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生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张霖骂道,“你想让我死吗?我现在痛死了,你想做什么也不能是现在。”
陈秋生眼神躲闪着松开了他,讪讪地坐起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我……我控制不了。”
张霖在心里骂娘,这都是什么事啊。他急急地把衣服整了整。陈秋生却在这个时候凑过来抱住他,“你不会骗我的吧,你真的答应了?什么时候,明天好不好?我等不了了,天天想你想的不行。”
张霖脑袋都吓得空白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平日里好朋友一般的相处着,陈秋生心里却是想着这些龌龊的事。
张霖为了脱身,只好胡乱地答应道:“行,我答应。明天一定来找你。”
张霖下了床,快步地朝门口走去。秋生跟在他后面,“你别走了,我说了今天不碰你就不碰你。”
张霖充耳不闻,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他把插着插梢的房门一把打开了。冷不防一个人站在房门前面,不知道站了多久,是陈秋生的爸爸陈康。
陈康脸色阴郁地吓人,看着两人的眼神全是厌恶、恶心。
张霖明显地感觉到旁边的陈秋生倒抽了一口冷气,张霖的衣服下摆被他一把抓住了,陈秋生的手竟然在发着抖。低着头躲在他身后。一点看不出刚刚强势的样子。
张霖这个时候却是出奇的冷静了,他把秋生抓着他衣服的手扯开,一言不发就往外走了。
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听到屋里传来茶杯摔烂的哗啦声,接着是一声凄厉的小狗的惨叫声。张霖的脚步顿住了,他出了院门,绕到陈家后面的排水沟处,这里有一处窗户,对着的正是秋生家的大堂。
他先看到的是跪在堂屋中间的陈秋生,正双手撑在地上干呕着。他的面前是一只血肉模糊的小狗。正是那天陈秋生拿着奶瓶喂奶的那一只。
李晓云脸色铁青站在一旁,狠狠地瞪着陈秋生:“你赶紧向你爸爸磕头认错。你到底在想什么?妈妈把你带来,不是让你丢陈家的脸的。”
陈秋生只是干呕,脸都白了,却是不说话也不认错。
李晓云狠狠地在他肩膀掐了一下,又急又恨:“秋生,算妈妈求你了。跟爸爸认个错。”
陈康坐在堂屋中间的椅子上,指着李晓云道,“李晓云,你养的好儿子。好的很!从小学习就烂,初中还是老子花钱把他送到重点初中,成绩才上来的,我还以为他改好了呢。你看看他做的什么事,跟简家那只脏狗在房里乱搞!”
李晓云低着头战战兢兢地抹眼泪。
陈康气不过,嘴里仍旧大骂着:“龙生龙凤生凤,老话说的没错啊。当年老子找了多少关系才把陈素娴的转正机会划到了你头上。老子把你塞到学校去当老师,就是盼着你把两个孩子教好,你好的很,大的考不过简家那个老四。小的更是厉害,直接跟他们家那个不男不女的妖怪搞上了。”
李晓云平时最恨陈康拿她跟陈素娴比,她自己小学毕业,因为嫁给了陈康,才有机会进学校去当老师。当年,跟她同时到那个小学的另一位女老师,正是陈素娴,标准的师范大学毕业。
但那又怎么样呢,她嫁给了赌鬼简志华,没了老师的头衔。她也不过活成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农村妇女,没完没了的生孩子,起早贪黑拉扯着一大家子,跟自己同年龄,看起来却是老了十几岁不止。
李晓云忍住心里的愤恨,拿了旁边一个鸡毛掸子,狠狠地往陈秋生身上抽去,“你认不认错,认不认错。”
打完了又抱着他苦苦哀求,“秋生,你体谅体谅妈妈,你想让妈妈死吗?”
陈秋生跌坐在地上,抬头看李晓云,眼睛通红:“那你想让我死吗?就像简晨那样,推到水里淹死好了。”
“你说什么?你闭嘴!”李晓云尖叫,啪地打了陈秋生一巴掌。
张霖听到这里的时候,吓得倒退了一步,正好踩到屋檐下堆放着的几个就陶罐。陶罐从高处滚落下来,‘哗啦’碎了好几只。
陈康还来来不及消化自己听到的,听到外面的动静,惊得肝胆俱裂,暴喝一声:“谁在外面!”
张霖吓呆了。胳膊猛地被一个人拽住了,黑暗中,两人跑的很快,陈家的大门被打开了,陈康走了出来,他们家狗多,汪汪狂吠着。
张霖被人拉到一个竹林里,两人在黑暗中蹲了下来。张霖定睛去看,“三哥?”
简棋一把捂住他的嘴,“闭嘴,别出声。”
张霖松了一口气,秋生家的狗还在狂吠,陈康打着手电筒到他们家屋前屋后走了一圈。
两人一动不动的蹲在黑暗的竹林中,秋风吹着竹叶,叶子刷刷响着,竹林里只有蚁虫的悉索声。张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头又痛又晕,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刚刚跑的时候估计是陶瓷片扎了脚,很深,正汨汨地往外流血,鞋子都湿了。
第20章 谁锁了我的门
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陈家的大门终于关上了。狗也不吠了。
两人这才从竹林是悄无声息地出来,张霖脚痛的几乎走不动路,之前被简志华打的那些地方都高高地肿起来了,之后又扎了脚,失血过多。他的脑袋里嗡嗡响着耳鸣声,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刚进院门,陈素娴冲了过来拿扫帚打他,“你死哪里去了,还使性子离家出走了。害你大哥到处找你!”
大哥之前送了黄桂芬,被她家人留着说了半天的话。回到家才知道小六挨了打,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一着急,就跑出去找了。因为四弟简晨是在河里死的。小六不见了,他第一想法是沿着河边找,就怕跟四弟一样发生什么意外。
沿着河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又折回家,听到陈素娴说人还没回来,正准备再出去找。一回头见他们两个从外面进来,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妈,你别打了。还嫌不够吗?”
大哥一把抢过陈素娴手里的扫帚丢了,看着张霖高高肿起来的脸,心里豁地开了一个大口子似得,疼的不行。
“你怎么样?”大哥上前上下打量他。
张霖忍不住眩晕晃了晃,“扎了脚,好痛。”
大哥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整个脚血糊糊的,地上都是血迹。他慌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张霖抓住他的手臂,意识昏沉。因为大哥正在面前,他才敢安心地晕了过去。
张霖这一昏倒,就一连昏睡了十多天。大哥是连夜把他先送到镇上的医院,他一开始高烧不断,在镇上医院2天,烧都没退下来。医院说不行,你把他送到县医院去吧。我们也不晓得怎么回事,烧也退不下去,人也不醒。大哥白着脸把人抱着坐上了去县里的大巴车。
县医院又不比镇上,处处都要钱。住了两天重症病室,大哥从县里急匆匆的回家找陈素娴。
陈素娴冷笑:“我哪来的钱,没钱!你给我的那些,全用在小四丧事上了。剩下的也给你爸拿去赌了。我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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