觉得自己利益受到了一点点侵害,就会想办法将场子找回来的。”
这也是李从嘉一直没有改变商人地位的原因之一,至少他在位的时候还不希望这个社会便成笑贫不笑娼的模样,一个国家总是要有底线的。
当然也不是说商人都不好,然而地盘打了人多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多,李从嘉不得不从国家整体出发考虑。
李仲寓听得半懂不懂,却也牢牢记住不能随便加税,要在百姓的承受能力之内才行,而且就算加税也要谨慎一些。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气闷:“可是……三佛齐……难道还要忍下这口气?”
自打李仲寓记事起,对于南唐的失败记忆不是特别深刻,反而是李从嘉一路高歌凯旋,成了整个国家的皇帝,而且建国以来也是看谁不顺眼就打过去,导致给他养成了一副小霸王脾气,你惹我我就要打你。
如今眼见这一次似乎只能对对方示威,李仲寓觉得十分憋屈。
李从嘉摸着下巴说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总而言之先看看国师会得到什么消息吧,杨业那里打扶南倒是不必停下,唔,如果他也能以战养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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